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光線逐漸縮減著範圍,村莊的叫喊聲已經逐漸的停止了下來。 背著杜蒙高大的身軀,維爾氣喘籲籲的在路上走著,炙熱的光照的他靈魂都要沸騰了,眼睛和皮膚的疼痛作用於肉體,杜蒙已經陷入了很深的沉睡,全身的重量都壓著維爾,一夜沒有飲水和劇烈的運動,汗液的滲出,都讓維爾有種脫水的虛脫感。 上山的路走過太多遍,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是還是讓維爾摸到了山上的木屋中。 ‘既然是華納教堂的人來這邊,那麼我就不能再呆下去了’維爾心中想著,摸索著木板和門之間的縫隙,一點一點的挪動手指。 打開了木屋的門,險些被桌椅板凳絆倒,定了定神,把身上背的杜蒙放在了唯一的一張床上。維爾也顧不得給杜蒙找一個舒服的姿勢了,從一旁的壁爐內部找到一塊磚,用力的抽出來,裡麵藏著一個金屬的拉環,拉動裡麵藏著的拉環之後壁爐的內部傳來哢噠哢噠的齒輪轉動聲響,側麵的墻壁悄然的向下打開,出現一個一人寬的洞。 維爾起身摸索到杜蒙的身前,用被子裹住杜蒙,背起來之後慢慢的把他腳朝下的放了進去,中間磕碰了許多下,好在對小屋足夠熟悉。隨後自己把壁爐的磚石放回原位,痕跡因為看不見維爾也不知道有沒有復原,不過做到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整理的差不多之後維爾自己也從洞口鉆了進去。 一路下滑,維爾始終撐著兩側,在腳懸空之後,雙手用力的向左邊偏移了一點。 落在杜蒙偏左的地之後維爾明顯的感覺到光線變弱了許多,已經可以朦朧的看見四周的土質墻壁了,三米深的地下空間陰冷且潮濕,但是現在維爾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給杜蒙找了個平躺的姿勢,把被平鋪著,自己躺在被子的另一端,雖然強烈的光芒無法讓他入睡,但是跑了一晚上的疲憊,又背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杜蒙實在是讓他心力憔悴。 ----------------- 雷恩處(四個小時之後) 手中捧著盒子,看著不遠處被繩子捆綁住還有兩名騎兵看守的還在扭曲畸變的多馬,此時他的臉上一會凸起一個大包,一會皮膚下麵的血管就像活過來一樣來回的蠕動,還瘋癲的自言自語著什麼。 周圍偶爾會過去一些騎著白色馬匹的騎士打扮的人,馬的後側麵背著兩個大罐子,一截管子從裡麵伸出來,管子的末端是一個噴射器,一組一組的隊伍正在強行破門挨家挨戶的噴灑著裡麵冒出的紫色氣體。 ‘他怎麼會這麼嚴重’雷恩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解的心想,按照正常情況,即使近距離的接觸‘鸞詭’也不會在短短的半小時變成這樣。 ‘難道他本身就是犧牲品?’雷恩想到這打了個哆嗦,清晨的光線已經從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掠過高山和樹林,照亮劫難過後的小鎮。 “雷恩?”遠處傳來一聲呼喊,雷恩轉頭望過去,也是一個騎士打扮的人,隻不過渾身黃白的盔甲相對繁復許多,腰間綁著一柄劍,正在摘下頭盔,看到他轉頭笑著揮手沖雷恩打著招呼。 “卡利維”雷恩也有些出乎意料的對來人打著招呼。隨後又說道: “想不到是你們小隊處理這邊的事情。” 卡利維翻下馬,與雷恩握了手之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堅硬的盔甲各的雷恩生疼。 “我還給你說呢,我也沒想到你居然在這邊,,據我所知你這次報名用的是假名吧。大主教預示說這邊情況最嚴重,結果我們來了之後正好碰到封印減弱,娜森羅大人幾乎一下就破解了結界”卡利維說著還看向遠處一個站在山坡上騎著白馬的人看了兩眼。 “這個就是這次的汙染源,你所說的封印減弱,在那兒呢”雷恩拿著盒子遞給了卡利維,說著還用下巴示意不遠處綁著還在抽搐的多馬。 “他就是布林家那?”卡利維不屑的撇撇嘴問道。 “另兩個人呢”隨後卡利維好奇的問。 “嗯,這次小隊四個人,中途遭遇了一次迷霧,死了一個,多馬也受了傷,正好在任務地點住了幾天”雷恩沒有透露維爾的酒館,畢竟契約在身。 “至於那個叫德雷的嗬嗬被背刺了”雷恩適時的把最能引起興趣的話題最後說道,以防卡利維問他在哪裡住。 “迷霧?希望太陽神眷顧你。背刺,嗬嗬,小人”卡利維說著在身前畫了一個太陽教會的標誌。 迷霧是太陽神公認的敵對區域,使用光的魔法在裡麵會消失大半的能量。 “行了,你知道我沒信仰的,這次布林家族很奇怪,事情也很奇怪,一個二級的陣紋師和一個二級魔法師死在這邊,估計會找你們麻煩,而且............‘鸞詭’居然也出現了,逼我把它都用掉了”雷恩說著從胸口掏出懷表。 “你負責給我找個魔法師裝滿能量就行了”懷表是專門對抗汙染中生物的魔法武器,雷恩如果自己積蓄要花費很多錢,作為和官方有合作的冒險家團隊有需要自然就會提出,更何況是自己的老朋友。 “嗬嗬,好,這次的事情本身就不正常,全國境內很多地方幾乎是同時發生”卡利維解釋了幾句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他也接觸不到那個層次。隻是接過來雷恩手中的懷表之後放進了馬鞍的口袋中。 “完事之後把錢打到我在亞諾倫銀行的卡裡就行了,有緣再會了”雷恩說著對著卡利維招了招手。 “有緣再會” 村子外麵很遠的一處小溪附近一匹棕黑色帶著黑色斑紋的馬正在悠閑的閑逛著。聽見不遠處傳來陣陣的口哨聲抬起了頭,見到雷恩之後緩緩的走了過去。 “啊,老夥計,準備回去了”雷恩伸手牽著馬的韁繩,左腿踩著馬鞍右腿一跨爬上了馬背。 馬蹄在草地中發出踩踏的聲音,清晨的土地有點潮濕,顯得聲音些低沉,小河依舊嘩嘩的流淌著,落葉混合著一些絲狀的臟亂物質逐漸順著水流遠去。 ----------------- 陰暗潮濕的地下空間中,杜蒙緩緩的抬起有些酸澀的手臂摸了摸發昏的腦子,密閉的空間中卷起一陣微風瞬間就覆蓋在了洞穴的四處。 ‘是木屋的地下嗎?’僅僅感知了一下杜蒙就了然身處的位置了。 杜蒙坐直身體,來到一麵土墻的前麵,用兜裡的火柴引燃墻上掛著的老式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著一小片區域,地下的空間並不小,地上還鋪著一層奇異的奇異的乾燥植物,根部紮在泥土之中,沒有陽光的時候就會把葉片變成枯萎狀可以存活許多年。 杜蒙低下頭看著還在地上沉睡的維爾,伸出粗大的手輕輕的搖了搖維爾的肩膀。 維爾睜開迷蒙的眼睛,看著杜蒙那熟悉的臉,眼中喜悅的神情迅速升起,突然雙手一張摟住杜蒙的脖子: “太好了,幸好你沒事,杜蒙叔”維爾略帶鼻音的聲音從杜蒙的肩膀一側傳來。 雖然那個炙熱的光是華納教堂的凈化力量,但是單憑他自己是不可能救出來杜蒙,實力不足的苦惱一直縈繞在維爾的心中,好在教會的人和多馬他們及時的把問題解決了,要不今天一過杜蒙必死。 “哈哈哈,我這不是沒事嗎?哭什麼”杜蒙拍著維爾的後背,哈哈大笑著說,維爾自從來到鎮子裡這還是第一次哭,杜蒙內心存在不忍和好笑的同時又有幸福的感覺正在蔓延。 “鎮子裡的人,死了好多”維爾抹了兩把臉,對著杜蒙說道,神情落寞中帶著滿滿的傷心,在鎮子時因為要跑,要逃,要戰鬥,這些必須忘在腦後。 “華納教堂的人來解決了鎮子裡的感染,我隻能把你背到這了”維爾吸吸鼻子對杜蒙說。、 “乾的不錯,要是留在那,被發現的風險太大了”杜蒙贊許的拍了拍維爾的肩膀,想想就知道這一路上維爾受了多少驚嚇,遇到了多少困難,不過杜蒙本就不擅長誇人。 “這次的事件..........” 維爾滔滔不絕的講述著鎮子裡的事情,杜蒙就坐在一旁的地上靜靜的聽著,黃色的光映照在不大的洞裡,把兩人的影子照在土墻上拉得老長。在維爾說完之後,杜蒙什麼都沒說的站起來,走到土洞的另一側伸手拉了一個同樣的拉桿,土墻緩緩的坍塌出了小洞。 “我們走吧,出去再說,洞裡悶死老子了”杜蒙說完伸手拉起維爾,提著油燈先一步走入了一條一人寬的甬道之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路很長,潮濕的空氣中氧氣含量不是很充足,但好在還能正常的呼吸。大約四十分鐘的路程,杜蒙問了一些後來出現的光,以及一些細節性的東西,維爾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包括自己手臂上的契約。 “契約內容是什麼?”杜蒙聽到這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皺著眉頭問道。 “一: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關於我的一切消息 二:是以後我有需要在不危害他自身的情況下,幫忙完成 三:下次遇到給我這次報酬的十分之一 他的契約就兩條,第一條必須告訴他盒子的準確方位,第二條是告訴他我為什麼不受汙染的影響,我隻告訴他我脖子上的魔法物品” “華納教堂,嗬嗬。看來事情並不簡單啊,我在我們回來的當天就出去過,意識到不對之後立刻配了一些魔藥,可是還沒等喝下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杜蒙聽完之後一條一條的說道。 “契約內容還行,最起碼雙方都從中得利,血契時間是五年,應該沒什麼問題” “鎮子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明天我們往城裡趕,不知道來解決問題的是誰” 兩人交談著直到杜蒙停在甬道的盡頭,抬手掀起一塊草皮,有些刺眼的陽光從縫隙中傳入甬道,土壤的顆粒刷拉刷拉的向下落來,兩人手臂護住眼睛,迎著剛剛出升的暖陽陽光,維爾從兜裡拿出兩個鐵手串緊緊的握在手中。 遠處的鬆鼠直立起身子悄悄的抬起頭好奇的盯著從土裡鉆出的兩個人類,手中拿著過冬要儲存的堅果,一溜小跑的鉆入樹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