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弘年輕生(1 / 1)

“兒呀,弘年啊,你咋想不開走了這條路啊!”   初春的微風帶著些許的寒意,屋簷上的冰淩發出融化時哢哢的聲響,冰水順著屋角滴答到地麵,在地麵的低窪處匯成一塊淺淺的水坑,又從一角繼續往地勢更低處流淌,流過東廂房院中吵鬧的人群,匯在院中的樹根下。   魏國京城田家,此時正亂作一團。   田家長子田弘年,年方二十有四,麵龐英俊,體態修長,舉止大方爽快,是標準的富家公子樣貌。田弘年的爺爺是長信侯,於魏國仁宗年間有過軍功。他的父親田德修雖說年輕時有些紈絝,後來倒也守住了家業。到了田弘年這一輩,生活上可以說是相當富足了。應該說,他過著尋常人十分羨慕的生活。   然而此時,他服下毒藥,正昏迷在家中的臥榻之上,氣若遊絲,生死之隔一蒙。   “先生啊,您可是名醫,一定要救活我兒啊”   田弘年的母親劉氏對著剛剛趕來的郎中焦急的哭喊著,她此時緊緊的握著兒子的手,跪臥在床邊,眼淚已經鋪滿了半張臉,五官都揪成了一團。   “你快別哭了,快讓大夫給把把脈吧。”   弘年的父親愁眉苦臉的說。   “還不是怪你,早上說那麼重的話,把兒子逼成這樣,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嗚嗚嗚...”   劉氏哭的聲音更大了,丫鬟們趕忙走到她跟前,想要扶起她。   聽了劉氏的抱怨,田父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皮膚在他的眉頭形成了一個川字形的溝壑,麵色黑青黑青的。   就在東廂房屋裡炸開鍋的時候,屋外的窗臺旁,有個人齜著大牙,咧著嘴嘿嘿的笑著,跟這緊張慌亂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他就是田家的二兒子田弘傑,人們都叫他阿傑,連下人們都這麼叫,隻因他是個傻子。阿傑小時候據說很聰明,6歲時出了意外,然後就傻了。如今19歲了,麵相白凈,個子也高,逢人愛齜著牙笑,瘋起來喜歡到處跑,瘋的厲害了甚至會露著屁股給別人放個大屁,然後哈哈笑著跑掉。   也許他並不知道這時家裡這時發生了什麼,他隻是覺得新鮮好玩。   丫鬟扶起了哭成淚人的田母,田德修請郎中坐下。郎中原是禦醫,在京城中頗有名氣。隻見他倚坐於床邊,右手輕輕搭在床榻上躺著的田弘年手腕上,片刻他轉過身對眾人說:   “毒未散至全身,隻是昏迷,還有救!快拿紙筆,備熱水。”   下人們聽到指示,紛紛開始行動,大夫飛快的寫下單子並讓人速去抓藥,並用手指給田弘年催吐,又差人取來牛乳灌給田弘年。聽到兒子還有救,田德修稍微放心了一點,於是催促下人趕緊按大夫說的做。   取藥、煎藥、灌胃、催吐……田家上下就這樣從早上一直折騰到了傍晚,院子裡人頭攢動,叫喊聲此起彼伏。此間也引來不少路人在田家大院前看熱鬧。   路人甲:“這家人忙活什麼呢?”   路人乙:“不知道啊,我看早上叫了郎中,中午又忙忙活活的,興許是死人了吧?”   路人丙:“嗨,我知道。我夥計在田家當班兒,上午我打聽了,是這田家大兒子吃藥尋死嘞。”   “啊,因為啥啊?”一眾人等聽見有明白事的,就圍了過來聽熱鬧。   “還能因為啥呀,我給你們說,這田家大少爺田弘年,早年考了兩回進士都不中,鬱鬱不得誌。唉,就整天遊手好閑,後來又認識了些不乾正事兒的狐朋狗友。這不聽說昨兒,不知怎的,被哪個所謂的朋友騙了一大筆錢,回家又被他老子數落了一頓,就覺著活著沒意思,要尋死呢。”   路人甲:“嗨,原來是這事,那也是他活該。這小子這麼好的日子,能過成這樣。”   路人們吃完了瓜,嚼完了舌根便陸續走開了。   冰雪消融的初春傍晚,天氣還有些涼。房間內生著炭火,田母仍然緊張的坐在兒子床邊,手中的手絹不斷地擦拭著兒子臉上滲出的汗,兒子在發燒。田德修在屋內來回的踱步,嘴裡念念有詞,好像說著類似後悔的話語。   誰也不知道,在田弘年的體內,正發生著異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