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三天了,我又是空手而歸。上官雨格卻不是兩手空空,她每次帶回來的不是到鬧市上采購的手藝製品,就是糕點小吃,大都是從客棧裡吃剩,捎回來給朱天鎮的。 朱天鎮也倒是要好,在暗市中花幾兩銀子便可坐收成果。這日的響午,我回到租房中準備小憩一會兒,一進院門,卻發現朱天鎮在劈裡啪啦的在搞些東西。 隻見他滿身大汗的拿著鉗子、錘子等些工具在操作,地上還有些稀碎零件,我不解的問道:“我說朱可愛,你在搞什麼飛機?地上的這一堆玩意兒該不會是什麼機關暗技吧?” 朱天鎮沒有抬頭看我,隻是用手袖擦了擦汗,說道:“我在弄一個壓水機,等我弄成之後,你們打水就可以方便了許多,不用再拿吊桶來提了,到時候隻需要壓提幾下壓水桿,水就會從井中傳上來。” “蛙趣!可以啊。”我驚呼一聲,表現得十分震驚,繼而連聲贊道:“厲害厲害,你這機關術算是活學活用了,不愧是神機堂的尖子生啊。” 話音未落,朱天鎮卻已開始得意起來,其嘴角上揚,喜悅之情不言而喻,我心裡卻是在暗笑:“嘻嘻,這不就是手動壓力泵嗎?在21世紀的現代這玩意算是很原始的機械了。” “哦,對了,老李,我得到了消息,林笑笑會在後天到映月湖中遊玩,到時候我們該如何?”朱天鎮餘喜未泯,卻又突然間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便邊搗鼓著工具邊說道,這活乾得似乎比先前更賣力了一些。 聽到此消息後,我用手端著下頜,低眉琢磨著,然後神色晦暗不明的說道:“嗯嗯,沒錯,那後天我們就去找準機會。當林笑笑走到人跡稀少的地方時,我就蒙上臉一個不留神的竄出來實施打劫,無論是劫財還是劫色都好,我盡量讓林笑笑感到強烈的害怕和無助。正當此時,你則是來一個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到時候就……嘻嘻嘻。” 朱天鎮聽著不覺的放下了手裡的工具,仰頭思索一下,說道:“這樣真的行得通嗎?我怎麼覺得有點牽強啊!” “誒,你盡管放心好了,絕對沒問題的。相信我,一切都在本導演的安排之中,你就好好去當你的男主角吧。”我頗有信心的說道。 “那好吧。”朱天鎮勉為其難的回道,話音剛落,他又變得精神抖擻起來,道:“對了,老李,我想請教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想……”朱天鎮欲言又止,隻見他猶豫著,眼神閃爍不定,過了一小會兒,才期期艾艾的說道:“如果……我想讓一個女孩子知道我喜歡她,然後又希望她能夠主動的跟我聊感情的事,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哈哈,這你還真問對人了。說起追女生,我在這方麵少說也有幾本書的造詣。那我就給你免費上堂課吧,首先,你得要懂得最基本的心理學,先搞清楚目標女生的戀愛觀,以及她的心理需求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況,就比如著名的戀愛專家老許提出來的陷阱理論中的主觀被動原理指出:當你看到一個美女的時候,你想去跟她搭訕,有一個不錯的方法,你可以盯著她,大概盯個五六秒,她就會由於你的物理作用,而產生兩種生物反應,一是她會躲開你的眼神,但不會跟你搭話,二是她不會躲開你的眼神,主動跟你搭上話,問你乾嘛啊?怎麼了啊?有事嗎?諸如之類的。現在先解決第一種情況,如果她躲開你的眼神,那你也別急著去跟她發生任何的交集,直接閃過就行。到第二次,機會又來的時候,你繼續盯著她,如果她還是躲開你,而且還表現得很羞澀,不跟你搭話,那你下次繼續盯著她,盯到她主動跟你講話為止,到這種時候,你就會有一個極大的收獲。” “什麼收獲?”朱天鎮聽著滿臉疑惑。 “顯而易見,這時候你就可以跟你的朋友炫耀一下,說有女生主動跟你聊天了啊,哈哈哈。”說完,我肆意大笑起來。 “老李你別逗我樂了,我是認真的。”朱天鎮發覺被我捉弄,無奈斥道。 “認真的?不是吧?你怎麼會這樣?不像你的作風啊。”看著朱天鎮一臉認真的表情,我才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的,這一來可就讓我犯難了,打嘴炮我在行,但談戀愛我也很生疏,根本就沒有什麼經驗可傳授給他。 不過靜下心來想想,按常理來說,朱天鎮妥妥的技術宅男範,怎麼會突然間問這種問題呢?難道他真的有喜歡的人了?他這反常的表現,使得我的好奇心驟然冒起,於是我壞笑道:“你小子到底喜歡上誰了啊?” “我這……”朱天鎮的表情忸怩萬分,感覺很不自在。 從他的反應來看,事情似乎並不簡單。於是,我將最近認識的人逐個對號入座與排除,並入各種可能加以聯想,作出主觀的臆斷。在我們一起經歷的女生當中,就數楊詩兒長得最為出眾,想到這裡,我的心緒如麻,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驚色道:“你……該不會是喜歡楊詩兒了吧?這不行,你不能喜歡楊詩兒,不然我立馬遣人送信給熊白白,說你在外偷人。” “怎麼可能。”朱天鎮一臉不知所以。 “真的沒有?”我確認道。 “真的沒有,人家可是高貴典雅的楊小姐,我一個流浪江湖的無名小子又怎麼可能配得上她呢?況且我也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女生。” 聽到朱天鎮確切的回答後,我這懸著的心才放下來。朱天鎮終究還是兄弟不是情敵,要不然我非得跟他翻臉不可。俗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我隻認同前一句話,女人是男人生命中的靈魂伴侶,應當如心肝,如生命之源泉。 我拋掉顧慮,轉而笑道:“也不能說配不上,你看熊白白不就是非你不可嗎?那到底是誰?能不能給兄弟我透露透露呢?” “沒……沒有,我隻是為明天的行動做做準備而已。”朱天鎮神色慌亂的說道,生怕我知道他的秘密。 “真的?可是我怎麼覺得你的眼神不太對勁?”我且信且疑的回道,朱天鎮很明顯是欲蓋彌彰,但我又無法戳穿他。 “難道朱可愛的瓜還是個生瓜蛋子?”我努力的思索著,本著能八卦就扒扒的想法,找出跟朱天真有可能的緋聞女主。 “哪有不對勁了?欸,我說老李,我又沒說到楊詩兒,你怎麼反應這麼大呢?難不成你喜歡人家楊小姐?” “別瞎說,我……那是怕……怕你沒有自知之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支支吾吾的說著,這回換成我處於尷尬的境地,暴露了自己的意圖,而被朱天鎮反問,我隻好繼續圓下去:“不過好在你及時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意識到你們是不可能的,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朱天鎮等著我說下去。 “總之就是不好,你是有媳婦的人,人家熊白白還在蘇杭鎮等著你呢。”我靈機一動,搬出熊白白擋了一箭。 “這,你小點聲,怎麼又說起熊白白了,這事你千萬不要跟別的人說。” “你放心。”我見朱天鎮一副很緊張的樣子,便回道。 “況且我再怎麼不堪,再怎麼配不上楊詩兒都好,也不至於是癩蛤蟆吧?”朱天鎮顯然是有些不滿我剛才的說法,但又見我有把柄在手,不敢大聲反駁。 “你說的對,是我話拙了,你怎麼可能會是癩蛤蟆呢?像你這種風度翩翩的有為青年,敦品勵行,走在大街上那可是鶴立雞群,一表人才,迷倒萬千中少年女性不說,縱然是潘安在你麵前也汗顏無色。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你簡直就是英俊瀟灑的化身,靚仔的代言人……”我慚愧不如道。 “好了,我不跟你說笑了,你這越說越離譜,都搞不清你到底是在贊我,還是在恭維我。” “當然是實話實說了,我們都是老實人嘛。”我獻笑道。 “我看你這麼油嘴滑舌,講起話來口若懸河,明天的男主角應該由你來當才是最合適的,隻有你這種老實人才能搞得定林笑笑。”朱天鎮調侃道。 “不不不,老實人在我們那個年代是最不受歡迎的,女孩子們都喜歡技術型男,我的能力有限,這個艱巨的任務非朱兄莫屬了。”我連忙推脫道。 “欸,此言差矣,李兄肯定是過謙了,你……” “在下身體有恙,告辭。”還沒等朱天鎮說完,我就趕緊扔下包袱溜之大吉了。 休息過後,我又來到了酒樓當中,繼續與上官雨格監視著白鶴堂的一舉一動。不過還是老樣子,我們什麼收獲都沒有,兩人隻是在一邊閑聊一邊窺視著白鶴堂。 “李大哥,你說這白起義會是到哪裡去了呢?從那晚到現在我們都沒有見到過他。” “是啊,我想他應該是去辦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吧。”我頗有同感的說道。 “嗯嗯”上官雨格點了點頭,便轉移話題說道:“對了,李大哥,你的家鄉具體是在哪裡的啊?它叫什麼名字啊?” “我的家鄉呢是一個叫做蘇州的地方,是蘇杭鎮的那個蘇,九州的州。它有好幾千年的歷史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繁華昌盛,更重要的是美女如雲,通俗點來說她是一個很美麗很令人向往的地方。”我懷念的說道。 “蘇州……?”上官雨格自喃自語道,念念叨叨幾聲,頃刻間,卻是轉而聊然無趣,白眼拋向我:“又來了,總是想著美女。” …… …… “誒,你快看。”我猛然一驚的側著身體往白鶴堂的大門前看去,隻見有兩輛馬車緩緩駛近,馬車的兩側還有兩隊人馬。 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而此時天煞白連天和黑煞孫道成也已經是來到了馬車前。緊接著從馬車裡下來三個人,一個年輕的女子和三個男的,白連天和孫道成見了便立馬拱手作揖施禮,看樣子這幾個人的來頭可不小。 那女子長得還不錯,就是穿著比較乾練,不是羅裙霓裳明、艷動人的女裝,而是有些偏中性的行旅裝束。在這三位男的當中,站在中間的那位外形魁梧,四五十歲的樣子,其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麵色泰然穩重,氣勢淩人。 另外站在右邊的那位且從裝扮上可以看出是一位男性,但是他的裝扮甚是奇怪。他穿著黑色的行裝,頭帶著鬥笠,在脖子的位置則是圍著幾圈的灰色長條形領巾,以遮住鼻子之下的部位,感覺異常的神秘。料想他是因為容貌有些磕磣,又或者是由於別的原因而不願被別人看見他的容貌吧。 而左邊的那位則是一位和我年紀相近的男子,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樣,看其樣子還有幾分氣質。說不上氣宇軒昂,倒也文質彬彬,但其為人與外表卻是大相徑庭。在平日裡他驕奢淫逸,為人陰險狡詐,麵善心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執跨子弟。 “啊,是白起義。”上官雨格驚聲道。 “白起義?” “嗯嗯,我見過他。” 沒錯,那位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男人便是白鶴堂的堂主白起義,而他身旁的那位女子則是他的女兒白露,站在白起義右邊的人叫做白牧,是白起義的兒子,也就是白鶴堂的少主。至於穿扮奇怪的那位,其名為朱景洪,他也是建文村人。 上官雨格若有所思的看著朱景洪,心裡感覺到有些熟悉,但又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接著,白連天和孫道成一同上前說道 “恭迎大哥回來。” “恭迎白堂主歸來。” 白起義點了點頭,說道:“嗯嗯,二位兄弟近來無恙吧?我離開這近十天的日子裡,堂中的一切事務可還安好啊?” 白連天神色凜然的說道:“大哥,還請先回到府中歇息,我有事要向你稟報,近日發生了不少的事,在此地不宜多言。” “哦,是嗎?那好,我們就先進去再說。”白起義說著,便轉向朱景洪說道:“朱兄,請。” 朱景洪點頭回應道:“嗯嗯,白兄請。” 說完,白起義看向白露笑著說道:“在看什麼呢?走吧,千金大小姐。” “哎,大小姐,又在物色哪家少爺了?”白牧譏笑道。 這時眼睛正在環遊四周的白露方才回過神來,瞪了一眼白牧,便俏聲嬌氣啊對著白起義說道:“爹爹,你們先進去吧,我還想去集市裡買些胭脂水粉,順便也去看看笑笑。” “女孩子家真是麻煩,好吧,那你早些回來啊。”白起義滿臉寵溺的說道。 白露轉身就走,歡快的往集市而去,白起義剛要動身進門,卻突然回頭叫聲道:“誒,露露,你身上帶了銀票沒有?” 白露沒有回聲,隻是招招手作為回應,便繼續往前走去,白起義見了笑著搖一搖頭,輕聲的嘆氣道:“唉,這孩子真是被寵壞了。” “令愛很是聰明,也很可愛靈動,白堂主應該是要寵的。”朱景洪阿諛奉承的說道,他的聲音很低沉,很有力,但又似乎是故意這樣的。白起義在聽到朱景洪這麼一說後,臉上不由的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其實白起義是一個女兒奴,本來這次他是與朱景洪一同前往建文村商議大計的,此計機密要緊,事項重大,就連四大金剛都不能同去。但白露卻是想跟著去看看,在白起義的百般拒絕後。白露就拚命的撒嬌賣萌,要哭要啼的,白起義甚是無奈,也就隻好接受了。 待走入廳堂中,白起義與朱景洪等下便坐下言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後白連天匯報說道:“大哥,在前幾日的晚上,有三位……。” “有這樣的事?沒想到在後輩當中居然還有這般武功高強的人,那你們有沒有查清他們的底細。”白起義微微皺紋說道,語氣中帶有些不安,好像是比較緊張這件事。 白連天突然有些尷尬難堪,心想:“當日自己都已經算是敗在了別人的手上,而且自己還受了內傷,哪裡還有心思去管這個啊。”不過白起義這麼一問,白連天也隻好實話實說,不敢隱瞞,於是便期期艾艾的說道:“沒……沒有,我們當時……。” 白起義還未待白連天說完,臉上早已是生發出了怒氣:“沒有?我讓你們看好白鶴堂,你看看你們,連三個娃娃都應付不了。而且就連別人是什麼來路你都不清楚,知己知彼,這種事都還要我去教你們麼?現在是敵暗我明,以後可能事事都會處於被動的狀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這一個月裡的一切對我來說是有多麼的重要。”正說著,白起義的眼睛卻是變得通紅,隨即一掌便拍碎了身旁的桌子,看樣子其已然是大發雷霆。 白連天和孫道成有些戰戰兢兢,不敢回應,這時朱景洪出麵說道:“白堂主大可不必動怒,我們白鶴堂人才濟濟,幾個小娃娃而已,想必他們也搞不什麼花樣來。況且你還有朱家人相助,勢必天下無敵,到時候大宗師的位置定然會是你的。” 白起義這聽著才消去了怒火,轉而低沉著嗓子說道:“希望會如朱兄所說的這般,若是在這期間再出點什麼意外的話,我這些年來的努力可就要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