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而退(1 / 1)

觀蒼海 謝太宗 4969 字 2024-03-17

“啊,不妙”我心中暗道:“要是單人相拚內力的話,我且能優勝,但是現在他們兩人內力相合,勁頭遠在我之上。   我們三人均是內力抽底狂暴,勢如激浪對撞。若是再強行比拚下去,必會內力耗盡,到時候也就非死即傷,得要趕緊想個法子才行。”   嗡嗡嗡一陣響,三把利刃振蕩起來,我的身臂開始變得酸麻,丹田之上悶熱散力,臉上不覺的滲出了水珠般大小的熱汗。白連天和郭祈義兩人也並好不到哪裡去,隻見他們表情痛苦,手臂顫抖,握著劍柄顯得很吃力。   相比之下白連天還好些,其不過是有些表體蒸汗罷了,而郭祈義則是臉漲青筋,滿額大汗。如此看來,要是繼續相持下去的話,最先倒下的必是郭祈義。   就算是這樣,到時候我也元氣大傷,無力再戰。況且白鶴堂的庭院裡還有幾十個子弟,除此之外,不知道他們還會有多少的援手,也就是說這並不是他們的總體人數,白鶴堂的堂主白起義也尚未現身。   因此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但是又不能明說,而且還要讓對方好下臺才行,於是我便說道:“二位前輩武功高強,晚輩實在是佩服,不過比拚內力太過於簡單,不能突兀出真材實學。另外,倘若我們再這樣比拚下去的話,恐會兩敗俱傷,於事無益。不如我們換個招法再戰?不知二位前輩意下覺得如何?”   郭祈義難受得不能回話,而且要是開口泄了真氣,恐怕會立即吐血身亡。白連天聽了微微皺眉,低目思索,接著再看看郭祈義,見他仿佛就要撐不住了,心裡也不由作罷。   於是說道:“那也甚好,盡管再比比刀劍之法,咱們就在兵刃上分個高下。但是如果單方麵撤力的話,另外一方必會失去平衡,到時候沖勁則是盡數壓向一方,後果不堪設想啊。”   “全聽前輩指教。”   “那好,現在我數三聲,大家一起收力。”白連天說道。   “嗯嗯”   “一、二、三。”   我們仨人立即撤回內力,但由於殘餘沖勁的影響,我們都後退了近十步。   而在另一邊,朱天鎮則是與黑煞孫道成對上了手。這兩人一搭上手,登時以快打快,瞬息間拆了二十餘招。雙劍縱橫,白光閃動,兩人劍招生生滅滅,消消長長,隱隱有風雷之勢。   如此打打鬥鬥,來來回回數十招,兩人竟似功力相當,不分高下。孫道成見狀後冷聲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武功倒是不弱,可惜做了我的敵手,今日我就要讓你有來無回。”   “我卻是正好想的到,你年紀不輕,為人作派倒是比武功還要狂傲,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朱天鎮反勢嘲笑道。   孫道成怒目而視,道:“毛頭小兒,看招。”   接著再霹靂哐當幾聲,孫道成擋開利劍,朱天鎮後退一個側步。孫道成突然疾步向前,以長劍虛撫作勢,左掌嗖的一聲,從胸前猛穿出來,向朱天鎮直擊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朱天鎮順勢反應,也用左掌與之相擊,霎時間,“砰”的一聲,隨即掌氣將兩人彈開。   孫道成天性兇殘,出手迅猛,不留餘地。又見他劍走中宮,筆直向朱天鎮的胸前刺去。朱天鎮頓時舞劍擋開,但對方沖勢迅猛,變招極快,轉眼間,不料孫道成便依順劍勢壓地躍起,向著朱天鎮的胸膛踢去一腳,這一腳力道十足,平常之人不能接得下來,若是硬接的話恐會當場斃命。   腳招來的甚快,朱天鎮此時已是躲不開了,隻好應急般的用左手曲在胸前擋住,“啪”的聲響,當即對上攻擊。朱天鎮連連往後倒退,身體不由的傾斜,其遂用劍立在地上支撐,以保持平衡。   他鎮靜下來後,忽然覺得左手關肘與胸前都隱隱作痛。孫道成見自己得勢,便冷笑道:“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竟不知天高地厚,到處惹事找死,好好回家種地豈不是甚好。”   朱天鎮“嘖”聲回應,對此不以為然,甚至極為藐視。   說著,孫道成繼續以利劍作為前鋒,強勢攻擊。朱天鎮不甘示弱,便連忙使出一招“九子連環”,左擋一劍,右刺一劍,反反復復連環九次,逼的孫道成由攻勢轉為守勢。   接著朱天鎮突然欺身直進,在劍底鉆過,斜飛至孫道成的身後,左肩一挺,回手伸掌,輸上內力往前運送掌中,大直呼出,襲在孫道成的後背。孫道成飛出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緊接著,朱天鎮又提劍刺去,孫道成大驚,刷刷刷連環三劍,奮力擋住。   上官雨格的對手是白煞張野,隻見張野雙手持著大刀手柄,呼的一聲,大刀橫掃過去。但聽得擦的一下悶響,登時與上官雨格的劍斜擦出火光星點,這刀果然是鋒銳絕倫,而且鏗鏘有力。   張野橫七豎八的連斬七八刀,上官雨格就倒八反七的連接七八刀。之後張野越發越狠,勁力更強,上官雨格便隻能躲躲閃閃,不敢與其硬碰硬。顯然是張野占了上風,上官雨格的武功略低其一籌。   依此之勢,上官雨格隻好避其強攻,取其漏洞,改蠻鬥為巧鬥。上官雨格身形嬌柔,運形靈活,不宜與人正麵強碰。而張野高大笨重,蠻力十足,其大刀起起落落間均如泰山壓頂。   張野天性自負,常以蠻力自傲,但刀法粗鄙,破綻明顯,不自知孰輕孰重,如何道法調和。在武功精細之人麵前,其優勢反而是劣勢,使得出招笨重,漏洞百出。   這時他與上官雨格交手,在身形上猶如大人對小孩,力道上更是逞墜壓之勢,於是他便得意的挑趣說道:“你這女娃娃長得倒是挺水靈,嫩得都要擠出水了,但你張爺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向來都是喜歡以大欺小,你可要當心了啊。”   “少費話,本姑娘好得很,不需要你這個大水牛操心。”   轉眼間,又見一刀急勢砍來,上官雨格立即閃開,回劍直刺張野的背心。眼見這一劍就要從後背直通到前心,張野雖形法粗獷,但也並不是什麼善茬,當即反手落刀擋住,轉手一擰就把上官雨格的利劍彈開。   隨後張野繼續露其長,隱其短,正麵與上官雨格打鬥,步步緊逼,不留空隙。他們兩人時而對戰,時而一人追戰一人避戰。對戰時刀劍左右晃動,火星四射,錚錚錚之聲絡繹不絕。避戰時兩人猶如雙龍戲珠,一追一趕,上竄下跳,甚是有意思。   當我與白連天和郭祈義撤去內力罷鬥後,朱天鎮和上官雨格也掙開纏鬥向我靠近。我們仨人環視著這偌大庭院,心裡掂量一番,依此情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再戰下去也是枉然,討不到任何好處。   非但沒有收獲,反其還會在眾人的車輪戰之下體力不支,以致暴露實力,到時候就算是想走也都由不得自已了,於是我便對著他們倆人壯言道:“今日我們仨人並肩作戰,力戰眾人,雖說是沒有什麼收獲,但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不過來日方長,我們與其在這裡繼續跟他們纏鬥下去,浪費精神,還不如他日再來相會。”   說完,我頓了頓聲調,轉換語氣,然後對著白連天和郭祈義拱手作揖,客聲道:“二位前輩武功了得,晚輩自是佩服。今日夜色已晚,不宜再動真氣,如若有緣,他日必會再來領教。”   白連天和郭祈義聽了都以為我是無心再戰,而不是武功不濟,又或者是懼怕白起義回來後會有不測,便也頗有同感。   白連天見我禮貌有加,出言大方,也識趣的說道:“在下混跡江湖多年,少有見到像你這般身手的年輕人,今日得以一見,算是大開眼界。那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白鶴堂隨時恭候三位英雄的大駕。”   一頓套辭之後,我再次向白連天抱拳作揖一下,隨後便示意朱天鎮和上官雨格一起離開。而孫道成和張野顯然是心有不甘,剛才孫道成在與朱天鎮的對戰中雖是沒有占到上風,但也相持不下。   另外張野則是力壓上官雨格,步步緊逼。他們倆人此時都認為白鶴堂人多勢眾,再耗戰下去的話我們必會敗北,到時候便可生擒我們,任意宰割。   況且孫道成為人狠惡好鬥,其麵像陰鷙,胸襟更是狹隘不堪,在見了上官雨格的盛世美顏後,早已是起了色心,欲想霸為己有,享受一番。不過他們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來度量局勢,殊不知白連天和郭祈義此刻正是兩臂酸麻無力,真氣耗損嚴重,導致血氣不順,難以聚力再戰。   除此之外,郭祈義更是內臟生積瘀血,稍微動用內力鮮血就會噴湧而出,若是再戰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必是處於不利。   我們仨人轉身離開,還未走出幾步,孫道成見狀後隨即大聲叫喊道:“等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休想逃走,老子還沒玩夠呢,你們以為白鶴堂是什麼地方,豈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這時我心裡一驚,生怕白連天會反悔與我們再戰,故手心不由的捏了一把虛汗。   “誒,孫兄,不得無禮。”白連天招手說道   “白二哥,你怎麼能讓他們就這樣走呢?我們白鶴堂向來都是鬧事者有進無出的。”張野急聲說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眾目睽睽之下,各方有禮往來,二位兄弟莫要讓我失言咯。”正說著,白連天轉換了語氣,強忍著心頭的不適,壓住向上湧起的血氣,然後對著我說道:“這位小兄弟還請慢走,在下就不送了,後會有期。”   孫道成和張野雖然還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但見白連天這麼一說後也隻能唯命遵從,不再有所發言,隻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仨人離去。可他們心下卻是在咬牙切齒,奇癢難當,恨不得立即上前把我們捉回來,當場撕碎。   待走出白鶴堂百餘米後,我由於剛剛的劇烈戰鬥而導致血氣混亂,心口有種繃緊的痛感,不由咳嗽幾下,仿佛要有鮮血噴出,便連忙用手捂住了心口,連輕微呼吸都難受不堪,身子也是疲軟無力。   朱天鎮和上官雨格見狀後都有些驚愕,隨即緊張的扶住我問道。   “老李,你怎麼了?”   “李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小問題,隻是剛才跟他們比拚內力的時候,耗損了不少的真氣,所以現在有些氣血不順,稍待幾許時間後,就會恢復的,我們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