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常常使用雙視角的3號,是這13位夢旅者中最容易在夢中精分的一位。 她的精神狀態令人擔憂。 —————————— 3: “我看向“我”的臉,“我”的容貌很漂亮,隻是不像真的我。 但我知道夢裡的“我”,其實也是我。 我趴在“我”的頭頂,沒有辦法進到這具身體裡。 在刷卡過通道的時候,我看到了ID號並記下來。 這段記憶不是很清楚,大概寫的是11HC9-16。 這裡是廢土,11HC9-16是一位人類女性雇傭兵。 在機車的轟鳴聲中飛躍一座座廢墟,操縱槍械擊退機械獸。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酷的工作,但我沒見11HC9-16笑過。 她真的喜歡這個工作嗎?我不清楚。 有人給了11HC9-16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團泡在罐子裡的不明生物。 那些人告訴11HC9-16那是她的兒子,那是一個已然成型的胚胎,可“我”拋棄了它。 11HC9-16沒有伴侶,但那個孩子確實是“我”的,本該屬於她一個人的。 隻不過,現在它隻是科學手段出來的失敗品。“我”購買了這個特殊企劃,又因為是失敗品的定義拋棄了它。 那個時候,“我”已經可以確定他是男孩。 可拯救一個實驗失敗品太不值得了,光是購買它,就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積蓄。 幸好實驗室願意低價回收它,所以“我”又把這個失敗品賣給了實驗室。 我明白,這次嘗試已經足夠讓11HC9-16死心了,“我”再攢不出來第二筆培育資金。 11HC9-16的基因有些問題,這就導致胚胎的定製與培育,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 其中的風險太大了。” —————————— 3.5: 11HC9-16放棄了作為失敗品的兒子,也沒有再次定製一個孩子。 為了彌補損失,11HC9-16將那個失敗品賣給了當初那個實驗室做研究。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最近11HC9-16感覺自己身體裡住著兩個人,另一個人好奇怪。 “她”為什麼要為失敗品哭泣呢? “那未出生的胚胎,不能被稱為孩子。” —————————— 3: 我沒辦法去指責11HC9-16,在這片廢土上,絕大部分人類女性都失去了生育功能。 在這裡過了16歲,就是成年人了。隻有未成年人才能跟在父母身邊。 一旦成年就會被係統分區管理,這個區隻有11HC9-16自己。 11HC9-16無法生育自己的孩子,實驗室也給不了“我”孩子。 —————————— 3.5: 鄉間小別墅。 一位人類女性參加了她表弟的婚禮,新娘是男性,可愛的小男孩。 這個時候,人類種族已經普遍接受了這樣的婚姻。嗬嗬,誰知道呢。 畢竟就算是女性,也基本失去正常的生育能力。 對這片廢土人類的繁衍來說,是男是女,區別不大。 真可愛的孩子啊,多美麗的笑容。她這樣平常的感嘆著。 但奇怪的是,另一個的“她”好像有些……害怕? 就在她看向弟弟的小伴侶時。 她被迷住了,她大概是瘋魔了,怎麼會喜歡上了弟弟的小伴侶? 無視“她”給出的數次警告,她拿到了那小伴侶的手劄,翻看著他的隱私。 紙張上多是純真可愛的言語,偶爾夾雜著對房事的吐槽。 真是可愛啊。 癡迷著,她翻開了最後一頁,在文字映入眼簾的一瞬間,“她”的聲音終於突破阻礙刺耳傳來: “鬆手啊——” 實驗室病毒,就藏在最後一頁的夾層中。 等著她,等著她偷偷打開看到,看到那一句。 “媽媽,現在的我,喜歡嗎?” —————————— 抹掉3號在眼角積蓄的淚花,4號在枕頭下的紙鶴堆裡找到了藍皮日記本。 日記的封皮是純色的,上麵沒有圖畫花紋。 由於翻閱的次數太多,它的邊角磨損嚴重,看起來不太美觀。 4號再一次打開了這本日記,回到了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 “手裡的紅氣球飛向了天空。 我什麼人也沒看到,但周圍還是能聽到有人的聲音,就好像隻有我被困在了這裡。 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晃悠著,天空是陰沉的又帶著一些昏黃的光,好像是快下雨了。 鼻子嗅到一些奇怪的味道,心裡變得急躁起來。 在機械之光的城市裡,我拚命奔跑著。 有東西在背後追我,跟的非常緊,隻有一個影子的距離。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更快的奔跑著。 腳下踩到了什麼?粘粘滑滑的。 我好像,踩死了一條金魚。 我在另一條街口看見了我,一個成年男子,大約三四十歲。 我很快的跑開了,我們誰也沒回頭。 在破爛小樓空調外機的轟鳴聲中,我聽到有小孩子的聲音,它在呼喊著我。 那是個小女孩,她喊我Lang先生。 啊,我知道我知道,她一定有一件紅色的衣服,她說過媽媽很愛她,重復了很多很多次。 我想起來了!我要去見那個女孩,對,我要去見她! 下一刻,我掉進黑暗的管道中,落進一個有水的大滑梯。 什麼也看不清,我的嗅覺被關掉了,沒聞到什麼異味。 很多人聲音響起來,遠的像在山野中的私語,近的像在耳邊的咆哮。 最清晰的,是一群女人的聚會,鴨子亂叫的嘎嘎笑。 吵死了,甜蜜的為什麼不閉上你們的鴨子嘴巴! 莫名的,我又聽到了那女孩的聲音,她說, “Lang先生,Lang先生,你為什麼要喝酒?” “Lang先生,Lang先生,為什麼你指甲尖尖的?” “Lang先生,Lang先生,你嘴那麼臭,你媳婦咋跟你親嘴呀?” 我好氣哦! 水流帶著我沖出了下水道出口,我沒有下落,在半空平躺著滑行。 老海龜滑動四肢過去了,它咬住一隻飛翔的海鳥,那鳥兒還沒掙紮就死掉了。 此時,我的身體向下墜落。 我來到“我”家的門口,打開門就看到一個女人瘋狂的向她身上噴香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站在一地的空瓶子中。 我知道,她是妻子,我的妻子。 怎麼了?我剛要問她,就被推出了門外。 再然後,一輛大卡車出現,撞進了房間。 妻子剛剛站著的位置,現在躺著一隻黑白色的小動物,它的身下流出各種顏色的香水。 顯然,她是一隻臭鼬。 路過的猴子倒掛在路燈上,朝我扔了塊石頭,我看清了它的動作,但沒能避開。 有細小的聲音紮在我腦袋裡,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它說, “活著的,人,一定會成,為玩具。” 我拍拍腦袋,把頭摘下來放在膝蓋上,捏著腦袋上的耳朵向外拉了一下,一股小指頭粗的半透明銀白色液體流了出來。 我把頭放回脖子上,於是世界上糟糕的聲音消失了。 我摔進了鋪著柏油路的地麵,剎那的,地麵融化了成了泥潭。 在粘稠的世界裡,我看到了一個白裙子的小女孩,她坐在一個很大的輪胎上,懷裡抱著一個戴著小紅帽的洋娃娃。 我想,我找到她了。 —————————— 4號合上了日記本,在那之前他在這篇日記之後寫下留言: “找到了。” “世界在變化,梅梅自己躲起來了,她很安全不用擔心。” 希望這段時間自己也可以平安度過吧。4號把日記本放到枕頭上,抬起雙手攥了攥拳。 感受著這個軟弱無力的身體,4號心中一片涼涼。 畢竟我們現在可沒有什麼自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