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遇詭手(1 / 1)

第二天大早,李玄妙起床穿戴好衣物,向著記憶中正廳的方向走去。   此時李玄妙身著墨色長袍,腰間一枚溫潤白玉,銀白束冠將頭發束起,配合他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靈氣,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出塵飄渺的氣質。   今天李玄妙要去找將自己帶回來的二叔李崇訓,問清楚“中詭”的那個村子叫什麼,“中詭”期間都發生了什麼。   因為自己腦子裡沒有關於那個村子“中詭”記憶,而自己的便宜父親又是為什麼被誣陷勾連妖邪?   李玄妙在走向正廳期間,發現整個李府變得冷清了許多,往日裡匆匆忙忙的仆人,漿洗衣物的丫鬟,吆喝煮飯的夥夫,一路上竟一個也不曾見到。   即使是有一兩個下人走過,都是麵露懼色低著頭,顫顫巍巍的向他道了聲“少爺”,便腳步加快的走遠。   李玄妙見此沒有多說什麼,麵不改色的走向正廳,畢竟自己現在是勾連妖魔之人的兒子,他們都生怕沾上麻煩,到時候把自己牽連進去。   當李玄妙來到正廳,看到桌子上已經備好了早餐,但是無人在餐桌上坐著。   隻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站在旁邊,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王伯,我母親去哪裡了?”李玄妙恭敬的向眼前左眼處有一攤紫褐色胎記的老人問道。   根據腦海的記憶,眼前這個五十歲名為王伯的老人,因自己那便宜父親年輕時救了他一命,並將王伯那被馬賊殺死的父母好生安葬,最後後聯合官府將那幫馬賊盡數抓捕。   那幫馬賊的一眾頭目,在菜市場隨著令牌落地,劊子手手起刀落,一顆顆頭顱滾滾落地,而其中一名頭目的頭顱滾落在王伯不遠處。   那顆頭顱的主人便是殺死王伯父母的兇手。   那時身無分文的王伯,在菜市場看著滾落在不遠處仇人的頭顱,當場跪下納頭便拜,發誓終生跟隨於自己那便宜父親身後。   於是這一跟便是三十年,期間李家經歷了無數磨難,王伯都始終如一,沒有因為李家落難便離去。   直到近幾年李家慢慢崛起,王伯也沒有要求什麼回報,還是默默的跟在身後充當老仆的角色。   “夫人出門打點關係去了,畢竟老爺的罪名太過嚴重,看看能不能找人給通通氣,還老爺一個清白。”王伯露出擔憂的神色說道。   李玄妙聽聞沒有說什麼而是在餐桌前坐下,開始對付著眼前的食物。   小米粥,一小碟鹹菜和一籠鮮肉包子,很簡單的早餐,但是李玄妙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就這樣正廳裡一個老人站著,一個年輕人坐在餐桌前吃著食物。   ”王伯你跟了我父親三十年,算是最了解我父親的人之一了,你說我父親會是那種勾連妖魔的人嗎?”突然李玄妙頭從食物中抬起頭,隨後看向王伯問道。   這個問題問出,正廳變得鴉雀無聲,隻剩下窗外時不時傳來的鳥鳴,李玄妙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王伯,眼中有著一著一些道不出的意味。   王伯聽到此話,那經歷了無數風霜如樹皮般的臉抖動了一下,隨後緩緩的抬起頭用渾濁的眼睛看向李玄妙。   那雙向自己看來的瞳孔,裡麵仿佛有一座恐怖的深淵,下一刻就會從深淵裡沖出什麼怪物將自己拉入其中。   王伯再次緩緩低下頭,不去看那盯著自己眼睛,隨後緩緩說道“老爺為人正直,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不可能會做出勾連妖魔這種蠢事,還請少爺放心,老爺這次一定能平安無事的。”   “對啊,父親不是那種勾連妖魔的人,會平安無事的。”李玄妙拿起碗筷,重新開始對付眼前的食物。   直到李玄妙吃完早餐,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王伯,我二叔現在還在商行那邊?”李玄妙放下碗筷問道,餐桌上的食物被一掃而光。   “是的,崇訓在商行那邊維持日常運行,而且他也是第一境界的練氣士,能夠震懾一下那些虎視眈眈的小人,免得趁老爺不在商行被人吃個精光。”王伯喊來下人,將餐桌上的碗碟收走。   “我一會去找我二叔,看看商行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而且我也想知道,在那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了解清楚之後好還我父親一個清白”李玄妙從餐桌站起身,隨後看向王伯,眼底點點鎏金環繞好生妖異。   王伯渾濁的老眼微微抬起,隨後說道“夫人那邊的意思是,讓你好好修養身體,商行和老爺的事情他們會處理好的,您無需擔心。”   “我身為李家的一部分,怎麼能束手旁觀,無妨,就當我躺的身子骨疼,出去走走逛逛,可行?”李玄妙臉上露出春風般的笑容看向王伯。   王伯見狀點了點頭,隨後喊來一個顫顫巍巍的下人隨後囑咐了幾句話,那個下人聽完又急急忙忙的跑了,不知道去哪裡。   “少爺想出去走走,當然是好的,你二叔自從回來之後身體一直不好,我讓下人拿一些補氣血的補品一起過去,他對那天沒能保護好你一直耿耿於懷,你過去走走也好。”王伯說著從袖子裡拿出兩張銀票,麵額是一百兩。   李玄妙目光一閃,記憶中自己每個月也隻有二十兩銀子花銷,這次怎麼給這麼多。   “老爺吩咐過,等你舞象之後就讓賬房那邊,把你的月用提到二百兩,畢竟長大了花銷也會大一些。”王伯說完將銀票放在餐桌上,隨後慎重的從一旁拿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和一個枚溫潤的墨玉板戒。   檀木盒打開是一個畫著符籙的護身符,上麵帶著淡淡的檀香味,應該是從寺廟裡取出不久。   “這個護身符是夫人在你“中詭”後,在白法寺求來的,但是這幾天都在忙老爺的事情,於是今早走後讓我轉交與你,這個墨玉板戒是老爺帶著老奴親自挑的,打算在你從清澗縣回來後給你,既是祝賀你第一次走貨成功,也是你十八歲的生辰禮物。現在…..”王伯說完將護身符和板戒放在桌子上。   ”護身符和生辰禮物嗎?”李玄妙目光失去聚焦,伸出手在兩者表麵撫摸,白法寺在是周圍幾個縣最大的香火寺廟,每天去上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更是有權貴爭著求一道高僧開過光的護身符。   李玄妙看著那畫滿復雜符咒的護身符,雖然自己沒有在上麵感受到絲毫的靈氣,但卻有著其他更重要的東西在上麵。   墨玉板戒通體玄黑無其餘雜色,玉質通透明澈沒一絲雜質,體表光滑反射出微微光澤,看的出來選它的主人很用心,想必也是價值不菲。   李玄妙默默的將護身符貼身放好,把墨玉板戒戴在左手,原本有些溫潤平和的氣質因那玄黑墨戒,多了幾分冷厲與高貴。   王伯渾濁的老眼微微抬起,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和當年站在刑場前那意氣風發的身影逐漸重合。   李玄妙微微俯身表達謝意,一切盡在不言中,隨後拿起銀票便走出了正廳。   王伯站在正廳裡默默的看著李玄妙消失在轉角,正如這些年跟在李家身後一般。   ………   李玄妙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走出李府大門,看到外麵的世界。   街道上車水馬龍,有各種攤販在吆喝,也有人在路邊酒樓喝酒吟詩。   地麵上鋪著大塊整齊的青石,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臟亂。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李玄妙總感覺暗中有什麼人在盯著自己,而且路上的行人似乎也在刻意的避開自己,好像他身上帶著什麼瘟疫一樣。   李玄妙沒有在意,自己現在的實力什麼都做不了,隻要不是暗處的人主動出手,那麼就由他們去。   就這樣李玄妙帶著一個提著補品的小仆,向著李氏商會走去。   大概兩刻鐘後,李玄妙來到了一個牌匾上寫著“李氏商會”的大院麵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個身著布衣的大漢站在門口兩邊充當護門。   站在門口的護門看到李玄妙走來,連忙彎腰拱手喊道“少爺。”   李玄妙見狀點了點頭,便直接越過護門走進院子,身後的小奴滿臉羨慕隨後連忙跟上。   待李玄妙走進院子,兩個護門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好像都在問,“這位爺不是“中詭”了嗎,怎麼現在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   但是那是主子的事情,自己拿俸祿的就別過問主子的事情,不然就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兩護門對視之後,又默契的錯開眼睛,恢復之前兇神惡煞的樣子。   李玄妙進到院子裡,找人通報了一聲,便徑直走向大院深處最大的那間屋子。   那間屋子門上掛了一張牌匾“清風居”,這裡便是平日裡父親,與各個商會核心人物辦工商議的地方。   就在他準備推門而入時,突然那帶著墨玉板指的手停在了門前,隻要往前一點點便可以觸摸到上好楠木做成的房門,但是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了流動。   站在李玄妙身後的小奴滿臉疑惑,不知道為什麼少爺走到門前為何不推門進去,但是他看著李玄妙的背影卻不敢提醒,因為潛意識告訴自己,現在最好不要發出任何動靜。   現在要是有人走到李玄妙麵前就會發現,此時李玄妙麵若冰霜,瞳孔收縮成危險的豎瞳,眼底流轉著如熔巖般的鎏金,無數符咒在其中明滅。如古老森嚴的曼陀羅花在綻放。   李玄妙在屋子裡感受到了,之前纏在自己身上的那隻詭手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