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就一賤身,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枯燥的玉楓城。” “沒有三位的經歷和眼光,哪有什麼,有趣的事啊。” 王莫瞇了瞇眼,一笑。“我看你就挺有趣的。” “謝謝王公子誇獎,我隻不過是小醜一個罷了。” 萬莉看向陳南風。“何為小醜?” “我就是小醜。” 三人認真上下打量了一下陳南風。 萬莉點了點頭。“是有點像。” “謝謝誇獎。” 陳南風嘴角從始至終都掛著平易敬人的微笑,看不出絲毫不滿。 饑腸轆轆方知食,衣不裹體方知暖。 一身傲骨比天高,終為錢食先折腰。 待到來年淩雲誌,一身傲骨破雲霄。 陳南風十分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自我認知很重要。 永遠要做好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不能一擊斃命對方,永遠不要露出爪牙,哪怕麵前的綿羊有多囂張。 人麵獸心,衣冠禽獸,笑裡藏刀,笑麵虎,卑鄙,無恥,小人,無得,小人得誌,一肚子壞水……這些評價都應坦然接受,自己生來便注定如此。 不然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己早已經被,吃乾抹凈,撐不了那些年。 自己或許算不上大奸大惡之人,但也不是好人。 陳南風個人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惡人,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 最終跌落雪山山崖,不得善終。 喝了摻海的孟婆湯,輪回轉世,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生存之道,亦在其中。 如今自己孤身一人,無所謂,先小活著就行,在自己的這個小魚缸裡…… 麵前這三位爺也不知道今天咋了,大早上,給自己從一樓,逮到了這個五樓。 ……… 午時,蹲在地上唯唯諾諾的陳南風暗自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與十分腫漲疼痛的膀胱。 饑餓可以忍受,已是平常。 可自古人有三急。 陳南風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李公子,王公子,萬小姐,我可不可以先走。” 李豪拿起酒杯。“我何時說過不讓你你走。” 陳南風一禮。“那我就不礙眼了,先前是我不懂事,沒有眼力見,我該死,王公子,李公子,萬小姐,慢用。” 話落,陳南風,轉身,輕輕邁動步子離開。 來到門邊,剛想拉開門出去。 大腿上傳來疼痛,一根筷子穿過右側的大腿,插在木門上。 陳南風暗自咬牙,心中一片冷意,在自己心中,王莫已經上了自己的必死名單。 王莫沒有看陳南風,自己飲酒。“我讓你走了嗎?” 轉過身,便又是一臉笑意。 微微彎著腰,一臉笑意的討好。“王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王莫輕笑出聲。“你還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啊。” “滾吧,滾吧。” 陳南風笑容不減。 而王莉,李豪注意力一直放在陳南風身上。 “王公子,李公子,萬小姐,告辭,你們吃好喝好,玩好,慢用,慢用。” 說罷,打開門,又出去。 摸了摸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大腿。 一抹,手掌心一片血紅。 有些瘸的走下樓。 旁邊的人紛紛投去目光,但也隻是一眼。 而屋內。 “王兄,你就不怕他有朝一日乘風而起,第一個乾掉你嗎?” 玩莉也接話道:“我們好歹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換句話來說,平等交換利益,你是光給人巴掌,還要把人家的謝謝你,感恩你的大耳光啊。” 王莫風輕雲淡。“就他嗎?我並不覺得,我會死在他手裡,泥潭小蝦,一輩子都是泥潭小蝦。” “可是泥潭也會陷死人,小蝦也會噎死人的。” “怎麼,兩位是心疼人家,還是善心大發,我看兩位財大氣粗的,兩位可憐他,不如把你們的源石傾家蕩產的給他多好,但是我覺得你們可憐他不如可憐我,給他不如給我,把你們的源石通通都給我好了,畢竟我有價值,他沒有。” 萬莉和李豪對視一眼。 萬莉一笑。“小醜,我有點理解這兩個字了。” 李豪也是一笑。“我也現在突然挺喜歡這兩個字的。” 而一旁,王莫的臉黑了下來,兩人就當看不見,獨自吃飯,喝酒。 陳南風下到二樓,這酒樓的掌櫃剛好從一個包間裡走出來。 和陳南風撞個正著。 “喲,這不是小南風嗎?今吃點啥,我請你,那三位爺你給陪好了,今天可是花了一大筆。” 陳南風抬起手掌張開,他雙手滿是鮮血,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左腿。 掌櫃王大財看去。 “哎。”嘆了一口氣,“我扶你下去,再給你找個郎中看看。” 陳南風掏出一個帶血的源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給王大財。 陳南風知道,不給人家錢,以後自己不是客人,就也不要想在這裡白嫖一些別人吃下來的飯菜。 這對於自己便是失去了一個避風港。 但自己給錢也給的毫無怨言。 王大財笑著收起源石“我就喜歡你這上道的機靈,你放心,收錢辦事,我給你處理了。” “行,我先去個茅房。” 王大財隨手叫住一個上菜的小二,“來來來。把東西給我,你來扶陳公子去趟茅房,在給人家找個郎中。” “好的掌櫃。” ……… 二樓包間裡,一個老郎中給陳南風處理著手上和大腿上的傷口。 “腿沒有傷到骨頭,手雖然也穿透了,但是很幸運,也沒有傷到骨頭,這個藥粉給你留一瓶,你自己換就可以。” 陳南風掏出一塊拇指大小的碎源石,遞給郎中。 郎中拿出刀,想割下一半,這個確實有點多了。 “沒事,不用了,外麵還下著雪呢,您也不容易,收起來吧,您也還有家人等著吃飯呢,對了,你看看桌子上的飯菜,一大桌子我也吃不了,你帶些走。” 說罷,陳南風沒等郎中說話,直接把外麵的小二叫了進來,給郎中打包了吃食,和一壺酒。 兩人走後,陳南風坐在桌子旁,大口朵頤。 顯得十分狼狽。 屋內的靈炭熊熊燃燒,火焰跳動,溫暖如春。 屋外,初春的風與冬末的雪還在相互較量。 陳南風躺在屋內的一個角落,靠緊木墻,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