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身著勁裝,神情冷漠的走入大殿,引得眾人舉目觀望,在場的都是出身景安國的名門世家,段落與雲蘇兒的事兒他們自是聽聞,也預料到段落不會放任張家娶了雲蘇兒,定會出來阻撓。但是真的見到對方敢於孤身一人獨闖張家婚宴時,還是頗感驚訝。不過有一部分人相對於驚訝,他們更多的是感到驚喜。 而大殿之上的張震天和雲豐耀在見到段落後,也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進來的段落無視眾人的目光,直接看向雲蘇兒,原本冰冷的神色浮現一抹笑容,慢慢向她走去。後者早在聽到段落的聲音之時便已轉身望著那道身影。見段落過來,便抬手掀開頭上的紅紗,眼角凝聚的淚珠則是奪眶而出。 雲蘇兒是個要強之人,之前她麵對族裡的強迫威脅,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因為那些人不值得。自從父親遭遇意外後,雲蘇兒與母親就受到雲家的排擠與冷落,母親又重病在身,兩人隻得寄人籬下,受製於人。 漸漸地雲蘇兒也學會了堅強,學會了應對所有苦難,她努力修墟,隻為讓自己強大起來,好不再寄人籬下。隻是心裡強大的同時,她的內心也變得孤僻起來,除了母親,便不喜與外人交際。直到她碰到了段落,那個帶給她歡樂,帶給她驚喜,讓她能放下防備,放下沉重的枷鎖,輕鬆自在的享受溫暖陽光,可以讓她傾心交談,無拘無束的人,她才懂得,原來世間還有這般美好的事物。 對於雲豐耀的要求,為了母親,她不得不做,而她心裡也隻有對雲家冷漠無情的怨恨,對自己無法反抗的悲哀。可當段落出現在大殿之上時,心裡的思念,委屈,傷心,自責通通湧上心頭,她不再控製著淚水,強忍委屈,任由淚水劃過臉龐,因為那個人可以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撫平心中的傷痛。 段落徑直穿過大殿,來到雲蘇兒身前,抬手輕輕抹去對方臉上的淚水,溫柔說道。 “對不起,蘇兒,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看著眼前眼角紅潤,受盡委屈的雲蘇兒,段落隻覺心如刀割,悲痛不已。 他將雲蘇兒緊緊抱入懷中,不想讓她再受到別人的欺負,不想讓她獨自承受委屈,不想讓她在無助之時沒有依靠的肩膀。 雲蘇兒摟住段落的腰身,感受著對方身體傳來的溫暖,心裡的悲痛委屈也被驅散了不少,但她還是擔憂地說道。 “你不應該來的……” 段落輕輕拍了拍雲蘇兒的後背,示意她放心,道。 “傻瓜,我們不是說好等治好你母親的病,就一起遠離這片地方,尋一處風景優美之地隱居,不受世人打擾,我可不會忘了。” “我知道,可張震天他們……”雲蘇兒自是記得她與段落的約定,但她也不願對方以身犯險來此救她。可她話說一半便被段落打斷了。 “放心,這一切都交給我,不會有事的。”段落鬆開雲蘇兒,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雲蘇兒看著段落深情的目光,最終輕輕頷首。 “嗯,你要小心!”她相信段落。 段落輕允一聲,便緩緩轉身掃視了下周圍的賓客,然後冷漠看向殿上的張震天與雲豐耀。 “雲豐耀,你堂堂雲家家主,竟然做出這等背信棄義之事,你忘了當年蘇兒父親將家主之位讓於你,你所許諾的事了嗎?如今你竟脅迫他的女兒嫁給她不喜歡的人,你內心難道就沒有感到一絲的羞愧,這個家主之位你坐的安心嗎?” 段落上來就將雲豐耀對蘇兒一家所做的不義之事一頓痛罵,引得周圍的賓客議論紛紛,而臺上的雲豐耀臉色未有絲毫的變化,沉聲道。 “我雲家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外人來指手畫腳。” “嗬,你這家主做的不怎麼的,反倒是這家主的架子倒是擺的不錯。”段落冷嘲一聲,也不再理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張震天,道。 “張震天,你與那雲豐耀倒是唱的一出好戲啊,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一個利用自己的侄女,一個利用自己的兒子,你們兩個還真是蛇鼠一窩,不是東西。” 雲豐耀無動於衷,張震天則是淡淡一笑,對於段落的惡語相向,他心中雖惱,但表麵還是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 “段落小友這話是何意?我兒子玉寒與蘇兒姑娘情投意合,我和雲兄作為長輩,為他們舉辦婚事,那是成人之美,何來脅迫,利用之說。” “嗬嗬……情投意合,成人之美?”段落譏笑幾聲。 “你張震天真的是為了你兒子著想嗎?你不過是利用你兒子的真情真意,利用他對蘇兒的愛慕,好舉辦此次婚事,借此事逼我來這搶走蘇兒,你們也好有理由對我動手,搶走你們覬覦的東西罷了。”段落一臉不屑,直言不諱般將對方的想法直接點明。 但張震天卻絲毫不慌,依舊是一副無辜之樣,但語氣逐漸強硬起來。 “小友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今日這婚事,我可是真心為犬子與雲姑娘所辦,絕無其他目的,倒是小友,今日不請自來,擅闖我張家婚宴就算了,還對我和雲兄惡語相向,誣我等清白。此外還對我張家未來兒媳摟摟抱抱,你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不要以為你是昆侖墟弟子,就可以在我張家亂來。”說到最後,張震天已不復此前和善之樣,變得威嚴強勢起來。 “等不及要將我拿下了嗎,別急,不就是想要我師傅留下的東西嘛,簡單,隻要先將蘇兒放走,我便將那東西交予你們。”麵對張震天的震懾,段落不以為意,淡淡說道。 “小友,此前我便說過,我張震天舉辦這次婚宴,乃真心成全玉寒與雲姑娘的相悅之情,絕無他意。你若還是這般挑釁,今日就算你背後有昆侖墟撐腰,我也讓你出不了這殿門。”張震天氣勢更盛一分,眼神中溢出絲絲殺氣。 “給你都不要,張震天,你這人設立的倒是堅定啊。既然如此,那便戰吧,反正今日這婚是結不成的,雲蘇兒我定要帶走,誰要是敢攔我,今日此宴,便是他的喪席!” 隻見段落向前橫跨一步,直視四周,整個人氣勢陡然上升,右手朝側方虛空一握,源流閃爍間,一把黑柄紫刃的橫刀緩緩出現在段落手中。 此刀名天溟,曾是其師父天溟子的戰刀,後來贈予段落,乃是一件源墟寶兵。 兩人四目相對,劍拔弩張,不過張震天卻是沒有立即出手,而是陰沉的看著段落。也就是在此時,一旁的賓客中有人出聲道。 “段落,你未免有些欺人太勝,不要以為背後有昆侖墟撐腰,就敢橫行霸道,劫人新婦,我們在座的也是景安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見得怕了昆侖墟,今日便要為張家主說理兩句。” 此時說話的是一個身材健碩,留著山羊胡的中年大漢,乃是銀狼幫的幫主銀剎。 銀剎此話一出,頓時也得到了一些人的附和,紛紛指責段落。 “哼!”段落冷哼一聲,轉頭望向開口說話的銀剎以及眾人。 “就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配恬不知恥的稱自己‘有頭有臉’,平日裡乾了多少恃強淩弱之事不自知嗎,現在冠冕堂皇的裝什麼大好人說為張家撐腰說理,不就是見寶心動,想摻和一手,好分一杯羹嗎!”段落嘲諷直接拉滿,絲毫不留情麵,懟的對方氣急敗壞。 “你……”銀剎被氣得臉色通紅,直接站了起來。 “你什麼你!想第一個辦喪席是吧,你過來,我成全你。”段落加大力度,他知道今日無論如何,對方都不會放任他活著離開,因為隻有死人才無法辯駁。 果然,在段落的挑釁下,銀剎按耐不住,直接提刀上前。 “你這狂妄小子,就讓我銀剎來試試你是否有狂妄的資本。” 說罷,銀剎便提刀大步向段落沖去,而周圍坐著的賓客紛紛起身退後,但也有幾位依舊淡然自若,端坐不動。 段落神色平靜,示意雲蘇兒退後,然後淡淡看向沖來的銀剎,隻見對方幾步之間便沖到段落身前,雙手握持的狼頭刀身上源流纏繞,帶著無盡威勢狠狠砍向段落。 段落微微側身,刀身從身側劃過,未碰著段落,銀剎立馬翻刀橫切,直逼段落腰間。段落後退一步,右手提刀而上,體內源流湧出,席卷天溟刀身,極速的劈向銀剎。銀剎一驚,急忙收刀抵擋。 轟! 狂暴的源流爆發,震得銀剎連連後退,手臂止不住的顫抖,剛才段落那一刀出手極快,卡在他出刀瞬間,還好自己回守及時,再看自己的狼頭刀刃已經缺了一個口子。 剛一交手,銀剎便吃了個小虧,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個隻有萬墟九極的小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竟然差點傷到他一個地墟者。 而周圍的賓客見狀各個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在他們看來銀剎一個地墟者打一個萬墟者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嘛,怎麼反倒吃了對方一個小虧。 而大殿之上的張震天眼神閃過一絲驚喜,嘴角微翹,內心自語道。 “不虧是天溟子留下的東西,竟能讓段落發揮出如此實力。” 銀剎甩了甩刀,緩解了下手裡的疼痛,認真看向段落。 “不愧是咱們景安國年輕一代的第一人,是有點本事,不過剛才我隻是熱身,再來!” 話音剛落,銀剎單手橫刀在前,周身源流滾動,氣勢攀升,低喝一聲,迅速攻向段落。 段落冷笑一聲,身體迅速移動,幾個閃身劈向銀剎,兩人雙刀交錯,源流撕扯,發出刺耳的聲音。 銀剎連劈數刀,都未能傷及段落分毫,心裡越發著急,不由得加快了力道與速度,刀身揮動,不斷封堵段落的身位。 終於,段落被逼著閃向一處銀剎早已算計好的位置,銀剎心裡一喜,雲蘇揮刀向其橫砍而去,速度快到極致,刀刃眼見著就要切入段落腰間,卻見段落露出詭異笑容,然後銀剎便見到段落整個人憑空消失,自己的刀砍在空氣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隻覺得脖子一涼,然後便見到自己的視線飄了起來,見到了自己還在揮刀橫切的身體。 咚! 頭顱砸落在地,直接滾到了觀戰的眾賓客麵前,而段落則持刀而立,冷漠的站在銀剎屍體的後麵,眾人鴉雀無聲,嘴巴微張,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