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新朋友,她是一個年輕的貴婦人。 我們一起從那間大房子裡逃出來,她什麼財寶也沒拿,隻拿了一瓶藍莓果醬。 我想,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 戴著白尖尖帽子的起義兵來了,到處都是逃跑的人們。 我的朋友,她還沒有告訴我名字,於是我叫她藍莓夫人。 那間大房子的右邊有一段下坡路,藍莓夫人不慌不忙的混入下坡路的人流中。 她在一位中年婦女手中拿來了一件紅方格圍裙,穿上蓋住了輕柔的茶歇裙,戴上了侍女的帽子,藏起珍珠耳墜。 哎呦,這樣的偽裝可不行。我的新朋友長的太美了。 我知道藍莓夫人的丈夫是一位高官。起義軍來這裡,正是打算用藍莓夫人要挾她的丈夫。 “那是我的弟弟。” 沉默寡言的藍莓夫人突然看向我,一句莫名其妙的發言。 人們的行動變得慢鏡頭,侍女打扮的她和漂浮空中的我視線交織。 啊呀,藍莓夫人看見我了。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場景,呢喃聲浮動: “這裡不一樣了。” “好朋友,什麼不一樣了?” 搭上話的我開始興奮起來,我們就要邁出友誼的一大步了。 “嗯?”藍莓夫人的反應有些遲鈍。她思考了下,示意我直接查看她的記憶。 啊,這也是友誼的一大步,我們分享秘密! 原來藍莓夫人已經活過一次了,現在是第二次。 她和她的丈夫是同一家的孩子,藍莓夫人是家裡的姐姐…… 哎等等!親姐弟怎麼可以結婚呢? 我真的好奇死了,可也隻能耐著性子繼續向前翻看著。 兩次的初見時間是一樣的,藍莓夫人與弟弟第一次碰麵是在她十歲時。 在長長的街口,她看到外出一年之久的父母帶回來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 藍莓夫人認定小男孩就是她的親弟弟。 這倆長的也不像啊,弟弟白發金眼,藍莓夫人黑發藍眼。 白發弟弟曾經對藍莓夫人說過,希望長大後可以和姐姐結婚。 遲鈍的藍莓夫人什麼反應都沒有,之後甚至莫名其妙的喝了弟弟藏起來的迷醉劑,和弟弟發生了關係。 啊?我可憐的好朋友~ 遲遲嫁不出去的藍莓夫人,最終嫁給了剛成年不久的弟弟。 嗯,到這裡我終於聽到藍莓夫人的母親解釋,弟弟其實是他們上司家的兒子。 弟弟確實和他們家沒有血親關係,結婚是沒有問題的。 記憶接收完畢。 一個打扮精致可愛的小幼兒突然出現,他看起來才學會走路不久。 小家夥踉踉蹌蹌的從大房子裡跑出來了,左右觀察著。 在小幼兒的前麵,一隊白尖尖帽子起義軍走過。 奇怪的是,他們沒有注意到這個從高官家裡跑出來的小少爺。 “哦,那是誰?” 我看到那個小幼兒朝我們過來,順勢向藍莓夫人發問。 “我弟弟的兒子。” 藍莓夫人回答到,她似乎真的沒意識到那也是她的親兒子。 “向他打開你的懷抱!我們需要更多談判籌碼。” 我鼓勵著,我知道藍莓夫人的丈夫不可能會拋棄他的姐姐,那種瘋狂的愛意,隻看回憶都叫我膽寒。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小少爺一頭紮進中年侍女的懷抱,沒有看親生母親一眼。 藍莓夫人呆呆的歪了歪頭,詢問的眼神看向我。 她的胳膊呈打開的姿勢停在半空。 我有些想笑,為了忍住笑意,我整理一下身上的藍白豎紋衣裝。優雅從容地向好朋友做起自我介紹。 “親愛的藍莓夫人,我來自開研新區精神病院,住第三病棟的三樓303室1號床。” “我的病床簽名是:1-1,1減沒剪成1梅。” “所以你可以叫我,梅梅!” 我把病號服上的院徽指給藍莓夫人看,但我忘記了我們的語言文字不同。 梅梅突然停止了和新朋友的交流。 嗯? 誰在找梅梅? 啊呀,是梅梅的老朋友7號。 哎呦不行不行,我才剛認識新朋友。 嘻嘻嘻,藏起來,藏起來…… 藍莓夫人站在停滯的人群中,那個孩子不見了。 藍莓夫人又一次陷入獨自的沉思。 梅梅嗎? —————— “咳咳咳。” 7號一從夢中醒來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他拍拍胸脯給自己順了順氣。 剛剛的經歷讓他得知,4號的留言是正確的,不過還需要補充一下。 “梅梅不想跟我回來,並且在試圖接近一個很危險的存在。” “請小心我這裡的藍莓夫人。” 7號留。 —————— 8號發泄的錘床,她沒有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 “好極了,朋友們。瞧瞧我們做的蠢事!不僅沒能把梅梅帶回來,甚至又送進去一對。” “我們連他們叫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居然還要再多找兩個人!”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我真是不明白這本破日記是怎麼把這麼多人拉進去的。” “為什麼你們這些家夥會認為這種夢是真實的世界。” 好好好,那就讓我來讀讀我這篇世界。8號還是打開了這本日記。 —————— 夢。 藍色星球的人類迎來了末日。 我是一隻大蟲子,鋼藍色的外殼,曾經是人。 星球上遠古的植物開始慢慢復蘇,我看到了無窮無盡的森林。 它們沒有繁茂的枝葉,隻是直直的指向天空。 野性張揚生機勃勃的原始森林,鋼藍色的蟲子伺機而動。 我乾掉了一隻約兩米高的白鳥,眼前出現了係統的提示音。 對,大部分情況我就叫它係統。 它是我的係統,我也是它的係統。 可憐的家夥被困在裡世界的小小房間中,它有很多生活物資,除了食物。 而我什麼都沒有,狩獵卻是一把好手,食物我是不缺的。 我們達成共識合作共贏。在追逐蜂群的路上,我使用係統給我的衣櫃。 一切可以貼身穿戴的衣物都能裝進我的衣櫃中。 注意,是一切可以貼身穿戴的都可以裝進去。 聽起來很酷對吧,如果那一炮沒打中那棵頭重腳輕的樹我現在能更酷。 等我從樹底下鉆出來的時候,蜂群早就飛遠了。我隻能離開那裡繼續飛著找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飛過一棵上細下粗的巨樹。 是的,其他樹都是上粗下麵細的跟竹竿一樣。 在那種細竹竿落腳的話,可要做好陪葬的準備。 這棵巨樹,真是個難得的好去處,隻是已經被人先占了。 不是說人類已經滅絕了嗎? 這狐貍一樣的女人又是誰? 她,不害怕蟲子嗎? 在她吹出的煙氣中,我看了另一個人類,我。 我進入了狐貍女人的樹屋,再次變成了人類,這裡是樹屋腳。 真高興我沒有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攻擊她。 嘿,這裡的走廊是按照學生宿舍設置的嗎? 我推開一扇門,房間裡麵和走廊外麵是不同的場景。 灰暗木製的墻壁,半死不活工作著的油燈,三張吱吱扭扭的大木床。 其中最裡麵那張床上已經躺上了人,我也躺在了中間那張床上偷偷觀察那張床上的兩個女生。 我看到了我的兩位朋友,上學時她們總是形影不離。 此刻見到清醒著說悄悄話的她們,我沒有一絲興奮甚至生出一些恐懼。 我是被幻覺遮住眼睛了嗎? 當我躺在床上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腳尖對著的方向有一扇門。 一些男孩子說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們嘻嘻哈哈的在室外盥洗室打鬧。 看樣子剩下的那張床就是他們的了,不過這真的睡的開嗎?很快我就知道了。 手裡拿著空旗桿的男生把這桿子塞進床上的空洞了,空旗桿上頂天花板下抵地板,嚴絲合縫。 這之後,所有的男生都抓著桿子平躺在下麵那個人身上休息。 原來是這樣解決的嗎! 所以居然真的是男女混住。 休息結束後,兩位朋友來邀請我出去散步。 我同意了,但她們不願意離開樹屋腳。 我捧腹笑了起來,笑的眼淚落到了蟲足上。我大笑著飛走了,變回了一隻鋼藍色蟲子。 我向天空的巨蛇飛去,沖進它的嘴裡滾進萬花筒中,最終從巨蛇的腮中落了下來。 它沒有殺我。 但我還是死了。 死的挺窩囊,明明裡世界裡那位老兄也提醒我了。不說了,總之我恨熊孩子! 如果再讓我夢到它,我一定打斷它的蟲子腿! 完。 —————— “行,我就到這兒了。”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復述完日記的8號沒有像7號一樣直接進入夢境。 畢竟她並不相信這種真實。 “你們這群瘋子繼續留在這兒復述吧。我去睡了,試試還能不能再接上這個夢。” 至於為什麼明明不相信卻還是參與了進來。8號有自己的想法。 夢旅者,聽起來還挺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