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臟碎裂,血液噴灑。
那痛苦的哀嚎也戛然而止。
眼前巨大淒慘的身軀接二連三的倒下,令身後的鮫人們驚恐不已,下意識的止步不前。
天空中,那隻遮天蔽日的火鳳穿梭在空中,它的全身都由烈火組成,兩翼展開足足有五米多長,馱載著頭頂的紅袍武將,盤旋於明軍的上空,伴隨著萬軍沖陣拚殺,向著麵前的鮫人大軍疾馳而來。
它仰天發出一聲高昂的啼鳴,炙熱的真炎從它的口中噴出,凡是接觸到這道火柱的鮫人在剎那間就被燒成了灰燼。
鮫人們嘗試著用魚叉拋射,但這火鳳飛的太高,鮫人們的魚叉往往還沒挨到火鳳皮毛便無奈的墜下。
或是直接在空中被真炎燒成一道鐵水。
看著麵前那數十米長的火柱,生靈觸之即死,很快這些海中的野獸的陣型便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而火鳳絲毫不在意底下鮫人們對自己的恐懼。
它再次盤旋升上高空,在背後朱常寧的駕馭下朝著鮫人大軍的後方,海麵上那些踏在浪濤之上,對戰場的局勢焦急不已的祭司們沖去。
一旦擴大身形,就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馬腳了嗎?
也唯有遼闊無垠的海洋方能供養的起這樣的巨物。
還能大幅提升自己應對大明四境邪魔侵擾的機動性性。
它是海神之子,自大明以東的海域生靈皆在它的掌控之下。
朱厚熜畢竟還是築基修士,哪怕戰力驚人,堪比最頂尖的結丹。
朱厚熜注視著頭頂那巨大的神鳥展翅,淩空擊水,卷起巨浪,一對猙獰的鐵爪朝著下方的那些海中作惡的金蟒抓去。
雖然並非是本尊出手,但他已然派出了他的龍子龍孫。
神鳥再次俯沖了下來,不顧這次它爪中用力,竟直接從足上金蟒的身上撕下來一大塊血肉來。
常寧自己一個人似乎並不能應付接下來的敵人。
大概率也應該是夠了。
那是一隻通體呈現金黃色的巨蟒。
朱常寧俯在火鳳的後背,她高呼道,麵對這等海中大妖,絲毫沒有畏懼,反而隱隱有些興奮——
海麵翻湧了起來。
鮫人們恐懼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天空中那已經堪比神邸的火鳳凰。
而此時,她赫然發覺海麵之下突然出現了許多巨大可怖的黑影。
那塊來自偽漢朝廷的令牌……
而今日登州大戰,一城關乎數十萬人生命的大劫,加上西南直視天命殘片的積累。
這令海下之物愈發的憤怒,也愈發的恐懼。
但令他們感到絕望是,一連呼喚了數次,那海下的大君都沒有回應。
“海裡還有個大家夥……我現在還沒有適應這顆星辰的環境,完全無法應對——”
傳來一陣如驚雷一般的詔文。
利爪勾開了金蟒堅硬的表皮,空中雷聲陣陣,雷光打在神鳥途徑之地,向下如瀑布一般奔湧的血流染紅了大海。
資源和環境……始終是製約著這個世界的人類掙脫枷鎖的一大障礙。
讓正戰意高昂,駕馭火鳳而來的朱常寧撲了個空。
隨著一聲鳳鳴,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鳳鳥出現在登州城的天空之上。
黃氏萬年的積累和那顆黃家老祖留下的祭煉金丹也讓她幾乎是瞬間便擁有了結丹修士的戰力。
頭頂的天空中驟然被一塊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烏雲所遮蔽。
那金蟒看著朝著自己迎麵沖來朱常寧,眼中閃過幾分狡詐,在空中以一種違背常理的姿態突然轉身,重新鉆入海中。
緊接著一條條巨大的金蟒從海底沖去,紅黑色的巨大雙眼中滿是殘忍之色。
難道是今天的慘敗讓海神徹底的失望?祂已經毫不在意這場眼前戰爭的勝負和鮫人們的祈求了嗎?
足足有三十多條,其中最大的那隻竟然將近七十米,是剛剛所見那條金蟒的兩倍。
“不妙,非常不妙——”
嚇得他的當場一個激靈,立刻帶著滿腹的恐懼起身潛入深海,留下身後大片被血水染紅的海麵。
他點了點頭,注視著麵前因為剛剛大戰的波及,鮫人祭司們或死或逃,被血水染紅的海麵。
海麵之下的那個怪物,論起實力,恐怕已經堪比封印之下的那西南蠻神的本體了。
此時已然陣型大亂,毫無死鬥的勇氣,紛紛找準幾乎便躍入海中逃命,絲毫不顧及身旁同族鮫人們堆疊如山的低語。
望著頭頂上那拋灑著可怕烈焰的鳳鳥,海上的鮫人祭司們終於感受到了那東海大君的回應。
再次從海麵沖出朝著空中的朱常寧咬去。
相比於那些體型巨大的海怪,眼前的東西完全已經脫離了海怪的範疇,向著鬼神的方向邁去。
而此時,自己正好處在對方的包圍網中。
天空中驟然閃過一道雷光,劃破了這陰沉的死寂。
不過,相比於之前形貌美麗神聖的鳳鳥。
金蟒們竄出海麵,發出一聲又一聲古怪的龍吟。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在此嗅到了相同的氣息,朱厚熜甚至都已經快要將其徹底遺忘。
反而是催促著祭司們追尋剛剛海港中傳來的那道迷惑了海怪,給明軍的凡人將士創作了可乘之機的鯉魚的氣息。
混血鮫人們數量雖多,好勇鬥狠,但智力低下,一旦失去了約束,便如同野獸一般,隻顧自己活命,不管他人死活。
剛剛神鳳抓著金蟒升上天空,拋灑鮮血的那一刻,那東西是真的對這九天神鳳動了殺機。
而且,對於鳳鳥,它可不像血神那樣有來自血脈上的克製。
威能無窮,就算是那些來自沉入海底的宮殿中的鮫人貴族們,麵對它,這個它們最是看不起的混血鮫人的庇護者,也都是畢恭畢敬,誠惶誠恐。
近五十米長的身軀,兩隻如水缸一般的巨眼紅黑交織。
祭司們祈禱著海麵下那沉默不語的海之大君的庇護。
讓登州海岸旁正在搏命廝殺的十幾萬鮫人和明軍都下意識抬頭望去,望向那波濤洶湧的海麵。
留下兩道深深的血痕,等它們再度鉆入水中,吞下鮫人們用以作為坐騎的海豹,便能恢復如初。
從登州城上。
當鐵爪接觸到那金蟒刀槍不入,水火難傷的皮肉,卻好像屠夫抓住了一塊不能動彈的死豬肉。
“海之大君!讓四海翻起波濤吧!”
那雙利爪看上去也未免太過於粗壯,上麵遍布了鐵銹青筋。
陸地上,鮫人們沒有了祭祀約束軍紀,又見連無敵的海怪們都被眼前的明軍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