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童起童落兄弟尋得項平,知曉了事情的經過,皆是改顏換色:“好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跟隨而來的200人都是麵麵相覷:“這項平可真是厲害。”“這小子八成是得了什麼了不起的仙緣吧?”“就是啊,一個人殺死兩隻邪獸,他不會謊報年齡來這裡炸魚玩的吧?” 童起聽著眾人的猜疑聲呼喊道:“都閉嘴!乾什麼呢?項平不管怎麼說,也是搏殺了兩隻邪獸,今天正好,都過來,我教教你們怎麼分辨邪獸的力量強弱。這兩隻未知邪獸得虧是項平碰見,要是你們,怕是死傷多數。都集合,快點!” 眾人紛紛圍到了此處,看著兩隻被拔掉脊骨的野獸:這兩隻邪獸雖然已然死去,但它們的身軀仍然保持著生前的威猛與力量。它們的肌肉線條分明,強壯有力,仿佛能從中感受到它們生前的狂野與不羈。 它們的脊骨已經被項平拔掉,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傷口,但這並沒有減少它們的威嚴。相反,這種殘酷的景象更增添了一種悲壯與慘烈的氣氛。它們的頭部低垂著,但嘴角卻掛著殘忍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那些敢於挑戰它們的生物。 “看這兩隻邪獸的肌肉線條,”童起說,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它們的肌肉發達,特別是狼形怪物的後腿和腰部的肌肉,這意味著它們擁有強大的爆發力和耐力。” 他接著指向邪獸的爪子:“這些爪子尖銳而堅硬,是它們攻擊和捕獵的利器,其手臂和翅膀的肌肉也能反映出它們的速度和敏捷。尤其是這隻像雞一樣的怪物。” 然後,童起走到邪獸的頭部,觀察著它們的牙齒和眼睛:“牙齒尖銳,說明它們的咬合力極強,而眼睛,你們看,雖然死了這麼久,瞳孔卻依舊晶瑩剔透,則透露出它們敏銳的洞察力,某種情況下也意味著其反應速度極快,你們以後遇見邪獸要多注意。” 最後,童起回到邪獸的身體旁邊,估算著它們的體型和重量:“這樣的邪獸,根據我的經驗,它們的速度應該非常快,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沖刺並覆蓋相當的距離。” 眾人將這些事一一記在心中,方緣這時候開口了:“校尉,這隻狼形赤首怪,會不會是獦狙啊?”童起聽聞後搖了搖頭:“獦狙千百年前的確有人遇見過,不過已經消失了很久了,不太可能。方緣,你來自大戶人家,學識遠高於其他人,日後多多教授他們。”方緣見童起這般說,也沒想是不是童起孤陋寡聞,畢竟童起算是常年搏殺敵人和妖邪的校尉,見的當然比她要多,隻是答應下來,不再多提。 項平也沒有說這是獦狙,如果是連四品校尉都不清楚的事物,自己說出來恐怕也沒人會信,除非他搬出自己師父項聖,並說項聖講得那是獦狙。 眾人隨後回營,然後項平就被罰了20棍:“然你小子逞英雄不聽軍令,好好打。”童起一聲令下,項平直接被拽走按在板子上麵,然後就是棍子敲擊屁股和士兵數數的聲音…… 當晚,項平回了自己的軍營,趴在被褥上,脫下褲子來抹了上藥,然後就是用紗布遮住自己休息,也是因為自己被罰了幾棍子,故而騎不了雛騅,因此也沒和大家遺器訓練,而是在營帳中休息,隻是過了兩日才好全。雖然說受了傷,但是項平也沒閑著,而是在校場上指點大家目測大概有多少距離時刺、斬、挑等招式的用法。並且教授了這一共時400名新騎兵的騎術,包括如何用雙腿控製戰馬,如何判斷自己應不應該出招等等方式。 除了普通的姿勢和招法,還有人向項平表達了想要學習術法的願望,比如操控火焰、掌控水流等。 項平對於這樣的請求也非常樂意接受,他願意幫助大家學習術法,希望能夠激發他們的潛力,使他們在戰場上更加出色。甚至一些沒有學過甚至沒有接觸過術法的人,項平也樂意教授自己用來靜心的方法,然後告訴他們放鬆心神,感受手中的空氣的流動,直到自己的手中仿佛握住了或者托著什麼,每當有人失敗的時候,項平也總是會鼓勵他不要灰心,勤加修煉一定可以做到。通過兩天的相處,項平在新兵種贏得了很高的評價。 本來應該是歲月靜好,可是北邊的虢國並沒有給項平相授安寧的機會。 定林彥自從和隋鏡堂對上了手之後,就開始緊鑼密鼓地備戰,終於,他找到了一個方法:既能不和蔡雄分兵,又能有開戰的借口,而邊市中的那道高墻,就是絕佳的開戰地點。夜間,定林彥與蔡雄進行了商議,定林彥表示:“隋鏡堂最近沒有什麼動作,但是我們的騷擾已經起到一定的作用,哪怕是夏國的百姓,對於隋鏡堂也是有些不滿的。機會已經到了,蔡雄。你前往高墻處,伺機挑起動亂,到時候我們可以抓住破綻,奇襲隋鏡堂。”蔡雄並未懷疑,領命而去。 隋鏡堂這邊將大軍藏在了己方內城,同時書信給周圍的各個城池,要求各城池加速運送糧草,由於邊市後方就是一條河,下遊的城池往這裡運量極為不便,故而隋鏡堂書信夏君請求周邊城市往邊市調運糧草,夏君聽了之後卻皺了皺眉,但是還是咬著牙把糧食運了過去,同時書信隋鏡堂說朝中眾人都說糧草要想調過去很是困難,哪怕是漕運也有很多城池運不過來,上遊的城池運糧時動輒經歷400米的落差,逆流支援更是難於登天。如果開戰,務必速戰,否則短則三年,長則十年,必定使得國內民不聊生。 隋鏡堂並非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他也很清楚此刻如果退兵,堅固的邊市必定落於虢國之手,但是真打起來自己還不一定能夠速戰速決。隋鏡堂很是擔心自己的處境,但是也不敢輕易動兵。現在就是不用兵,定林彥會拖垮自己,動兵自己則是打破停戰規則之人,晚節不保。他此刻體會到了王亞賢的無奈,但是不同的是,自己更加無奈,因為王亞賢武功蓋世,術法絕倫,名垂八荒,隻要他在,就無人敢犯,因此並不需要四處調轉糧食過來。隋鏡堂愁悶無比,他想要拖到定林彥沒有糧食開戰,但是夏國和虢國不同,兩國的糧食產量雖說不少,但是真要說起來運糧的話,隋鏡堂是很苦惱的。本來在之前邊市身後有那條大河,順流而下的道路不是那麼險要的,坡度很緩慢,大船可以經過3000米的緩坡到達平流的河中,然而7年之前,上遊發生了時所罕見的大地震,在距離上遊入坡口處600米到下遊出坡口1000米中間長達1400米的緩坡被震塌了,導致水路運糧需要經過400米落差的驟降,依靠大河運糧的遠處城市隻能通過先走水路再走山路然後再走水路的方式運糧,成本上升了很多。 隋鏡堂是滿麵愁容,而成金給他帶來了一個更加不好的消息:自己的軍隊中不知是那個家夥抽風了一般竟然將虢國的蔡雄殺了!要知道蔡雄可是一軍大將,誰能輕易殺了這般重要的人物?隋鏡堂怒火中燒,趕緊快馬加鞭趕到了那道墻下,發現蔡雄確實死在城墻之下!眾士兵以及百姓都覺得是夏國軍隊中的一個人失手殺死了蔡雄,而虢國百姓則在議論隋鏡堂會不會是他殺的! 然而麵對著眾軍士圍起來的蔡雄的屍體,隋鏡堂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手法狠辣,而且身上全無搏殺的痕跡。要麼是個未知高手,要麼……”隋鏡堂此刻已經清楚是何人殺了蔡雄,但是他知道無人會相信,尤其是邊市內的虢國百姓更不會相信,他們肯定更相信是他隋鏡堂乾的,而不是隋鏡堂懷疑的人:定林彥。 此時,定林彥單槍匹馬過來,正與隋鏡堂打了個照麵,顯然定林彥並沒想到隋鏡堂竟然會來這裡,不過他卻很欣喜,因為這是脅迫隋鏡堂的最佳時刻。定林彥怒罵道:“老匹夫,我朝大將死在此地,何人所為?”隋鏡堂此刻心中萬馬奔騰,回罵一句:“誰殺的?匹夫,你敢說你不清楚?” 定林彥勃然曰:“你少來!怎麼,你是說本將殺了我自己手下大將不成?你與我皆是一方將軍,治軍之法你能不清楚!?一個四品校尉,為國家選拔軍官的大員,誰敢動他?”隋鏡堂淡然說道:“那不是遠在天邊麼。”名義上說的是虢國君主,但是配上自己拿看傻子一般的眼神,定林彥清楚:隋鏡堂推測出了兇手大概是誰!定林彥接著話茬說道:“君上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君上要殺他,一道旨意,我就得從命。那蔡雄從底層拚殺上來,所向無前,能殺得了他的人,我軍中屈指可數。隋鏡堂,你真當本將軍是傻子麼!”隋鏡堂氣得上了頭,罵道:“老匹夫,你我誰做的虧心事誰心裡清楚。隋某為人,天下皆知。蔡雄並未觸犯我軍威儀,又與我素無仇怨,本將軍為何殺他?”此話一出,隋鏡堂意識到不好,這下要壞了。定林彥抓住機會:“怎麼,你這是一口咬定本將軍害死自家大將不成!?”話至此處,定林彥的計謀已經得逞,虢國的百姓全都相信是隋鏡堂殺了蔡雄,紛紛嘈雜起來。 然而隻有定林彥和隋鏡堂清楚:定林彥殺的蔡雄。但他們治下百姓堅信:殺死蔡雄的人肯定是夏國人,而且那人自己清楚隋鏡堂會將罪責推給定林彥,因此那人故意殺死了蔡雄,如此一來,百姓們仔細推敲,都是隋鏡堂嫌疑更大,畢竟老百姓可不太會相信鎮守一方的大員會暗殺手下大將。 定林彥借機表示:“好啊,既然你說本將殺了蔡雄,不妨你親自勘察一番現場,看看到底是誰殺的?”隋鏡堂清楚定林彥敢這麼說,就是他已經做好了工作,於是說道:“隋某自會向君上請示,由他人來查。免得你到時候,說我嫁禍於你!”說罷,調轉馬頭而去。定林彥則吩咐眾人做好屍體的情況記錄,上呈給了兩國君上,但是定林彥搞了一個小動作:他派人另外送了兩封封信給夏君,一封謊稱這是隋鏡堂帳下成金寫給定林彥的信,一封則是定林彥自己的信。凡是送給國君的信件和奏折,都需要國君的左右太常士(不是太監)進行甄別,而這兩位太常士都和隋鏡堂關係都不太好,後果可想而知。 一個月後,成金為了不在連累隋鏡堂而自刎“謝罪”,隋鏡堂留下一句言官誤國後就被調離。名義上是升遷一品太仆卿將軍,俸祿不變,但是卻是個總管公眾近衛的將軍,隋鏡堂知道,夏國君主是在考察他,順便牽製他。這些近衛想來都是君主家將訓練,太仆卿將軍雖然名義上總管,但是根本無法從君主那裡領導兵印,談何調動近衛呢?就算是自己名震四海,又有多少近衛真的會聽他的話呢?故而隋鏡堂決定一路上都是稱病不見任何人,慢慢地往回走,或許他除了失望還有幾分期待:期待君上能夠意識到這是離間計。而現在換來的是一位一品前將軍宋陵,路過伯陽城時,童起,童落和伯陽城城主齊羅都來接見,聽說了隋將軍的手下竟然通敵,眾人無不嘆息,童起更是擔心自己的師父,於是童起決定帶隊跟隨宋陵一塊去,順便問問師父怎麼回事。 而項平和方緣就在這樣機緣巧合之下,被分到了一組,跟隨作為遊擊先鋒的童起出發。過了十幾日,隋鏡堂交接了工作,卸下將印,交予宋陵,也沒跟童起見麵就說自己身體不適離開了。而宋陵分明很清楚童起是隋鏡堂徒弟,加上隋鏡堂名聲顯赫,因此有意讓他見一麵隋鏡堂,於是下令道:“童起,伯陽城騎校尉一職有空缺,您請啟程吧。”說完走近身前悄聲說道:“好好看看隋老。”童起感激不盡,自行離去不提。 然而這隻不過是宋陵巴結隋鏡堂的把戲,雖然隋鏡堂失事,但是他清楚童起會跟隋鏡堂說是自己讓他二人相見的,隋鏡堂心中也會記一份恩情,他並不清楚:隋鏡堂對於像他這樣辱沒門庭的紈絝素來是持輕視態度。而宋陵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實力:這個人真不行。他先是根據童起帳下士兵的推舉命令項平接任童起的位置成為遊擊先鋒,然後開始讓士兵們在己方管理的土地上修築防禦工事,緊接著又分兵戒嚴四方,使得邊境上人心惶惶,更是坐實了當地全部百姓的猜測:隋鏡堂誘殺了虢國將軍蔡雄,夏國的軍隊是不義之師。 其舉措煩擾,不僅消耗了士兵的意誌,更是讓百姓都過不好日子,宋陵認為大戰在即,應該先下手為強,所以開始限製兩國百姓們的貿易,貿易開通的城門僅僅隻剩下了兩座,定林彥則是裝作一副可憐模樣,表示不再計較蔡雄的死,請求為百姓著想開啟那三道門,奈何宋陵為人強梁,強行關閉了三道門。定林彥知道,可以動手了,於是乎以夏國私自關停貿易為由出兵,先是好言勸慰各處百姓到邊市後方城鎮避難,而後開始修築營壘,宋陵卻動兵殺伐,定林彥的工事被毀不說,還使得眾多百姓被踐踏而死,項平屢次勸諫:“我們應當在城內休整,這樣將士們休息得好,而且不會驚擾百姓。”很明顯,沒聽;方緣建議說不要關閉貿易路徑通道,讓兩國百姓用時間消磨敵意,不聽;項平勸諫說:“如果關停貿易就應該全部關停,並出錢補償百姓,讓士兵和百姓相安無事地和平共處。”不聽…… 久而久之,項平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壞,可以說他來這裡一個月,自己暗地裡罵人的次數就超過了從前21年的歲月。他也聽聞這宋陵乃是繼承父親的官爵,才有的這一品前將軍,但是他沒想到將門竟然出犬子,有這麼一個草包,自己一個讀書學兵法1個月的人都清楚應該怎麼辦的事情,他就愣是聽不進去。而且宋陵此人對待站下士卒和對待那些官員完全就是兩個態度。此時正值冬天,士兵們的棉服都有破損,但是宋陵並不補發,因為他覺得這樣做會使得後方軍費吃緊,因此又派遣了一部分人帶兵回了其他的地方,美其名曰互為犄角之勢。 項平大怒,與之爭吵不休,宋陵乾脆就說:“卿若有去心,可自行離去!”說罷便要將項平轟出門外,項平本想再與之爭論,還是方緣拉住,項平這才悶悶不樂地跟著離開,一路上抱怨宋陵無謀,方緣苦勸,說道:“項大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情緒,但你有沒有想過,爭辯可能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我們能不能先冷靜下來,不要亂了自己的陣腳。”項平這才作罷。 次日,定林彥調集兵馬,奮力猛攻,由於是師出有名,故而定林彥再無顧忌,開始猛攻宋陵的軍陣。宋陵指揮軍隊時出現了巨大失誤:第一,他選擇了放棄城防優勢出城野戰,方緣作為步戰遊擊先鋒苦勸,不聽;第二,他竟然分出方緣帶領部分騎兵主力去抄襲後路,使得軍陣防守效果減弱,項平苦勸說應該讓這支騎兵出其不意,從半路殺入陣中,隔斷敵軍部分後防,先將前軍吃掉;如果抄後路則會導致我軍尚未合圍,本陣就已經大潰,宋陵還是不聽。如此做派導致定林彥強行攻破了陣腳,當有人報告定林彥:“將軍,敵軍主力迂回到了後方!”定林彥大怒:“如此決死之時,豈能顧左右?賊距我五步時再說,給我全力攻破敵陣!務必給我宰了宋陵,為蔡雄報仇!”虢國軍士氣高昂,瘋了一般猛撲,竟然一鼓作氣闖入了夏軍的城地!方緣自知來不及合圍,隻能跟大家說道:“諸君,如今想要合圍是不可能了,我們隻能半路斜插入地方陣腳才有一線成功的機會。隨我來!” 方緣左手執刀,右手提劍:“沖啊!”而後一馬當先沖入了陣中。定林彥一見領頭的是位女娃,笑道:“當真是巾幗豪俠。”隨後親自催動真氣,挺起雙槍,高聲喊道:“登峰營隨我來,其餘人等給我打破地方陣腳!”話罷,身後閃出三千鐵騎,渾身上下乃至馬的身上都是鐵甲附著,直撲方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