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五境,分別是通玄境、鵲橋境、重樓境、靈臺境、黃庭境,一境一蛻變。 每一個大境又分為前期、中期、後期和巔峰四個階段。 獲得琉璃青蓮燈後,李宗禪的修行速度一日千裡,現在已經是鵲橋境的前期,隱隱有踏入中期的跡象。 但,他十分發愁。 讓自己悟性大增的這盞燈,竟然是佛門重寶。一旦暴露不僅會引來江湖人士的瘋搶,還大概率會被名門正派當成竊賊當場格殺! “找個地方丟了還是交給宗門處置?” 李宗禪暗自思索著,又果斷搖了搖頭:“不行,以我的天賦,目前還離不開這燈。” “哼哧。”【你別急】 “哼哧哼哧!”【你隻要放進搖獎房間就行了】 李宗禪恍然,手裡的青蓮燈隨意念一動,驀然消失。 腦海裡的空蕩小屋中,除去搖獎機,已經擺放了一盞青燈。 很明顯,這裡是個獨特的空間,能夠儲物,同時隱去氣機。 而且,李宗禪能感覺得到,即使把燈藏在這裡,自己依然能靠它加速修煉! 神奇。這下修行暫且無後顧之憂了。 不過,並非長久之計,畢竟,以後每一次搖獎,都可能會有一個名門正派家裡丟東西! 想到這裡,李宗禪不禁出聲問到: “那《破劍法》你又是從哪偷來的?” 李宗禪不無遺憾地想著,可別被看出了根腳,當成偷師學藝的賊人。 “吭哧!” 【那是借!獎勵中像燈這種門派重寶寥寥無幾,大多都是來歷不明、埋沒在江湖的寶貝。】 【比如這《破劍法》,就是我從青州城一處賣小人書的地攤上借的。】 聞言,李宗禪內心大定。 這樣的話,不僅可以施展劍法,還能傳授給別人! 李宗禪思索之間,同時把劍法也收起。此件事了,該考慮起下一步的行程了: “差不多該回一趟宗門了,順便晉升一下白銀劍符。” “走了,老驢。” 一拍驢屁股,披散黑發的少年騎驢向東而行。 ... 清虛劍宗位於東海之濱,整個宗門建在連綿的岱宗山之上。 劍宗腳下,是一向崇尚武道的幽州。 李宗禪一邊修行,一邊慢悠悠騎驢行了兩日,便出了青州的州界,來到了幽州界內。 幽州城裡日頭正高,李宗禪牽著瘦驢悠悠漫步。 不時有持械的巡邏士兵停下來,盯著他打量。 李宗禪雖然俊朗,但卻不修邊幅,一頭黑發披散,手臂上肌肉線條明顯,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倘若不是佩劍在前日被陳白芷喂招時砍碎,他早就被士兵攔住盤問起來了。 “哦?這裡也有醉月樓?” 李宗禪一抬頭,城中還算繁華的地段,矗立著一棟高大的建築。正是飯點,門口幾個殷勤的店小二賣力地拉著客人。 “哼哧...哼哧。”瘦驢連續馱著李宗禪跑了兩天,有氣無力地哼唧著: 【進去吃口飯吧】 “嗯,”李宗禪拉著繩子走了過去,“畢竟這家飯店是讓驢進的。” 見到這個古怪的牽驢少年,竟然有三個店小二同時簇擁了過來,誰也不讓誰。 “客官您老用膳?” “客官,您跟我進去,我給您挑個好位置。” “明明是我先來的!” 李宗禪神色古怪,眨了眨眼,自顧自牽著驢走了進去。 眼見瘦驢跨步進入,食客們紛紛皺起了眉。 可大堂的掌櫃卻瞪大了雙眼,扭動著肥胖的身軀,連忙小跑了過來: “客官,可是要牽驢來吃飯?” “不行嗎?”李宗禪眉毛一抬,以為又有什麼新規矩。 這裡畢竟是幽州,而非是薑硯商能做主的青州城醉月樓。 “行,太行了!”掌櫃笑瞇瞇地搓了搓手,就要引李宗禪上二樓。 隻有行內人士知曉,前日青州醉月樓總店發了個告示,給所有店麵都立了個新規矩: 【以後開在大魏的所有醉月樓,都必須允許驢子入內! 如果牽驢的是個俊朗少年,那就更得好好招待!】 雖然掌櫃的和店小二都不明白這奇奇怪怪的規矩是乾什麼的,但作為打工人,領導的安排那就得執行加落實! 何況,眼前的今天就正正好好地有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牽驢來吃飯! 也算是長見識了。 “就這吧。” 李宗禪拒絕了上二樓包間的邀請,掃了一眼大堂,見角落有空位,便徑直坐了過去。 瘦驢靈巧地鉆到了桌子下麵,舒服地趴了起來。 “哪來的野小子!”隔壁餐桌的老饕們紛紛皺眉。 但看到這小子旁邊,三個店小二、一個掌櫃的,他們隻能也就壓低了聲音,怕是哪方大佬。 已是鵲橋境的李宗禪耳力極佳,卻置若罔聞,對著那三個店小二自顧自點起了菜。 正值飯點,醉月樓又是城中的大飯店,人也陸陸續續地多了起來。 大堂也傳來了些不和諧的聲音: “哎!小二,給爺把這兩張桌子拚起來!” 一個衣著華貴,手拿折扇的公子哥邁著螃蟹步大步走入。 兩個長相美艷、衣著暴露的美婦,一左一右挺著腰,用那二兩的柔軟攙扶著他。 仔細看去,公子哥腰間還佩戴著一柄寶劍,隻是他腳步虛浮、眼袋發黑,根本不像習武之人。 見到這古怪的公子哥,食客們紛紛側目而視,同時又避之不及,連交談聲都小了許多。 公子哥叫石中玉,是幽州州牧的二兒子,也是這城中最大的紈絝子弟。 喜好美婦、人妻,還愛挎把寶劍耀武揚威,在城中也算臭名昭著。 偏偏這種頂級官二代,在外麵吃飯還要坐在大堂,享受別人羨慕又敬畏的目光。 石中玉踱步走入大堂,選了最中間的桌子,軟趴趴地坐下,手上也沒閑著一邊摟住一位美婦的軟腰。 在他身後,緊跟著一個身穿褐袍的老者緊跟著坐到了對麵。 老者須發灰白,麵色陰沉如水,雙眼中精光閃爍,看起來有些功夫。 “嗬。” 李宗禪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安心吃飯。 這類紈絝子弟自古都有,放在小說裡就是兩集領便當的角色。 “小叔啊,”石中玉看似對著老者講話,卻把嗓門扯得老大: “那清虛劍宗怎麼那麼能裝啊!說什麼老子資質不夠,真是放屁!” 對麵的老者沒有說話,古井無波。 “我哥能入選,我怎麼會不行!”石中玉說著說著,氣急起來,猛地咳了兩聲。 老者瞇眼搖了搖頭,倒了一杯茶水,讓身側的女人服侍石中玉喝下。 鴉雀無聲的大堂裡,瘦驢卻哼哼唧唧了兩聲: 【資質一般,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正常】 李宗禪麵無表情,“吧嗒吧嗒”地吃著飯。 石中玉見無人應他,趾高氣昂地環顧了一圈,又自顧自地說: “不過啊,聽說清虛劍宗有個門庭冷落的偏峰,峰主算是風姿綽約。” “哼哧!”大堂中,也隻有桌下的某驢還應答幾聲: 【小子,是不是在說你師父】 李宗禪冷著臉搖搖頭,應該不是說我們切玉峰。 我師父那種喝多了能追著宗主砍二裡地的,能叫風姿? 瘋子還差不多! “好像還有個女弟子,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石中玉閉上雙眼,神色陶醉,手中不斷把玩,似乎一左一右的美婦就是那對師徒。 “吭哧!” 【小子,你師姐也亭亭玉立】 李宗禪這時也不禁皺了皺眉,驢子沒說錯,師姐也是。 如果有人敢對師父和師姐開黃腔,那李宗禪可不會管你是哪家的紈絝子弟。 “等讓我哥給我備些聘禮,小爺去幫她倆調和調和陰陽!” “哈哈哈哈。” 說完這些,石中玉放浪地大笑起來,似乎那縹緲仙途、美女師徒已經都是囊中之物。 “你說的,是哪個峰?” 李宗禪的聲音從大堂角落裡傳來,突兀地打斷了石中玉的笑。 他剛剛回想了一下,不對。 清虛劍宗六峰之中,峰主是女性的好像除了切玉峰,就隻有那僅收女徒弟的天藥宗! 要麼,這紈絝想揮刀自宮然後上天藥峰。 要麼,就是在說自家的切玉峰了。 “咦?”石中玉似乎很是高興,也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站起身來大笑著: “哪來的驢販子?你也想去清虛劍宗?也想找女仙子嗎?” 食客們紛紛起身避讓,這石中玉的紈絝在城中可止小兒啼。不僅經常當街調戲良家婦女,還入室公然強搶有夫之婦! 可正因他州牧之子的身份,官衙和軍隊都公然袒護,無法無天。 更別說,那時刻伴隨他左右的老者,據說是一位二境的修士! 石中玉腰挎寶劍,歪斜著步伐走去,眼神輕蔑: “小爺說話你能接,很好。但小爺說話你敢插嘴,很不好。” “看劍!”他“鏗”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劍,雙手握住劍柄,用力揮下! 鋒利的劍芒直直落下,指向李宗禪的項上人頭。 “叮!” 忽然,一聲清脆的鳴聲傳來,一根紅木筷子直直地抵在了寶劍的刃鋒上,阻斷了它無前的劍勢。 石中玉猛地瞪大雙眼,可無論他如何用力、憋紅了臉,劍尖也無法再向前一分! 李宗禪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用手捏著筷子,緩緩起身道:“你,也配用劍?” 下一秒,李宗禪手腕一抖,精鋼寶劍從中驀然截斷成了兩半! 而李宗禪甚至沒有動用一絲內力。 這便是破劍法的第一破,破劍,可破萬千劍法。 李宗禪又將筷子隨手擲出,頂在了石中玉小腹。他吃不住那夾雜雄渾內力的一擲,吃痛大叫著狠狠地倒飛了出去。 “你敢!” 一直坐著的老人雙眼瞇起,如豹子般瞬間躍起,將石中玉在空中穩穩接下。 他從來沒想過,在幽州城內,居然有人敢對石中玉出手? “你是何人!” 老人將昏倒過去的紈絝子弟放回地麵,拉出一個挺拔的架勢,厲聲質問。 李宗禪沒有回答,而是又從桌上拿起另一根筷子,輕輕抬起指向老人。 真巧,一雙筷子剛好兩根。 “狂妄!” 老人見狀冷哼一聲,鵲橋境的精純內力渾身流轉,衣衫獵獵作響,欺身前來,一掌遞出! 他叫石遜,是石中玉的小叔,更是當今幽州州牧石謙的弟弟。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年方五十六,雖然不曾拜入名門,但也憑借半生的努力修行,踏入了第二境。 正因如此,石謙才放心把自己最寶貝的二兒子石中玉交給他帶著。 石遜煉的功法叫做“鐵甲功”,一身筋骨皮如同精鐵,走的是蠻橫霸道的煉體路子。 他冷冷地想著,眼前的少年看著年輕,而且剛剛出手時牽動的內力極低,最多堪堪第一境。 絕不可能在我手下撐過一個回合! 石遜想到這裡,渾身氣息又漲幾分,他絲毫沒有壓製體內第二境的狂暴內力,而是決心先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廢了再說! 可對麵,李宗禪避也不避,僅僅以一根筷子作劍迎上了罡烈的掌風,接連點向老人手心和小臂的多個竅穴。 “第二破!” 第二破,可破諸般拳腳,筋骨體魄! 老人見狀冷笑一聲:“不過蚊蠅叮咬!” 但下一秒,令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情發生了。 泛著古銅色的手掌和小臂上被筷子輕輕一碰後,被戳出了數個細細的洞!右臂頓時像紙糊的一般四麵漏風,血液從洞中噴濺得到處都是! 瞬間,那根筷子又抵上了老人的胸口,一招遞出。 石遜渾身氣機盡數泄掉,猛地倒飛出去! “轟!” 在滿堂眾人震驚的眼神中,這位幽州城內位高權重的老人重重地砸在地上,煙塵四起。 雖聽聞老人是石府內的大宗師,但好像和那紈絝子弟沒什麼兩樣,都是一筷子就打飛了。
第4章 筷子1雙(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