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玩把刺激的(1 / 1)

石榴姐有句臺詞: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那是因為她彪悍。   嬌花需要憐惜麼?   嬌花可太需要憐惜了。   圍在教學樓平臺前的五中男同學們,現在就特別想憐惜嬌花。   看著被女老師和幾名女同學圍在中間、嬌柔無比的陳婉,年輕的牲口們心都快碎了,隻想著趕緊去貼吧看看那個無恥的混蛋究竟是誰。   學生們沒有按班級站隊。   三千多人啊,擠在教學樓前,烏泱泱的占了四分之一個操場。   被李理攬著的陳婉,安靜地聽著大家的勸慰。   她已經不哭了,恢復了不少神采。   這時,一名至少一米七五,一身彪馬黑色運動裝的窈窕女老師走到她麵前:   “陳老師,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就是不夠狠,要是我,嗬,那混賬早就被打死了。以後再有麻煩,你來體育部找我!”   聞言,幾名年輕女老師散開了一點。   陳婉沖著李響微笑點點頭。   五中三美站在一起太難得了。   各花各色,爭奇鬥艷。   更多的男生擠到前排,後麵都是翹腳皺眉的女學生。   教導主任劉學平帶著兩個男老師,搬出來立式話筒,打開開關,對著麥克說:   “同學們,不要擠在這裡,散開一些吧,都擁堵著太危險。”   學生沒人聽,劉學平臉一沉:“各班班主任,組織學生按照課間操隊形站好。”   不一會,組織好的隊伍裡沒人看到方圓,都在奇怪男主角哪去了。   教學樓門前的平臺上,其他老師各自後退站在一邊。   李理、李響和陳婉並肩而立。   李響說:“那個方圓呢?”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帶著鴨舌帽,穿著長袖T恤,牛仔褲腿裡露出半截睡褲,光腳趿拉著帆布鞋的方圓就出現了。   操場上傳來調笑聲,低語聲。   方圓把粉色暖水壺遞給陳婉:   “跟劉蘇借的,沖的蜂蜜水,溫的,潤潤嗓子吧,陳老師。”   李響想對他說什麼,還沒張口,後麵就有人喊了方圓一聲。   校長和兩個中年男人下了大堂樓梯走出來。   張誌遠打量他一下,皺眉說:“方圓同學,你這是什麼打扮?怎麼不穿校服呢?我剛當著教育局領導的麵誇你品學兼優,你就這麼給我撐麵子?”   方圓訕訕擺擺手:   “校長好,領導好。   張校長您看,我這受傷了,本來今天請假了,但得到陳老師要走的消息,才急忙來的。   我為自己剛才的沖動行為向您道歉,但我的成績是陳老師一手調教出來的,您可不能放她離開啊,這是五中的損失。”   陳婉在後麵樂著拍了他一下。   張誌遠點點頭:“請假了啊,那就怪不得了,你一向都是遵守校規的。   陳婉老師的事,我們會給予公斷。   這個事兒嘛,雖然你做的是沖動了點,但也能夠理解,你能為自己的老師出頭說話,值得肯定,作為教師,陳婉老師能有你這樣的學生,也是她的成績。”   方圓撓撓頭:“您不怪罪就好,那我回隊伍了。”   沖陳婉笑笑就要走,張誌遠拉住他,笑道:   “別急,來,話筒都給你擺上了,不再說兩句?”   方圓看看兩個陌生男人,想想點頭:   “我相信一會兒領導們會有話說的,我就說一句。”   隨即走到話筒前,張口:   “各位同學,陳婉老師就在這裡,校長和教育局的領導就在這裡,五中全體上下都在這裡。   反正我是不想讓陳老師離開的,你們呢?”   說完,他走向自己班級的隊伍,站在最前排體委周曉峰的身邊。   耳邊聽到的是並不整齊,卻鋪天蓋地的呼喊。   “陳老師不要走!”   “陳老師別走!”   “永遠的花魁!”   “女神不要離開我們!”   ……   周曉峰和左近一些同學沖他說:方圓(班長),牛逼!   方圓笑笑沒說話,隻遠遠地望著教學樓前的人群。   陳婉走上前,朝著操場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沒有起身。   後來,校長說了些什麼,教育局那個武科長也說了些什麼。   大意就是陳婉的擁護是有目共睹的,這與她平日盡職的工作也是分不開的,回去後,教育局會給予公平的論斷。   然後,就各班帶回。   方圓既然來了學校,就沒有立刻走的道理,隻能熬到中午放學再溜回家。   期間,班裡的同學贊賞了幾句就都各忙各的;   劉蘇和他聊了聊。   大B哥也來找他,說事兒辦好了,貼吧晚上一定會掀起新一輪的熱度。   其他班幾個關係好的男生都來和他說話,這種風頭簡直了!之類的。   林靈珊找劉蘇說話,順道不以為然地和方圓說廣播站現在已經傳承到她手裡了,誰讓他不請示就自己偷偷去的……   林靈珊來的時候,班裡男生偷偷瞄了幾眼,想轉頭又舍不得看向別處;   後來秦婉瑜也來找劉蘇說話,最後偷偷和方圓說:“這首歌確實好聽,要不要刻錄下來發布到網上。”   她是在全體三班男女的目送下離開的。   秦婉瑜的話提醒了他。   陳婉應該能想到自己是怎麼弄出來的兩首歌,但別人呢?   一旦等到歌曲發布出來,自己怎麼解釋?   看來是需要找時間錄一下了。   這兩年,網絡歌曲層出不窮,倒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   一上午,陳婉沒有找他,方圓覺得她應該是在和別人談話。   中午的時候,他和劉蘇說要去診所上藥,下午不來了,然後就趁校門口人少的時候開卡宴回了家。   看著門口擺放的一雙白色運動鞋,他怔了一下,輕輕關上門,踮著腳去了臥室。   陳婉在自己床上蓋著被子蜷縮著,懷裡緊緊抱著一個枕頭,沉沉地睡著。   她和李理的恬靜清冷不同,和李響那種虎妞般的執拗更不一樣。   她活潑樂觀,雷厲風行,有時歡快的像個少女,有時刁蠻的像暴躁老師,是一個真正屬於這個年紀的普普通通的女孩性格。   方圓從未見她有過這種如同風中殘燭、雨中細柳的柔弱。   是遇人不淑、家人不顧的磨難,把她摧殘成了這個樣子。   方圓坐在床邊,給她輕輕掖了掖被角,確實是心疼。   他不否認對她的好感,畢竟自己的心裡住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油膩大叔。   但是!   他可以跳脫著邊玩邊學,可以不在乎逃課上網,可以嬉笑怒罵逗逗女生,可隻要還在學校一天,就不可能真的如何如何。   那是驚世駭俗的,是為全世界不齒的,是不可能過審的。   最關鍵的,他的心裡已經被‘沈凝飛’三個字的筆觸占據得滿滿登登了…   陳婉可能擠進來麼?   或者說,自己應該把她塞進來麼。   他慢慢起身,想去給李木子打電話,可還沒站穩,就被拉倒在床上。   陳婉撲在他懷裡,用力地抱了抱,把頭拱了拱,然後在他胸前蹭了蹭臉,最後甩開長腿跨坐在他身上,嬌笑不停。   眼兒彎彎,唇兒彎彎,陳婉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微微彎腰看著他。   長發披垂,搖擺的發絲打在他的臉上。   他也笑了,因為陳婉笑得很走心。   陳婉不笑了,使勁地沉了一下腰,又沉了一下腰。   她問:“你想做什麼嗎?”   方圓微笑搖頭。   她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真的?我可以給你半個小時,這半小時,我誰都不是。”   方圓失笑:“你嗓子沒好就少說話。嗬,半小時?我覺得你在罵人。我真的不想,你不能總覺得我是流氓,而完全忽視我的三觀。”   “李理說你看我的眼神不對。”   方圓不以為然:“她沒覺得我看她的眼神才不對?”   陳婉點點頭:“高一時那個慘劇我都還記得,你看她自然會害怕。”   方圓無語。   陳婉從他身上下來,側躺在他身邊。   幾分鐘後,拉著他走到客廳沙發上。   方圓沒坐,直接去倒了兩杯水,回來看到茶幾上的擺著三樣東西。   一個菩提子手串,一個帶密碼的日記本,一本音樂公司的宣傳冊。   陳婉讓他過來,把手串戴在他手腕上,左右看了看,似乎很滿意。   方圓問:“哪來的?”   陳婉離開整整一個星期,最初兩天直接飛去九華山。   她去佛前給自己和方圓祈禱,手串就是從法物流通處求來的。   方圓樂不可支,問她花了多少錢?   陳婉說三千。   方圓說東山玉佛廟買這個不會超過三十,太舍近求遠了。   陳婉說那不一樣。   “我聽別人講,說地藏王菩薩離世人最近,九華山是地藏王道場。”   方圓點點頭:   “地藏王許下大宏願,立地成佛。   之所以說他離世人最近,是因為他坐守輪回。   但地獄怎麼可能空呢?   他永遠沒辦法去往西天極樂,地獄就在人間,就在陽光普照之下,地獄怎麼可能空呢。”   陳婉劈手來奪:“不喜歡摘下來給我。”   方圓躲開,護住手串:“三十是金錢價值,兩千九百七是你的心意,三千太便宜了。”   陳婉笑著作罷。   方圓拿起帶鎖的日記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全黑色暗紋的封麵,硬紙板很有手感,金色的四位密碼鎖,整體看來非常精致。   他吧嗒吧嗒嘴:“密碼是防你的嗎?”   陳婉羞怒,揮了揮拳頭:“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你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萬一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方圓腦袋裡劃過一道閃電。   是啊,日記也就罷了,那個記錄未來的筆記本……   靠,太危險了。   陳婉說那兩首歌都應該製作出來發布,方圓表示贊同。   翻了翻那個音樂公司的宣傳手冊,方圓說:   “沒必要找這麼專業的,等下個月有錢了,在東山找個差不多的錄音棚,上傳到音樂網站就好,隻是需要先注冊版權。”   陳婉說她有幾萬塊的積蓄,可以用。   “幾萬塊哪夠,編曲製作錄音發行,一首最少就要幾萬塊。”   陳婉想到自己的境遇,突然說:“我也需要錢,你帶我掙錢。”   “你想掙多少錢?”   “五十萬,不,一百萬。”   方圓哈哈大笑:   “太沒誌氣了,準備好你的幾萬塊,下個月我帶你玩個刺激的。”   陳婉不解:“為什麼是下個月,下個月就能賺一百萬?下個月有什麼?太快了吧。你不是不記得彩票號碼麼?哎呀,你記得多好,一下就中頭獎了。”   嘰嘰喳喳、鬧鬧騰騰,陳婉回來了。   方圓說:“我確實不記得號碼,但下個月,是世界杯。”   ——————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