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博坐在桌前,手裡把玩著一把刀。 馬裡斯那小子昨天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拉蘭多領地了,並且沒帶任何隨從,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展現自己。 此刻,度博已經完成了承諾。原本他以為說動馬裡斯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很難,結果沒想到這麼容易。 盡管法師給度博解釋這是為了馬裡斯好,但度博還是無法消除疑慮。無緣無故讓自己的兒子去荒山野嶺之地,這任誰也不會輕易同意。 但是度博對這個兒子沒有太多感情,對於他來說,馬裡斯隻是政治聯姻的產物。先前赫哲十四世,也就是他的父親在位的時候,科萊克家族意圖推翻赫哲家族。當時他們的勢力幾乎籠罩整個波多帝國,要不是後來他與傑西卡?科萊克結婚,赫哲家族真的可能要完。 不過為了皇位始終掌握在赫哲手裡,度博還有一個私生子。 這件事科萊克家族毫不知情,而傑西卡呢?隻是一個蠢貨罷了。 私生子名叫哈霍?多比克,是一個農婦生下來的,現在正在卡碼港口幫工。 度博私下裡見過哈霍一麵,長得真像他啊! 這才是他真正的兒子! “請問度博國王在裡麵嗎?”一個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度博覺得耳朵在被一把鈍刀子割。 終於來了。 “我就是,進吧。” 門應聲而開,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快速閃身進了房間。 “坐吧,法師大人,”度博拿刀指著麵前一把扶手椅,“我們好好聊聊。” “你拿這把刀是想威脅我嗎?”男人在椅子上坐下,看起來很疲憊。 “威脅你?”度博哈哈大笑,“想必沒等我刺向你,你就把我變成一條鮭魚了。” “魔法可不是用來說笑的!”男人吼道。 “我可沒有,除非你連最基本的幽默都沒有。” “我不需要幽默。”男人粗聲粗氣的說。 “好吧,當我沒說。”度博坐直身體,把刀放進桌子裡的抽屜,“那麼,我們談正事吧。我給你的承諾我做成了,該到你了。” “你先告訴我,馬裡斯什麼時候出發去拉蘭多領地?” “什麼時候出發?他昨天就去了。” 男人看起來很高興。 “很好,”男人滿意地說“你超額完成了任務。” “那火藥的量也是不是要提高一點?”度博狡詐的問,眼裡閃著貪婪的光。 男人皺起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可以。” “那可太棒了!”度博十分高興,“我們應該喝點酒慶祝一下。你覺得呢?” “可以。”男人簡短地回答。 度博站起身繞過桌子,來到房門旁邊的酒櫃處。 “我這裡全是好酒,都是海之陸求而不得的。” 說著,度博掏出一瓶閃著綠色光芒的酒,搖了搖,裡麵傳來汩汩的聲音。 “就它了。” 度博又拿出兩個杯子,小心翼翼地各倒了半杯。 “這是什麼酒?”男人接過杯子,舉到鼻子旁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花香傳來。 “這是用草花的葉子釀的,外麵五十金利才買的到半瓶。”度博陶醉的聞著酒。 “這麼貴?” “是啊,主要是因為草花很難找,它隻生長在懸崖邊上。” 見男人遲遲不喝,度博笑了笑。 “放心喝,沒有毒。” 說罷,度博率先一口悶掉了酒。 “好喝!” 男人見狀,也抿了一口。 “那麼,你能否再給我演示一遍它的魔力?”一等男人慢慢喝完,度博就迫不及待的問。 “可以。” 男人突然大手一揮,一團火焰突然從鬥篷下顯現,妖艷的火舌舔噬著木頭桌子。很快,桌子前端變成焦炭。 我從他臉上看到了敬意。男人暗想。 …… …… 深夜。 廣闊無垠的大海上沒有起起伏伏,狂野地奔湧著。 剎那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裡突然飛出一道閃電,緊接著一團比黑夜還黑的黑影在海上飛馳。隨之而來的是天空中的暴雨。 該死的度博! 黑影急速掠過大海,掀起一陣陣狂風。 如果是平常,他絕不可能這麼引人矚目,但這是特殊情況。 該死的度博! 黑影忽而上升,在離海麵大約半裡格的樣子繼續飛。暴雨如注,雨水在此刻如同冰雹,砸在他的身上。 會長繞不了我! 快! 終於,經過半個小時的飛行,黑影在峭壁上一塊凸出的巖石上停了下來。 很快,黑影褪去,轉而一個高個子的男人濕答答的摔在地上。 “該死!” 男人迅速爬起身,身子止不住地哆嗦。真冷啊! 快! 男人不受控製的手指在鬥篷裡摸來摸去,一塊石頭終於握在手裡。 不知男人對著石頭念了些什麼,沒過多久,整個峭壁忽然開始震動。 而在男人麵前,一座巨大教堂的塔頂正從地麵緩慢地升上來。伴隨著隆隆的巨響,整座教堂終於出現在他眼前。 男人大步踏上黑色大理石的地板,朝教堂大廳走去。 在大廳頂端,也就是尖頂處,一處不知從何而來的微弱光芒灑在大廳中央。而在大廳中央,十三個同樣穿著黑色鬥篷的人正聚在一起。他們靜默著,像是在等誰。 男人來到靜默不語的眾人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會長恕罪,我來晚了。” 尖銳帶著顫抖的聲音回蕩在教堂裡,一聲又一聲泛起漣漪。空氣中彌漫著恐懼。 “你知道我們的規矩,特拉福德。”一個瘦長的人影冷漠地說。 “是,我知道。”特拉福德回答道,心止不住的顫抖。 “那你為什麼還要違反?”另一個人問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因為那……那個度博。他硬要……拉著我喝酒……” “不要找借口!”瘦長的人影咆哮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沒有……”特拉福德努力平復心情,“是……是這樣,我詢問馬裡斯什麼時候去拉蘭多領地,度博說昨天就去了,我聽道很高興,所……所以就陪他喝了幾杯。” “昨天?”瘦長的人影若有所思,“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是,饒恕我吧,格尼爾大人……”特拉福德低頭道。 “等著吧。”格尼爾答道。 眾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特拉福德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的頭更低了。 “謝會長大人。” “你不應該這麼早原諒他,斯特。”剛剛另一個人不滿地看著格尼爾。 “你聽見我說原諒嗎,古德利?” 特拉福德心裡一驚。 古德利沒再說話,隻是把頭轉向一邊。 “起來吧,特拉福德。”格尼爾說,“我們還有事要做。” “什……什麼事?”特拉福德疑惑地問道,“不是都準備好了嗎?” “噢,說錯了,”格尼爾漫不經心地說,“是你有事。” “我?”特拉福德感到不安。 “是的,我命令你把聖盒帶去古羅雅。” “什麼!”特拉福德感到不可置信,“這…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來?” “確實不應該,格尼爾”一個看起來有六十多歲的老人說道,“他太年輕。”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赫爾辛。”格尼爾不滿的說道。他盯著驚恐萬分的特拉福德緩緩開口道:“這任務必須給你,就算是你的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