夜,忽然下起了雨。 落在陽臺上。 拍打著另一側的窗戶。 響個不停,好吵! 林瑞把坐在那男人身上的秦一關拉開。 “你們會遭天譴的。”男人在地上動彈不得,血絲在嘴角邊流下。 秦一關沉默著,憤怒的狠狠踢了一腳男人的肚子。 倒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地仰視著秦一關,“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你,哈哈哈哈!!原來是那賤人的兒子,哈!哈哈!!報應啊!!”男人搖著頭,可能是有些相像,從某一些角度看,他認出了他。 “報應啊!!報應啊!!”他一直重復著,把頭埋在地麵,忽而抬眼去看下秦一關,冷笑道:“你那老子,現在可好?還活著?” 秦一關一聽,心疙瘩了一下,他們認識? “你跟他老子什麼關係?”林瑞見秦一關大驚失色,便順應問出口。 男人噗嗤一聲,“他老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如果現在還活著,那真是天無眼啊!” “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林瑞把椅子跟他扶起來,揪著他衣領,“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他瞄了一眼秦一關,譏笑著,道:“這些年來,過得可好?身體,可還行?” “你這是什麼意思?”林瑞比秦一關還要著急。 “親子鑒定做過了嗎?”男人滿是惡意的看著他。 秦一關漸漸怒形於色,拳頭緊握得指甲都要插到肉裡去。 “也是,那個賤人背著你老子在外麵勾搭,生了你這麼個野種,沒被打死,你老子還挺仁慈,佩服佩服....”男人口不遮攔的道出。 “金魚....”林瑞默默看了眼秦一關,輕聲叫了聲。 然後掐著那男人的臉頰,不讓他再說話。 秦一關掏出把匕首,推開林瑞,雙手握著匕首舉起,直接從男人天靈蓋直插進腦袋。 血,瞬間布滿頭部,血淋淋,看得惡心至極。 男人坐在那兒,張著嘴想說的話,已經永遠說不出。 “任務完成,走吧!”一直保持沉默的秦一關,好像如釋重負那樣,笑了。 “金魚....”林瑞反而更加的擔憂。 “其實,我不是他的兒子,早就知道.....”秦一關淡然一笑。 他率先從窗戶爬出去,“出來,咱們製造個密室。” 白熙和林瑞依次爬出窗外。 秦一關使用噴漆在窗戶玻璃上噴上‘因果報應’四個字,然後掏出跟釣魚線,綁住窗戶的鎖鉤上,“剛才進來時,我就留意到這個開關,就想試一次。” 輕輕的把窗戶關上後,他往後拉了一下釣魚線,窗戶鎖鉤就打了下去,完美的把窗戶鎖上,接著就是把線給抽出來。 “他這個死狀,有點恐怖。”林瑞站在那兒,盯著男人,與他那瞪著銅鈴般大的恐怖眼神對視著,再次打了個寒顫。 秦一關冷笑聲,“走吧。”他像沒事發生那樣,從陽臺輕輕一躍,跳到地麵去。 對於今晚的行動,林瑞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裡的問題,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像缺少了些什麼那樣。 或許是錯覺,又或許是多了個秦一關的關係? 他自己也不清楚。 武君樂把車停在對麵街道,三人跑著過去迅速上了車。 “君樂哥,謝謝你!”秦一關一係好安全帶,低著頭道。 武君樂眨眨眼的看著他,不明所以,又轉過頭去看了下後麵的林瑞。 林瑞搖搖頭。 “我報了仇。”秦一關平淡道。 “金魚,我問你,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性質,作為一個普通人,你遇到自己的仇人,你會怎麼做?”武君樂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秦一關這麼一聽,思考了下,答道。 “會掏出武器直接殺了他?還是忍氣吞聲,就這樣?亦或是每天詛咒他不得好死?”武君樂問道。 秦一關沉默著搖著頭,說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會怎麼做,作為一個普通人,麵對活生生的生命,真的下得去手嗎? “我們作為殺手,奪取別人生命的同時,不要忘了,我們也要去敬畏生命。”武君樂對著秦一關說一會,頭又向後轉去看林瑞和白熙。 “哦!”林瑞聽倒是聽了,隻是不知他為何突然這麼說。 “好了,去下一個,現在這時間,不知該說早還是晚了。”武君樂再次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 “第三個是怎樣的人?”林瑞問道。 “第三個呀......”武君樂開著車,目視著前方,思考了會,道:“不知道。” “住哪裡,知道吧?”林瑞無奈道。 “知道,就在前麵,隻是關於他的詳細資料,組織沒給下來。” “那怎麼知道是誰啊?”林瑞撓著頭道。 “上頭下達指示,白熙,一個執行。”武君樂道。 “什麼?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行!”林瑞激動地在那兒喊著。 秦一關自覺的捂著耳朵。 “林瑞,這是上頭的指示。” “不行,總之就是不行。”林瑞在後排靠近武君樂。 “我接受。”在林瑞強烈反對下,白熙冷淡的答應了下來。 “太危險了,那群人肯定有什麼陰謀。”這些日子的相處,林瑞熟知組織上頭那些人的品性。 “沒事!”白熙道。 武君樂把車開進條巷子裡,這裡剛好夠一輛車的進入,再多一輛自行車都通過不了。 走不夠一百米左右,他把車停在一座老舊的樓房下,樓上開敞的窗戶,岌岌可危的樣子。 林瑞和秦一關抬著頭望著這座樓,“哇....!這裡還有人住嗎?”忍不住發出聲音。 “有,看不到裡麵有光映出來嗎。”武君樂指著老房子的旁邊。 “白熙,咱們就當任務失敗吧,別去了,太危險了,我放心不下。”林瑞拉著白熙的手不放開。 白熙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沒甩開他的手。 “我也建議不要去,太危險了。”秦一關轉過身去,擔憂的看著她。 “你兩個....白熙,我也建議你再想清楚,作為你的領導,我覺得你應該服從命令,但是作為我的下屬,我不想你去冒這個險。”武君樂自己也矛盾。 “這裡幾年前,發生過命案,自那以後,就經常傳出鬧鬼的事件來,原先住在這裡的人被嚇得陸陸續續的搬走,剩下的好像就隻有三戶人家。”秦一關拿著手機,網上瀏覽著信息,“網傳,一到淩晨,樓道就會傳出淒慘陰森的嚎叫聲,不像人的聲音,也不像動物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怪恐怖的。”秦一關自己說著,雞皮疙瘩不禁起了。 “那三家人不害怕嗎?”林瑞聽得直冒冷汗,心想著這三家人實在是勇敢。 “怎麼知道呢,有的說因為沒錢,有的說胡扯,也有的說住在這裡有感情,各種說法的都有。”秦一關放下手機,抬頭望著在窗戶上隱約照射出來的光。 “白熙,不要去。”林瑞堅決的抓著白熙不放。 可白熙聽得倒是興趣來了,她鬆開林瑞的手,道:“有意思,我去會會,看下到底是人還是鬼。” “不準去。”林瑞忽然對著她吼了一聲,氣急敗壞的樣子。 他這一吼,車內瞬間沉靜起來。 彼此都不說話。 “等我回來。”過了會,白熙想起之前看的書,安慰生氣時的男生,雙手撫著他的臉,對著他嫣然一笑,溫柔的說出想說的話。 “我,我,我....”突然間被如此般對待,林瑞的麵頰上驀然湧上兩片紅潮,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還熱乎乎的,心臟咚咚跳動,張口結舌的愣在那兒。 趁林瑞還未回過神來,白熙從車的天窗爬出去。 “小心點,等你回來。”秦一關仰視著站在車頂上探頭進來的白熙。 白熙跳下車,站在旁邊,望著樓梯上隱約可見的光,風吹動著掛在樓梯轉彎角的袋子,發出沙沙的聲音,她咽了下口水,邁開腳步,踏上第一個階梯。 越走越往上,漸漸在樓下往上傳來一陣陣輕輕‘轟轟轟’的聲音。 她趴在護欄上,低頭俯視著下麵,可是什麼都沒有。 那聲音在樓梯縫間傳來更加的大,有點像人的輕吟的聲音,格外恐怖。 稍微觀察了下,繼續往上走。 林瑞爬出車外,站在樓梯口那焦慮不安的來回踱步,急不可待的想沖上去,奈何武君樂守在這。 “君樂哥,你個呆子。”林瑞一臉焦急的道。 突然被這麼叫,武君樂傻眼的看著他,“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知道他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拳頭都能捏出水來。 “呆子。”林瑞再次強調這兩個字。 “我保證,不會讓她有事。”武君樂微笑著,道。 “你人在這裡,怎麼保證。”雖然林瑞是著急擔,可腦子還是很清晰。 坐在車上的秦一關則趴在車窗邊,望著樓上那微弱的光。 白熙走到四樓,這層僅居住一戶人家,房間內的黃光照射在走廊上。 她跟著光的方向,慢慢向那屋子走去。 地麵很潮濕,墻上有水一直從天臺上蔓延而下,流到地麵上。 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縫隙看裡麵,整齊的家具擺放著,隱約見到灰層鋪在上麵,異常的寂靜,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白熙輕輕推開門,小心謹慎的走進去,她周圍觀察著。 裡麵一點氣息都沒有,僅有一盞黃光亮著,她輕輕的推開裡麵唯一一間房間的門,依然是空無一人。 她使用手指在桌麵上輕輕一劃,黑黑一層灰塵沾滿手指。 忽然,外麵的門發出‘唧唧’的聲音,白熙立即走出去,可是卻沒看見任何身影。 她走到門口,望著走廊的盡頭,直到燈光照射處的盡頭,漆黑一片。 忽見,門上有個手印,白熙這才恍然大悟,剛才的確有人來了。 她迅速跑了出去,往天臺上跑去。 可,還是慢了那麼一步。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倒在血泊中。 白熙四周環顧著,在那男人身邊蹲下,探下他是否還有氣息。 他脖子上被人直接一劍封喉,這劍口跟白熙使用的很像,可卻有點不整齊,她就開始懷疑起來。 白熙站起身來,打算在這四圍看看。 “張白熙....”一個男人突然在天臺門後麵走出來,站在白熙身後。 白熙轉過身去,隻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他麵前,由於天色與周圍環境很暗,她看不清此人長得什麼樣。 “久仰大名。”他漸漸向白熙靠近,白熙站在那兒不動,卻警惕著。 她不知道來者何人,但能感覺到,他,很厲害,不是普通人物。 距離越來越近,白熙這才看清此人的外貌,她愣在那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眼睛開始模糊起來,“李...李....” 那男人見她好像想哭的樣子,剛才那冷酷的樣子瞬間亂了方寸,不知怎麼辦好,“怎,怎麼啦?是不是嚇著你了?”溫柔的跟剛才的樣子判若兩人。 “李大人....!!!”白熙激動得叫了出來。 “李大人?”那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叫自己李大人,“你怎麼知道我的姓?可也不至於叫我李大人啊....” 這個男人,長得跟白熙在明朝時李緒李大人一個模樣,不管是外貌還是神態,簡直是一模一樣。 剛才的激動白熙想了回,瞬間止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眼淚在要流下來前,止住了。 “你是什麼人?”擺回那張冷漠的臉,她清楚知道,李大人絕對不會在這裡,此人隻是長得像李大人的人。 “在下李琛戌,總部打雜的。”他抱拳在身前,樣子貌似挺和善。 打雜的??白熙上下打量著他,心想著,還真的是跟李大人長得一模樣,還同樣是姓李。 她再想想,該不會在這世界,還會遇到一個與自己兄長長得同模樣的人吧? “那人,是你殺的?”白熙問道。 李琛戌回過頭去,看著躺在地上的鹹魚,笑道,“是的。”然後向他挑了下眉,道:“我記得你的伎倆是一劍封喉,隻可惜呀,我的劍比較鈍呀,不好使,要想在鹹魚的脖子上展示劍口利索細小,真不容易呀!隻是稍微在他喉嚨那割了下,他就叫得那個悲慘呀!!聽得實在是爽!”他回想著剛才的情形時,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僅僅這麼一段話,白熙已經確認這人,是變態。 她拔出腰間的劍,直指著他。 白熙最受不了的就是做讓別人生不如死事,剛才她所見識秦一關對那兩人百般對待,她有些於心不忍,有好幾次就想拔劍給他們個解脫。 “原來你的劍是收藏在腰間的啊?難怪你手上沒有拿武器。”李琛戌驚訝道。 “廢話少說。”白熙冷漠道。 李琛戌雙手舉起,笑著道:“張白熙,不要誤會啦!今晚我隻是想來認識認識你,並無什麼惡意。” 不管是否有無惡意,白熙已經認定這個人,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