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出來玩。”易擎坐到她身邊,語氣很平靜:“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次輕鬆的旅行。”
可是時意還是覺得自己麻煩他了。
易擎看著她的臉,忽然道:“不用覺得麻煩,你救了我,我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時意抱著膝蓋,擡頭看夜空,有流星一閃而過。
兩個人繼續小聲說了會話。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來了,易擎已經收拾好東西,隊伍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
“你去洗漱,我來收拾帳篷。”他晚上沒怎麽睡,精神卻很好的樣子。
時意不跟他廢話,趕緊去洗漱整理。
在易擎的潛移默化下,時意已經習慣他的幫忙——因為他實在是太好用了。
“來喝點水。”除了負責開路警戒之外,易擎連定時給她喂水這種小事都做了,時意咕嚕咕嚕喝掉半瓶水——第三天後她開始感覺到累了。
易擎離她很近,看著她鎖骨上那片紅色的斑痕,忍不住皺眉。
時意注意到他的眼神,低頭看了看:“沒事啦……就是普通的毛毛蟲,我皮膚比較敏感,被蜇了才會很明顯,已經不痛了。”
上午的時候,時意被林間點熏風吹的有點飄飄然,昨天晚上她讓易擎去帳篷裏休息了,隻睡了上半夜,走路的時候不住的打哈欠。
易擎看她半眯著眼睛,差點一腳踩進樹坑裏,伸手拉住她的背包帶子。
“今晚你還是睡覺吧。”他幾天不睡覺都沒事,晚上靠著樹打個盹就能恢複體力,但是時意明顯不行。
時意搖搖頭,給自己剝了一個糖塞進嘴裏,看見他皺眉,於是也給他遞了一個。
是草莓味的,易擎撕開了包裝。
香氣很濃,兩個人離得很近,時意一說話,他就能聞到對方吐出來的一團甜甜氣息:
“不行不行,還有好幾天,你不能天天熬夜,萬一白天有什麽事情……晚上我們一起睡——”
時意正揉著眼睛,話音未落,就感覺什麽東西掉到自己脖子上。
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她低頭一看,尖叫了出來:“啊!”
一隻青綠色的,胖胖的毛毛蟲正趴在她鎖骨上,擡頭看她。
易擎站在她右邊,沒看清就看見她亂作一團——僵著上半身,一隻手還懸在空中。
他看清了,是一隻毛毛蟲:“別動。”
時意一動不敢動,欲哭無淚,易擎動作很快,伸手拿掉那隻毛毛蟲,丟出去踩死。
可憐的胖胖蟲再也沒有成為蝴蝶的機會了。
塗了藥後,被毛毛蟲蜇過地方隻是紅了紅,被衣領蹭來蹭去的時候有些癢,時意總是忍不住撓一撓。
撓多了那塊皮膚就紅的更厲害了,於是易擎就會盯著不讓她撓。
時意覺得他大驚小怪,她都塗了藥了,很快就會好了。
他們路過一棵雲杉的時候,還碰上了一隻鳳尾長羽鳥,站在高高的樹枝上唱歌。
“鳳尾長羽鳥已經很稀少了,據說它們的歌聲會帶來好運。”時意的光腦不在,沒辦法拍照片,隻好伸長脖子看那隻美麗的長羽鳥。
那隻一隻很漂亮的雄鳥,有著豔麗的尾巴,易擎聽了會兒,目光落在時意臉上:“它們唱歌是為了求偶,不過它明顯沒有給自己帶來好運,一隻雌鳥都沒有吸引過來……”
長羽鳥非常忠貞,雄鳥求偶成功就會一輩子不離不棄。時意聽見他的話忍不住笑了:“你不要這麽詛咒它嘛,我還指望它能給我帶來好運呢。”
兩個人靜靜站了會兒,聽了會兒這美妙的歌聲。
時意的探測儀忽然開始發出警示,樹上的鳥兒被驚走,展翅掠過雲杉的葉子。
然後時意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炮火的聲音,腳下的地麵傳來震動。
就在他們前麵,看來是前麵的大部隊遇到襲擊了。
易擎拉著她往回走,語氣不太好:“真煩人。”
這次徒步越野,會穿插空襲,就是蔣餘帶的那一隊,時意擡頭能看見幾隻飛行器的影子。
易擎話音剛落,一枚螺旋彈就在他們前麵五米的位置爆炸開——幾乎是同一時刻他把邊上的女孩撲倒在地。
時意隻感受到了一陣氣浪,她被易擎壓的透不過氣來,過了幾分鐘後,一架飛行器低空掠過,留下一連串的螺旋彈。
易擎迅速翻身,側躺在地上,就著這個姿勢拔出散射槍對著那個飛行器射擊。
“沒打中。”他反應很快,但是散射槍射程不夠,光子彈擦尾翼而過。
時意被他拉起來,有點懵:“這麽兇殘的嗎?”
蔣餘和她說的時候可輕鬆了,易擎一路上也是輕描淡寫的,前兩天轟炸的時候,他們離得遠隻聽到一點聲音。
今天就好像是隨機轟炸了。
剛剛那個飛過的,不會是蔣餘吧,時意氣鼓鼓的想。
她猜的還真沒錯,那架飛行器裏麵確實是蔣餘。
他正把一個高個子中年Alpha按在地上揍,也不管對方比他軍銜還高,嘴裏罵罵咧咧:“你亂炸個錘子!腦子還沒醒嗎,後麵的是傷員和保障人員!”
被揍的是羅克上尉,他和蔣餘關係很好,剛剛看蔣餘他盯著屏幕上兩個不動的紅點仔細看,就好奇多問了兩句。
結果這臭小子黑著臉不說話,羅克剛睡醒,打著哈欠開了火。
對著那兩個不動的紅點扔了一個螺旋彈,讓他們動起來。
結果蔣餘就毛了,羅克權限比他高,趁他還沒上控製臺,直接拉下高度擦過那兩個紅點,想仔細看看——
他手速賊快,蔣餘還沒來得及,就看見羅克又扔了十幾個螺旋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