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那三個賊匪的屍體真的不會引來官兵嗎?”王力對此有些放心不下。 “這個你大可放心,鬧得越兇越好,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官兵隻會按兵不動。”帶著王力趕路的張叔一口認定。 多年前,張叔在威國北邊一個偏遠而貧窮村鎮上做苦力。 那個時候威國就開始有些動蕩不安的兆頭,從那時起,偏遠地區的村鎮就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馬賊和強盜。 當時地方官府被朝上壓了糧餉就漸漸的開始不作為,因此當地的匪患越鬧越兇,甚至是開始劫鏢。 幾年之後的一次天災讓那年的威國一半地區的田地不出糧,很多地方都鬧饑荒。 張叔所在的村鎮因為地處偏遠山路繁繞,別說救濟糧,就是官府的糧草都斷了一陣,隨著饑荒的持續不斷,久而久之官兵們都成為了穿著兵服的賊匪。 他們在村鎮上橫行霸道,挨家挨戶的去搶糧,不交就打,最後變成了強製讓百姓交糧,拿不出來的就殺。 把人殺少了,等上麵的救濟糧草送過來了就收下自己用,這樣可以極大的節約糧草。 有一次賊匪過來打劫,官兵的糧草也非常的緊缺,他們等到賊匪進村後竟然等待賊匪為非作歹後再去剿匪。 為了防止有人向外界通風報信走漏官兵的所作所為,最後把整個村鎮的人都斬草除根。 張叔的妻子就死在了那場災亂之中,他自己帶著女兒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從逃出來。 可是到了蘭城,女兒也離開了他…… 王力問張叔,既然這個世上有這麼多門派和勢力,當時就沒有什麼江湖人士出來主持公道或者帶頭造反。 聽王力這麼問,張叔發出了一聲從未有過且耐人尋味的譏笑。 像是在笑他自己,也像是在笑王力口中的江湖人士,更像是在笑這世道的荒唐。 少年英雄和大俠當然會有,不過不會出現在偏遠的村鎮。 江湖人士也講權益,有時候比商人更加精打細算。 來鳥不拉屎的地方濟貧施粥最多也就隻是被當地人感激贊許就不了了之。 即使把賊匪全部殺光,這也就算你個除暴安良的好漢,這點名頭在江湖上完全激不起一點風浪。 大俠看不上,少年英雄也不想要。 而且江湖上有不成文的規定。 無論各門各派,要在官府的眼皮底下辦事就要用官府的名聲,不然你在一邊除暴安良濟貧施粥,官府豈不成了笑話。 沒有任何人想和官府過不去,因為官府代表的是威國。 要想對抗一個國家,除非有著百派榜中頂尖門派的實力。 英雄好漢不稀罕這點名聲,官府更不想讓人多管閑事。 在這樣的環境下除非利大於弊,不然不會有人冒著乾涉官府行事的風險去爭個地位名聲。 “生意!都是生意啊!”王力心中感嘆。 在兩人快要繞過南橋的住地時,王力突然一把抓住了正在前麵帶路的張叔。 張叔回頭發現,他發現王力用食指對著嘴示意他不要出聲。 張叔默默掏出匕首,王力耳聽八方辨認剛才腳步聲的來源。 在剛才,王力聽到了布草與地麵沙粒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附近有人,而且距離很近,大概有七八米的距離。 王力半喜半驚,喜是自己的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銳,驚是此人來勢洶洶沒有一絲遲疑。 王力對張叔使了個眼色,然後躬身彎腰單手指向前方的巷子拐角口。 張叔迅速拉開一定的距離躲入旁邊的死角,接著用嘴咬住吹針對準王力掌指的方向,兩人一左一右防範不速之客的突入。 來了! 一個“黑影”從前方的拐角口飛竄而出,速度非常之快,而且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王力按壓手指,兩根袖針彈飛出去。 “黑影”反應神速,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出拐角就要動手的準備。 在要撞向墻體的瞬間,“黑影”借慣性五步踏墻斜著身體避開袖針,同時做了一個甩手的動作。 這是揮出暗器的動作! 王力側滾躲開,三發葉形飛鏢定在後方墻麵。 避開飛鏢,但“黑影”已然壓到王力麵前。 一把短刀從“黑影”的腰間亮出直逼王力胸口。 敵人的速度讓張叔反應不及,將吹針對準人後那道“黑影”已和王力近身纏鬥。 王力退步閃避,“黑影”緊隨直上占據先手。 又一快絕無比的直刺襲來,王力看準“黑影”揮動短刀的軌跡,在短刀離胸口隻有分毫時甩掌拍向“黑影”的手腕。 這一拍掌讓“黑影”的刀路完全偏移,王力趁機轟出重拳。 可拳頭還沒有握緊,“黑影”左手無中生有般再出一把短刀,這把短刀快絕無比,頃刻間擊中王力左肩。 來不及思考,王力抬腳踢向對方的身體胯下。 不過一抬腳,“黑影”就退開到攻擊範圍外。 張叔見“黑影”退開,他掏出王力給的匕首拔出鞘盒揮向空中。 這是王力在“百病消”這家店鋪買下的匕首,肥厚的鞘盒內裝有毒粉,沾在身上會讓人奇癢難忍。 恰好張叔的身影被突出的墻壁遮擋,“黑影”沒想到還有第三人在場,並沒有對自己的側身有防備。 毒粉撒出,“黑影”向後倒去,接著單手撐地後翻飛速退開躲避毒粉的散落範圍。 見對方再退,張叔深吸一口氣。 “呼”——! 吹針從張叔口中的圓管飛出。 毒粉攻其一,吹針攻其二,一招可能難以命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二招雙管齊下定會讓人防不勝防。 在張叔以為就要得手時,“黑影”第二次空翻竟原地蹦起一丈之高。 吹針高度不及從他身下飛過。 王力咬牙,這人不借力還可以原地跳起兩米多高,腳力不弱,搞不好還擅長腿法。 “黑影”再次退開後終於讓人大致看清了他的麵容。 此人一身白衣,束發戴冠,像是個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哥,盡管夜色漆黑朦朧,在近距離下可以看清他有著一張清秀的麵容,嘴角還上揚露笑。 “原來你們是兩個人啊。”白衣男問話張叔和王力,語氣不緊不慢。 原來是兩個人?! 王力先是疑惑,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想必你就是白公子了?”王力反問道。 結合之前那守橋賊匪的話不難推斷出麵前此人的身份。 白衣男目視王力,“你們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表示我的人是你殺的?” “對,你的人是我殺的。”王力當麵承認。 “哦,年紀不大到是條漢子,不過敢動天殺的人,你大概也清楚自己是什麼下場。” 話一說完,白公子向張叔扔出暗器飛鏢,他看出張叔不是習武之人,先裝做不動聲色再驟然出擊想要率先解決一人。 白公子表麵上淡定自若,實則對王力的掌力感到後怕,剛才王力那看似普通的一掌竟讓自己差點就握不住手中的短刀,而且力道之強讓他的手腕現在都疼的難以發力。 如果要是被全力的一掌擊中,後果定會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