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靈三十一年大漢朝堂 “傳陛下旨意,南淮侯楊驍擁兵自重,此前江南布兵,有謀反之嫌,暫囿於上京,待事件明了,再作定奪。” 旨意下達,朝中一片嘩然。 “始皇病重一年,太後就按捺不住要對南淮侯動手了嗎?” “畢竟南淮的兵馬全都掌握在楊驍手中,功高震主啊!” “我看啊,這南淮侯一家也沒有幾天了,趕緊撇清關係吧。” 正在大臣們竊竊私語的同時,楊驍走向堂前,對著空蕩蕩的王位,俯身道: “臣遵旨。” …… 十日後淮安城楊府 “夫人,一切已安置妥當,就是不見大公子。”一家丁對著楊驍之妻江沐月說到。 “派人去尋。”江沐月揮揮手,說到。 “已經到公子常去的地方找過了,都沒有。”家丁俯身道。 “召集全部家丁,先去把這小混蛋找到,平時不著家也就算了,但這次是帝召,如果因為他延誤了時機,楊府上下都難以保全。” …… 此時的楊廷初正在淮安城一家鐵匠鋪內,和鐵匠喝茶對弈。 “楊小子,你都在我這賴了多少天了,我這鐵匠鋪有什麼好呆的。” “我爹被召入上京,朝廷怕是要對楊家出手了,這不是怕以後沒機會和你對弈了嘛!畢竟要找一個和我棋力相當的人可太難了。” “你這麼說,都不知道是在誇我還是在誇你自己。”鐵匠喝了口茶對楊廷初說到。 “等著吧,從我爹入上京已有十日,消息應該傳回來了,不出半日,便會有人來尋我,先下棋吧!”話畢楊廷初下出一子。 鐵匠見狀,一臉驚訝,道:“可以啊小子,沒中我布的陷阱。” “十多步前我就知道你要在這坑我,還當我是你初見的小屁孩啊!” “能下出這一步,的確是有老夫當年十分之一的神采了。” 楊廷初笑了笑,旋即穩定了神色,對鐵匠問到:“張老頭,你覺得這次楊家還有機會嗎?” “九死一生。” “本來我也是這麼覺得,可是最近有些事,讓我改變了看法。倒不如說這次上京之行是楊家的機會,可以讓那些在暗中針對楊家的人浮出水麵。” “你想利用太子在朝中對太後掌權之事不滿來做文章?”鐵匠笑瞇瞇地看著楊廷初問到。 “不止如此,楊家本就是開國最大功臣,若是拿來殺雞儆猴,怕是會讓朝廷動蕩,民心難安,所以太後必然不敢直接除掉楊家,隻會在暗中使絆,到時候就知道朝中有誰是和楊家站在對立麵之上的。” “你太小瞧太後了,這一點誰又看不出來呢?若是無能扳倒楊家的能力,她不會輕易對楊家動手的。” “那若是聯合江家和秦家,蠶食太後背後的佘家呢?”楊廷初抿了一口茶。 “江家在上京的勢力雖位於四大家族之列,但也是末流,幫楊家對抗太後隻能說杯水車薪。而那秦家,我覺得是一匹狼。”鐵匠一邊倒茶水一邊說到:“一匹伺機待發,準備分食倒下的人的狼,所以他不在意倒下的是誰。” 楊廷初笑了笑,“他秦家是狼,但我楊家是虎,若不能為我所用,那便吃掉吧!”話畢,楊廷初下出一步棋,吃掉了鐵匠的一顆棋子。 “倒是有點魄力,可是朝堂之爭遠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鐵匠瞇著眼,看向楊廷初,“你可知那太後憑什麼能夠挾天子以令諸侯?單單是因為他是始皇的生母?” “車到山前必有路!” “你小子一肚子壞水,怕是把去了上京後的策略都想好了。”話畢鐵匠扔出一塊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聶”字,對楊廷初說到,“若山窮水盡,帶著這枚玉佩去尋我在上京的一位故人,至少能保你一命。” “玉佩就當我留個念想。”楊廷初接過玉佩,“你放心,不會有那個時候的。” 話畢,楊廷初下出最後一子,“你輸了。” “混蛋小子,我在考慮怎麼讓你活著,你就乘虛而入是吧!” “不管怎麼樣,我都贏了。”楊廷初起身說到,“現在是十比九,我略勝一籌。” “我這把分心了,不算,再來一把。”鐵匠擺手說到。 “沒時間了,我得走了。”楊廷初背對著張鐵匠,望著鐵匠鋪門口前來尋找楊廷初的貼身侍從楊起。 張鐵匠也知道,今天這棋隻能下到這了,看著楊廷初離開的背影,頓感落寞。 “張老頭。”楊廷初轉身,正了正神色,道:“自我四歲起,您便傳授我謀略和劍術,雖未曾叫過您一聲師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已有師徒之實,此去經年,還望受我一拜。” 楊廷初正對鐵匠稽首,隨後起身說到。 “師父,學生去了,望師父珍重。” 鐵匠轉身不語,楊廷初跟隨楊起上馬,返回楊府。 就在楊廷初行至街口時,空中突然飄落無數桃花。 “這冬季為何會有桃花。”侍從楊起好奇地對楊廷初說到。 楊廷初望著滿天桃花,笑而不語,他知道這是張鐵匠給自己的踐行禮,旋即下馬,對著鐵匠鋪高聲道, “我欲攜誌乘風起,他日隨花緩緩歸。” 鐵匠鋪中的張鐵匠遠遠聽到楊廷初的聲音,嘴角微笑,緩緩舉起手中的劍。 隨後心念一動,手中之劍順勢飛出,矗立在半空之中。 張鐵匠手向前一指,劍刃出鞘,光芒乍現,順著張鐵匠的意念,在空中演化出招式。 “去!” 隨著張鐵匠的一聲嗬斥,劍刃收回劍鞘,直直飛向楊廷初,楊廷初見狀伸手穩穩接住。 鐵匠傳音給楊廷初道:“楊小子,此劍名曰歸一,此行兇多吉少,用於傍身。另外你叫我一聲師父,我也不虧待你,此劍跟隨我多年,其上有我演化的劍招和劍意,能感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楊廷初笑了笑,說到,“叫了你這麼多年張老頭,還不知師父名諱。” “張漸青。” 話畢,劍氣的消失,漫天的桃花漸漸褪去,天空又被紛繁的雪花覆蓋。 …… “不知道淮安城的雪,到了上京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紛紛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