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文院藏書閣,參與古城之行的人手必須我來決定,且外院要有兩個名額。”衛蘇轉過身一口氣提出三個要求。 對麵的二長老聽到第三個要求,多少有些意外,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的少年,不禁好感倍增。 “好,本座允了,不過你也要答應本座一個條件。”俞佑庭麵色稍有緩和,不再像之前那樣板著臉。 “宗主請講!”衛蘇還有第四個條件沒提,他要先看對方有何要求,這樣才好衡量。 “你此行至少要為宗門搶奪五塊命元石,如遇大焱宗之人,必須搶奪他們手裡的命元石。”俞佑庭眼裡閃過狠厲之色。 如今大榆宗和大焱宗已成水火之勢,這次古城之行將是一道分水嶺,兩方勢力誰獲得的命元時多,誰便能淩駕於對方之上,這也是俞佑庭放下身份與衛蘇談條件的原因。 “可以,但我要再加一條,給我三萬元石,我需要化實左手虛脈,這樣古城之行更有把握。”衛蘇斟酌一番,最終提出這個要求,盡管數額巨大,但從對方在意命元石的程度來看,應該不難接受。 “你左手一道輸脈沒有?”俞佑庭沒有拒絕,神色略顯驚訝。 “已經有四道了,還差最後一道!”衛蘇解釋道。 “一道虛脈你要三萬元石!孩子,聽本座一句勸,此行結束就回家去,做個凡人也好。”俞佑庭搖頭感慨,一臉惋惜,多麼好的苗子,哪怕是凡脈也不至於白搭了三萬元石。 “……” 衛蘇臉色都黑了,這叫什麼話,卸磨殺驢麼?不過他懶得計較了,能活著離開古城再說,誰知道那裡是何兇險,更何況各方勢力都有參與,必然是狼多肉少,高手雲集,他可不認為自己真的無敵。 大殿內的談話至此結束,由於古城遺跡開辟不久,入口尚不穩定,正好給了各方勢力準備時間,如果除去路程,大榆宗能有五天,時間上還算充裕。 當天,衛蘇手持宗主令,在一眾藏院弟子羨慕的眼神下,於藏寶閣領取了三萬元石。 如此數目的元石若用麻袋來裝,至少要裝個十袋八袋,但放進乾坤袋隻占了不到一成空間,這讓他不得不感謝賀修。 作為回報,賀修被衛蘇選入冠軍小隊,那是此次行動的代號,寓意很明顯,就是要奪得古城之冠。 現在衛蘇得到選人的權利,又是此次行動的領頭人,這讓一眾長老萬萬沒有想到,一時間他又成了香餑餑,除了三長老之外,其他長老對他的態度那叫一個轉變。 下午來到文院,五長老見到他之後眉開眼笑,與在大殿時的態度截然不同。 “衛小友,聽說你要去藏書閣,老夫特意過來接你。”五長老是一位老學究,不善人情世故,言語間不停搓手,神情多少有點不自然。 “長老有話直說,不必藏著掖著。”衛蘇很直接,他倒想看看五長老選了誰,是否去他所料。 “好,小兄弟痛快,老夫便給你舉薦一人,你看修文可行?”五長老心中忐忑,他已經好多年沒看過別人臉色了,如今為了命元石,拉下老臉也值了。 “行,修文正合我意。”衛蘇笑了,這五長老不愧是教書先生,慧眼如炬,文院的確隻有修文符合他心目中的人選。 “小兄弟走,老夫這就帶你去藏書閣。”五長老心情大好,覺得麵上有光,怎麼看眼前的少年都順眼。 “不麻煩長老了,弟子自行過去便可。” 像五長老這樣的老學究,衛蘇最是敬佩,但卻不願親近,這與他狂野的個性有關。 衛蘇去藏書閣有兩個目的,其一尋找有關於古城的記載,根據他的了解,大榆宗歷史悠久,可追溯到數千年前,縱然古籍有所缺失,但肯定能從中找到有關於旭山的蛛絲馬跡。 至於第二個目的,他想學一門身法,卻不知能否找到契合他的。 至於其他功法,衛蘇不感興趣,目前他有形意拳與劍法,這二者足夠他受用很長一段時間,況且他還有一個遠大的理想,未來要拳打群敵、劍斬亂寇。 文院的藏書閣並非公開的,即便文院弟子也不可隨意進出,這裡同樣有一位太上長老駐守。 衛蘇持有宗主令,又有五長老授權,他走進藏書閣後,那位太上長老正在打盹,連眼都沒睜便放他進去了。 藏書閣內有三層,第一層為地理文獻,第二層有古典名著,第三層則是功法一類。 衛蘇自幼便有一目十行的本領,他翻起書來非常之快,第一層文獻很快便翻閱完成,他在山川一類的古籍中找到某些記載。 萬年前旭山曾有一座古城,後來一夜間消失了,具體原因不詳。 曾有某一家族想在古城遺址上重建城池,很不幸的是,這個家族最終舉族覆滅,無一人幸存,但消失已久的古城卻因此開啟了。 古城為何開啟,並無記載,卻有相關記載稱,古城開啟是有時間限製的,並且,進去的人會被傳送到不同區域,待關閉的時間一到,又會被強行送回入口處,也就是說,出口與外界的入口是重疊的, 有關於古城的線索隻有這麼多,衛蘇在第一層沒有過多停留,直接來到了藏書閣第二層。 這裡全是詩經典藏,他很想把這些書籍帶給明玉姐,奈何有一位太上長老在此,很難掩人耳目。 他沒有閱讀第二層的書籍,因為讀聖賢書需要極大的定力,這一點他遠不及明玉。 不過,在書架最顯眼的位置,有一本書引起了他的好奇。 這本書沒有名字,前麵半數紙張全是空白,在書的中間位置有一頁陳舊發黃的紙,上麵也僅有一個俗字,後半部分的紙張仍然還是空白頁。 衛蘇仔細翻閱這本空白書,並未發現有其他字,令人奇怪的是,書的空白頁全是嶄新的紙張,它們的作用似乎隻是為了包裹那一頁舊紙。 從書麵上的灰塵來看,近期應該有人翻看過,直覺告訴他可能是顧言。 誰會將空白書放在書架顯眼處,如果不是無意的,那一定是惡作劇。 衛蘇暗自搖搖頭,這多半是一場惡作劇,他看不出一字書有什麼特別之處,便將書放回原處走上第三層。 自從那日與修氏兄弟打過之後,他就一直想進藏書閣學習一門身法,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功法一類書籍很好找,隻看其名便知其功,但他在書架翻看了幾個來回,卻始終沒找到心儀的功法,心情一下跌落穀底,多少有些失望。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時,目光不經意掃過一個角落,突然停了下來,那裡有幾片散落的竹簡引起了他的注意。 衛蘇好奇地走過去撿起泛黃的竹簡,但下一刻,他忍不住想破口大罵,誰特麼這麼缺德,凈整些無字天書。 這時,他陰險的笑了笑,決定當一回惡人,要把無字竹簡擺在書架最起眼的位置。 選好位置之後,衛蘇將竹簡整整齊齊擺放好,拍拍手中灰塵準備離開,當他下意識看向竹簡時,差點驚得跳起腳來。 如果前生遇到這樣的事,衛蘇一定認為有妖魔作祟,但在神秘浩瀚的異域,他很坦然的接受了竹簡之上浮現的符文。 六片竹簡被拚接之後,表麵先是出現《流雲術》三個古字,其後漂浮出十二枚白色符文,這些符文排列有序,緩緩落到了衛蘇眼前。 衛蘇若有所思,伸出手指輕輕點向第一枚符文,隻見那枚符文被點中之後,嗖一下飛進他的眉心消失不見了。 第一枚符文消失過後,衛蘇準備再去點第二指時,那第二枚符文竟主動飛來,同樣直入眉心。 緊接著,剩下的符文先後飛入他的眉心,所有符文失去蹤跡之後,衛蘇腦海裡浮現出有關於流雲術的心法。 流雲術,以自然無拘之形,行流水浮雲之勢,可駕馭自然氣象,可借助地理形態,可結合攻擊之法,與敵對決無蹤無跡,可謂詭譎多變。 如此獨特的學法方式,世間少有的自然之道,流雲術恰是他所需要的身法。 衛蘇驚喜之餘,將竹簡打亂收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並不是要放回原位,而是準備帶出去,反正這六片竹簡一個字沒有,樓下太上長老如果問起來,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應該不成問題。 況且,這竹簡既然被隨意丟棄在角落,說明大榆宗上下無人重視這門身法,與其明珠暗投,不如讓他一人學去,也好發揚光大。 懷揣已久的心事終於解決了,流雲術的出現讓衛蘇對古城之行更有把握,接下來這四天他要專心修煉,完成第五道虛脈化實。 衛蘇心滿意足的離開第三層,來到樓下見太上長老正瞇著眼躺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 藏書閣這位太上長老姓梁,要比萬物池那位年長,一頭白發脫落了得有大半,蓬頭垢麵的,一看就不是很精神。 自從進入藏書閣梁老一直在閉目養神,衛蘇認為老人家警覺性很差,甚至想要不要再去拿幾本典藏帶走。 可是誰曾想,當他靜步從梁老身邊走過時,老人家突然輕咳一聲,道:“孩子,那竹簡不是你能拿的,還是放回去的好。” “呃!!!” 小伎倆被人一語戳破,衛蘇麵紅耳赤,但其神情變得猶為嚴肅,轉過身一本正經的說道:“梁老,這竹簡上沒字,我見它被扔在角落挺可惜的,所以想帶回去留作念想,也好證明咱外院弟子來過藏書閣。” “嗬……”梁老聽到這話冷笑起來,並睜開眼。 那是一雙沒有眼珠的空目,空洞洞的眼眶深不見底,像是被尖銳利器刺穿過。 “孩子,你跟我這說謊呢?老夫眼瞎心不瞎,這流雲術可不是誰都能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