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後,我已是失去了過多的內力,若是這時朱景洪或者是黑煞出手向我襲來,我也無力抵擋。而上官雨格的武功相比較於他們來說,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根本就較量不了幾招。 況且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朱景洪的內力不減,尚是平穩如初。另外,黑煞功力也一直保留未發,所以如若再次打鬥起來的話,我們就算想跑,也逃跑不了。 不過所幸的是,在現在這般劣勢的情況下,朱景洪和黑煞都不打算要動手。待我穩住身體,不再搖墜後,上官雨格隨即發出醞釀已久的疑問,心怦怦亂跳的對著朱景洪說道:“你是不是……我的爹爹上官景隆?” 此話一出,我和上官雨格都十分期待的看著朱景洪,希望能從他的口中得到我們想要的答案。人們常言道話可以說假的,語氣也可以摻假亂真,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法做到亳無破綻,聲線更是難以偽裝。 可朱景洪的臉部遮住,他隻露出半雙眼睛在鬥笠下若隱若現,所以我們很難從他的臉上注意他的神情變化。並且他說話的聲音也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奇怪,像是在內力的擠壓之下而發出來的一樣,十分渾厚低重。另外,站在一旁的黑煞卻也麵不改色,絲毫不為之動容。 隻見朱景洪大聲作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上官雨格的話,其隨後說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閱人無數,未曾見過有你這般身手的年輕人,竟然能與我相持一二,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來你這位後起之秀的確是有過人的本領,若是你能與我合作,共創一番事業,將來必會大有作為。” 我緩緩呼出一口氣,稍微疏通堵住在體內的一股滯血,說道:“前輩謬贊了,要是這麼說的話,晚輩真的是汗顏無色了,倒是前輩的武功卓絕高強,令人欽佩。況且晚輩隻不過是一個平凡人罷了,胸無大誌,隻想好好的過著自在恬適的生活,前輩這好意,晚輩心領了。” 說著,我停頓了一下,見朱景洪好些說話,便暢所欲言的表明自己的立場:“另外,白鶴堂的作風實在是令人不恥,其在外也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歪斜勾當,晚輩又怎會與其同流合汙呢?” “休得狂言,你這小子好生大膽,竟敢如此給臉不要臉。”黑煞憤怒叫道,並同時探身上前,磨刀霍霍,正欲與我爭鬥,卻被一旁的朱景洪攔住。 “孫兄莫要生氣,年輕人血氣方剛在所難免,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還是不要樹敵太多為好。” 黑煞這才安定下來,隨後朱景洪說道:“人各有誌,既然你已有了自己的打算,那在下也不便再施勉強。天道蒼茫,江海浩然而行,彌流之間,亦起亦落,亦得亦失,你是非凡之人,自當會有奇遇。青山綠水,後會有期。” “對了,你的佩劍很不錯。”這時朱景洪把目光轉移到龍泉劍上,輕淡的拋出一句。 說完,朱景洪便轉身離開,他說了一通的暗語,搞得我糊裡糊塗的,不知其為何意,隻叫人苦苦思尋。 正當時,上官雨格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才恍然想起了這件重要的事情,於是就連忙問道:“前輩,請問你是不是上官……。” “景隆。”剛要說到這兩個字時,突然“砰”的一聲,眼前頓時充滿了茫茫白煙。又是迷煙散,此番情景何其似曾相識。上官雨格趕緊上前觀望,並用兩手不停地撥弄著白煙。 片刻後,卻什麼發現也沒有,而且她還被白煙嗆得輕微咳了幾下。其實不用看也可以知道,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們倆人早已是不見了蹤影。 待他們走後,我便立即癱坐在地上,經過剛才的內力比拚,我十分真氣已損耗了七八分。不僅五臟六腑感覺到隱隱作痛,而且身體四肢也是疲憊乏力,一陣陣的酸麻更是刺骨揪心,這種感覺可以說是比大學時期體育考試時跑十趟1000米後的苦累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加上剛才硬撐著語勢講了幾段話,裝飾排麵,耽誤了休息。現在便是再也撐不住了,雙腳不由自主的往左右鬆跨張開,整個人就直接的癱坐在地上,同時臉上也不由露出難受的表情,虛汗淋漓。 上官雨格見狀後,趕緊跑到了我的身邊,緊繃著雙臉,兩道略彎的柳眉皺得平齊,顯露出十分擔心的樣子,她急忙的三連問道:“李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傷到了哪裡?” 我閉口不言,緊接著,雙手上下來回推送,緩緩的吐納運氣,打通被滯血堵塞的經脈,如此來回十多下後,方感覺到舒適回轉,不再那麼的難受。 看著上官雨格擔心的神情,我既是感動又是覺得好笑,於是我微微一笑道:“傻丫頭,我沒事了,隻是剛才的比拚損耗了我太多的真氣,而對手的內力又太過於強勁,兩力對撞之間,震得我腑臟皆是挫傷,又加上我還硬挺著和他嘮了一會嗑,沒有及時運氣調息,所以才會導致現在這樣的情況。其實也沒什麼大礙,隻要運氣把滯血疏通了就行,本想著坐下好好休息一下,順便調運氣息,沒想到卻嚇了你一跳,哈哈。” 我故意把情況說得輕點,其一當然是不能輸了氣勢,怎樣都得要裝得自己厲害些,特別是在女孩子麵前,不能失了風度。 其二是不想讓上官雨格為我擔心,也不想讓她存有愧疚感,因為以剛才的情況來看,朱景洪十有八九就是上官景隆。 “你可要嚇死我了,人家還以為你是受了很重的傷呢,看著你整個人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上官雨格撒氣的說道,小嘴微微嘟起,其說著還輕輕的捶打了我一下。 …… 上官雨格生氣而又可愛的樣子著實是讓人覺得心情舒適,即使此時的我身體帶有傷痛,卻也忍不住要逗趣一番,順便借此來調節一下氣氛,比鬥可以輸掉,但不能輸了心情:“人家就是想看你擔心的樣子啊,因為你這樣超可愛的,嘻嘻!” 隻見上官雨格又捶打了我一下,嘴裡還說著:“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再這樣逗人,就不理你了。” 然而玩歸玩,鬧歸鬧,說到正事還是要正經點:“好啦,我知道錯啦。不過話說回來,看剛才那人的反應表現,的確是有古怪,料想是心中有鬼,不敢回應,或許你的猜想是對的,他應該就是上官景隆。” “我也覺得,這麼看來,他就是我的爹爹了,可他為什麼要避著我啊?他這一走就是四年多,害死了娘親不說,現在還如此漠然的對待人家,對人家不理不睬的!”上官雨格低眉說道,其語聲中還帶有些怒氣。 看著上官雨格心緒低落且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安慰道:“你也別太失落,你爹爹確實是做得很不對,但往事已矣,來日方長,我們還要向前看才好。” 上官雨格輕微嘆了聲氣,嘴角挽起,臉色惆悵。當認真注意到上官雨格剛才所說的話後,我頓時心生疑惑,便不解的說道:“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真的是令人費解了,他人在白鶴堂,而且又裝扮得如此隱蔽,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僅僅是為了躲避李閣主和你的追尋嗎?此外,他在剛才說要和我乾一番事業,這事業又到底是怎樣的一番事業呢?會不會與他盜取天璽有關?” 我微微皺眉,搖了搖頭,再看了一下朱景洪離去的方向,接著說道:“哎,先不想這些了,怪讓人頭疼的。看樣子,我們也追不上他們了,就算追得上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收獲,不如就此回去罷了,今日這一戰,我得要回去好好休息才行。” “嗯嗯,也好。”上官雨格站了起來。 “哎喲!真疼啊,來,搭把手扶我一下。”我故作姿態的說道。 說著,我將手伸出,上官雨格立馬就把我的手打下了,隻見其鬥氣般說道:“你不是說沒事了嗎,自己起來好了。” “哎呀,我的好妹子啊,我隻是說沒什麼大礙而已,到現在身體都還沒有恢復呢,並且全身的筋骨酸麻得厲害,心口也在隱隱作痛,你就可憐可憐我,憐香惜玉,扶我一把唄。”我哀求的說道。 “我不,誰叫你剛才故意讓我擔憂受驚的?你自己這麼有能耐,嘴皮子功夫又好的很,鬼才相信你說的。”上官雨格兩手盤在胸前,歪頭撇嘴說道。 “可是我都已經認錯了啊,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是最美最好看的小姐姐,你人最好了,不會這麼狠心對我的,對吧?”我用撒嬌的語氣說著。 聽我這樣美贊一番後,上官雨格這才輕輕的拉住我的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如願以償的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待立在地麵時,我便順勢把手搭在了上官雨格的肩膀,說道:“我腿有些軟,你也順便扶我走一段路好不好?” “你……”上官雨格既羞澀又帶著些生氣的說道。 “雨格妹子人最好了,送佛送到西嘛!” 上官雨格給了我一個白眼,便用手扶住我的腰間,接著我們就一拄一拐的往山下走回。在路上,我們倆人談論著剛才的事情,並時不時的拌幾句嘴,嘻鬧幾下。 令人動魄的是我們在下山的過程中還遇到了幾隻黑瞎子,當時上官雨格就給嚇得不輕。不過黑瞎子雖說是兇猛,但我也還是能很輕鬆對付得了的,刷刷幾下就把它們給嚇退了。 經過艱難的行程後,天色開始轉黑,我們回到了租院裡,剛一走進門,蕭凡就迎麵過來說道:“李兄,你們可算回來了,歸客劍莊出事了。” “甚麼?劍莊出事了?出什麼事了?”我驚愕道。 “今日晌午……”蕭凡一五一十的向我道來。 原來是這樣的,歸客劍莊護運的商物被人給劫鏢掠走,關鍵是這次護鏢的任務非同小可。在歸客劍莊從事鏢運業務這麼多年以來,其重要的程度僅次於五年前楊莊主親自為金豐錢莊護運的萬兩黃金。這次護運的商物並不是什麼珍稀物品,也不是私人商運,而是東陽和北陽各個藩鎮捐贈給崇安鎮舉辦武林大會的經費。 對於經費的這件事,東西南北中五地曾立下規定,每屆的武林大會中的所有花銷都由每兩地以及中陽內的各個藩鎮輪流提供。上一屆的武林大會是由南陽和西陽協同中陽出資舉辦的,到了本屆的武林大會則應是輪到了東陽和北陽承擔贊助的責任。 雖然每一屆的經費都是有專人來計算出預額報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哪個門派按理花了多少就是多少,決不容許鋪張浪費。但即使是這樣,舉辦一次武林大會也得要花費上萬兩銀子,這場麵可以說是與現代奧運會有得一拚了。 由於楊莊主是上一任的大宗師,況且歸客劍莊的信譽一直都很好,同時也是為了照顧歸客劍莊的生意名望,不讓別人以為楊莊主遇害後,歸客劍莊就會一蹶不振,難於經營下去。因此經東陽和北陽所組成的臨時藩鎮聯會決定,就把這個托運的任務交給了歸客劍莊,另外,崇安鎮的巡捕司擔當接管經費的任務。當時,巡捕司是在離崇安五公裡遠的驛站中負責接鏢。 據蕭凡所述,此次的托運任務由歐陽建承托,當經費集齊後,便開始往崇安鎮運送,但歐陽建卻因前幾天要推選出新掌門的請求不得意,便臨時退出了崇安鎮這最後一站的護運。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護運路線的信息,致使盤龍山的山匪有機可乘。 就在今日的晌午,護運隊來到黃峰坡的時候,此時離崇安鎮已不足二十裡遠的路程,而護運隊也趕了近一天路。這一路過來,大家都提心吊膽的,當看到快要到目的地時,他們高度緊繃的心情才開始慢慢放鬆,心想著任務就快要圓滿結束,終於可以不用懸著心,吊著膽的了。 誰知卻在這時突然有一群山匪從草叢中沖出,他們左右夾擊,把護運隊團團圍住。很明顯這些山匪的目標就是馬車上的財物,因此護運隊便和山匪打鬥了起來,激鬥半個小時的時間後,最終護運隊由於力量單薄而不敵山匪,導致人財兩空,經費沒有了,護運隊也是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