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萬毒蛇鱗袍(1 / 1)

六派十三門 齊六安 4649 字 2024-03-22

“這是你那個同伴留下的信件。”柳倩將一封信遞給了李秋濃。   李秋濃趕忙接過拆開,果然是長喆留下的。   “那日我們被北狄的鐵騎沖垮後,齊軍已經殆無孑遺,這時候突然從安山奔下來一個樵夫模樣的人,你知道麼?那人一柄柴刀使得出神入化,凡是靠近的北狄騎兵,都在一道金光下被攔腰砍成兩截,那人嘴上還說‘老子清早起來砍點柴,什麼人亂拋石頭,還砸壞了我的菜園,忒擾我清閑!’,隻見戰場金光四閃,殺的北狄數百匹戰馬不敢上前。   “我乘此間隙將你背上了安山,那個人後麵也跟了過來,想來他雖武功高強,但以一敵千卻是不可能。那人見我倆傷勢不輕,便將仙醫門的位置告知於我,我當時見他武功高強,便將送你至仙醫門後再回頭來拜他為師的想法誠懇的說給他聽,他笑了笑用柴刀在地上寫了金刀門三個字,將柴簍子一背就搖搖晃晃的走掉了,安山這麼大,想來再尋得這位高人可難了……接著我就按那人所指的方向來到了這裡。   “今天是你昏迷的第三天,她們說你並無大礙,但何時能醒來尚是未知……你知道兄弟求武心切,而仙醫門歷來不收男弟子,我已經向柳掌門問明了金刀門的方向,明早就出發,恕不能同遊,望安好。”   信的落款日離今天有半個月的時間,李秋濃看完長喆留下的信,隱隱浮現出一副兩人江湖重逢推杯換盞的畫麵,心想當下要努力練習武藝,不然日後相見,落後他太多可要被瞧不起了。   柳倩見他獨自沉吟,已帶著眾人離去。   李秋濃也閑得無事,將心思收拾好就在仙醫門四處轉,無論是門派大殿巧奪天工的建築雕刻還是供弟子們練習內功的靜心池散發的陣陣舒服的內力波動,無一不令他驚訝,愈發的覺得仙醫門有著深厚的門派底蘊。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門派內各處的燈火不知何時亮了起來。   此刻臨近亥時,仙醫門的這個時間,眾弟子都是照例要去岐黃堂學習醫術的,何甜謊稱鬧肚子,乘著這個時候從後窗潛入了藏寶閣。   藏寶閣共有兩層,第一層是十二個藏書架,外圍一圈放著一些照明的燭火臺,兩個燭火臺之間放著一個人一般高的盔甲架,上麵套著各式的甲胄,也有一些絲綢之類的衣服,但既然能入的了藏寶閣,自然不是平凡的東西。何甜心中念著師父同他說的衣服模樣,一件一件的看過去,每件要湊近看個半天才能看的明白,卻也不敢點燃燭火,怕引起大門外看守弟子的注意。   一連找了大半圈也都不是,那萬毒蛇鱗袍檀梅也隻見過幾麵而已,在她口中形容出來就是指般大小的紅色鱗片,晃起來那些鱗片會發出嘶啦嘶啦的響聲,這種類似吹風蛇王發出的聲音,能使附近的活物聞之色變,就連她當年聽到都不由心中一顫。   “哪有什麼紅色鱗片的衣服?”   “這不是。”   “誒這個是紅色的……可惜不是蛇鱗。”   這藏寶閣的第二層沒人知道裡麵是什麼,自從仙醫門第四代掌門仙逝,柳倩的師傅即位後,至今都沒人上去過,通往二層的樓梯下半截還算乾凈,上半截已經生了一層灰。   “好,上去看看。”何甜心中暗道。   天黑如此,藏寶閣更是寂靜,那墻邊的盔甲像是失去雙手的怨鬼立了一排,何甜又在做這般虧心事,看著二層的鐵門藏在黑暗中,心中有些害怕,但想起檀梅的囑托,於是雙手握著扶手,一階一階的慢慢往上爬。   爬至一半,那鐵門看得清楚了。   門口竟然站著一個人!   那人仿佛察覺了似的轉過了身,何甜心中一怵,腿都要軟了,這時哪還管的了那麼多,趕忙將腰間別著的長劍抽出,另一隻手劃燃了油燈。   “你!你躲在這裡嚇唬人乾什麼?”何甜見此人居然是李秋濃,心中大起大落,一邊大喘著氣一邊輕聲斥責。   原來李秋濃四處閑逛,見這棟好看的樓房後窗開著,朝裡麵一看,竟然是各式的盔甲,心中孩子般的高興,就爬了進來,當時何甜走的是左側,而李秋濃走的是右側,但何甜意在尋找寶衣,而李秋濃則一心好玩,所以看的比她快,這會兒已經繞到前門通往二層的樓梯,上去站在鐵門外朝裡麵張望,想看看裡麵有什麼稀奇寶貝,這時候何甜就上來了。   李秋濃向她簡單解釋了一番。   何甜一時無語,氣道:“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還覺得稀奇好看?”   “不知道。”   “這是藏寶閣,隨便進來可是要鞭刑七百的,抽的你皮肉分離!”何甜道,她是為了嚇唬李秋濃,所以誇大了說。   “那你怎麼進來了。”李秋濃下意識的問道。   何甜一時語塞:“我,我。”隨即聽見大門外好像有什麼動靜,於是趕忙將油燈捂滅。   李秋濃看她這慌張樣子,知道她也是偷溜進來的,於是笑問:“你什麼?”   何甜見重回黑暗,心中寬慰不少,於是道:“我有位朋友。”   “如何?”   “她現在十分危險,我須得將她救出來,然而那片毒林不僅瘴氣彌漫,而且毒物眾多,需要寶衣才能進去,不然無疑是送死。”何甜一口氣編了個謊。   “這樣啊。”李秋濃道,心中卻另一番想法:你說這片毒林進去就是送死,那又何來救人之說呢,豈不是矛盾麼?——但……我又何必以己度人呢?萬一她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不好說。   片刻間,李秋濃的心思由疑轉而將信將疑,而何甜還以為李秋濃在發愣,於是也不管他了,在鐵門的門鎖處左看右看。   “我或許可以幫你救你的朋友。”李秋濃道。   何甜此刻已經可以確定那件寶衣不在這二層上了,畢竟這鎖上麵的灰塵之厚,足已證明了近十來年沒有人碰過它。當下聽李秋濃這麼一說,便隨口一問:“你怎麼幫?”   “我自幼便在毒林中穿行,毒就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它們傷害不到我的。”李秋濃道。   何甜記起此人似是有此奇遇,當時在房間並未仔細聽,一心想著偷寶衣的事情。眼下這寶衣所有可能在的地方都找遍了,為了不讓檀梅失望,將這小子帶去也無妨,想至此,於是對李秋濃說道:“那就麻煩少俠隨我走一趟去救人了。”   說罷,拉著李秋濃從後窗跳出,接著施展輕功躍上了庫房的屋頂,從仙醫門的後墻翻了出去。兩人沿著一條僻靜的小道,來到了仙醫門的後山腳下。   “上來。”   “什麼?”   “跳上來啊,你一點功夫也不會麼?”何甜說完,見李秋濃點了點頭,心想這小子即使不懼怕毒氣,也得被蛇蟲之類的咬死,但畢竟也沒對他抱有什麼期待,“上來吧,我背你上去。”   李秋濃雙手搭在何甜的肩上,等他雙手抓穩,何甜踏踏兩步就跳到剛剛那個大石頭上,接著又在幾塊相鄰的巨石左右縱躍,兩人很快就到了譚梅所在的一處平坦山頂。   李秋濃心中羨慕不已,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向她這般隨意的縱上山頂呢?   檀梅正在後山的小邱上打坐調息,在何甜離開的這段時間,她又作死跑進了毒林,結果被一隻毒鳥給啄了肩膀,好在及時封住了重要穴道,饒是如此,這番也令她虛弱的臉色一片慘白,連抬手都費勁。   何甜麵紗下的小臉俏紅,見師傅正在調息,不便打擾,於是也靜坐調息,意圖將方才萌生的一股春意打消,長期生活在仙醫門的她,不諳兒女之情,剛才被李秋濃這麼一摟,仿佛觸及了心底被顧惜的情韻,但她自己也不甚明白。   李秋濃就更不明白了,這個女人將她帶到這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什麼也不說盤腿往地上一坐,還將身子背過去了。   但車夫曾經向他提過,這是江湖中人為了避免精氣內力外泄最常見的姿勢,自然還有站著,躺著的,在水裡閉氣的,有的特殊功法還需子時倒掛樹乾上的……李秋濃見兩人均不理自己於是在隨意在四處看看,在這山的另一側下麵,果真有一片樹林,這片樹林不及李秋濃之前見過的那個野林那麼繁茂,以翠竹之類居多,在這片林子的中央有一座九丈高的高塔,外形酷似一柄插入地殼中的寶劍的劍柄。   “師傅你怎麼樣了?”何甜見檀梅兀的皺了皺眉,櫻紅的嘴唇微張,從口中冒出些熱氣。   “這毒和之前見過的種類又是不同,隻感覺胸口有一股熱氣難消,方才調息時,似乎要將我的氣血燃盡才肯罷休。”檀梅說罷,看見了不遠處的李秋濃。   何甜趕忙對師傅傳音:“萬毒蛇鱗袍徒弟找遍了柳倩的寢殿,找遍了藏寶樓全沒找到,這小子是柳倩收留的一個病人,體質特異,毒氣傷不到他,或許能讓他替我們試一試。”   檀梅心想發作,登時毒氣上湧,隻好捂著胸口輕聲道:“你怎可將寶藏的事情告訴外人?!”她遊走江湖這許多年,見識過許多人心的險惡,以為徒弟將寶藏的事告訴了李秋濃,所以半憂半怒斥到。   何甜趕忙解釋:“師傅不必擔心,這小子心思單純,毫無武功,隻要我略加威嚇,諒他也不敢有什麼歪心思。”   檀梅將信將疑的看著何甜,心想自己身受重傷,隻得行此下下策了,於是讓她將李秋濃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