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時間,陳淵除了去廚院打飯,以及看望老儒生之外,其餘時間都留在小院中練武,將體內所有伏虎勁真氣,盡數轉化為六陽功真氣。 六陽功乃是一流功法,直達化勁,真氣也是極為神異,至陽至剛。 陳淵若是全力催動六陽功,一掌下去,能在衣物上留下一個焦黑的掌印,打在體表,如被火燒一般,出其不意之下,必有奇效。 這還隻是煉髓境,按照秘籍所載,突破之後,舉手投足,內勁相隨,熾熱如火,同階武者中,罕逢敵手。 陳淵對此眼熱不已,調息一晚後,煎服那棵百年山參,借助藥力,沖擊內勁。 他在煉髓巔峰停留了半年有餘,積累深厚,肉身更是遠勝尋常武者,還有百年山參的藥力相助,水到渠成地突破了內勁瓶頸。 陳淵感受著丹田內比之前雄厚了一倍有餘的真氣,忽然一掌擊在老槐樹上,落葉紛紛而下。 他一伸右手,從兵器架上取下環首刀,在無邊落葉中,運勁練刀。 刀鋒所過之處,內勁貫通,落葉無火自燃,化成一隻隻火蝶,綻放出點點赤光。 一套五虎斷門刀法使完,陳淵腳下堆起一圈灰燼,高達寸許,秋風一吹,隨風飄散。 陳淵收刀而立,內視己身,丹田空空蕩蕩,真氣蕩然無存。 真氣化為內勁,再透體而出,消耗極大。 隻有積蓄更多真氣,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內勁。 陳淵把環首刀放回兵器架上,回屋拿出玉玨與培元丹。 這三天以來,他每天晚上都引星光灌體,再服用兩顆培元丹,足以補充能量缺口,藥力還有少量剩餘,足夠第二天練武所用。 陳淵把玉玨從粗布袋中拿出,玉玨散發出淡淡青光,漫天星辰閃耀一下,匯成一束細細白光,從天而落,將陳淵籠罩其中。 陳淵微閉雙目,感受著體表的清亮酥麻之感,默默數著時間。 一息、二息、三息……十息、十一息、十二息……二十息! 白光消散,陳淵驟然睜開雙目,低頭看向手中的玉玨。 這次星光灌體,竟然有二十息之久,比之前延長了一倍! 但玉玨沒有任何異樣,青光斂去,恢復了晶瑩剔透的樣子,在銀河照耀下,閃爍著淡淡的微光。 緊接著,一股遠比之前強烈的饑餓之感,從陳淵心底湧了上來。 他連忙倒出一顆培元丹,吞了下去。 藥力迅速化為一股熱流,湧入四肢百骸。 但這股藥力隻讓饑餓之感消除了小半,就難以為繼,陳淵又倒出第二顆培元丹,吞了下去。 饑餓之感消散大半,但還是沒有完全消失。 陳淵吞下第三顆培元丹,饑餓之感終於完全消失,但藥力也一絲不剩。 他看著玉瓶中僅剩的一顆培元丹,無奈地搖了搖頭。 星光灌體時間延長當然是好事,但需要補充的能量也變得更多,可讓煉髓武者血氣活躍七日的培元丹,一次都要消耗三顆,著實是吞金獸。 但感受著明顯增大了一分的力氣,陳淵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一身巨力,是他最大的底牌,不管消耗多少丹藥,他都要加快星光灌體的速度。 而且除了力氣增大之外,陳淵的肉身強度不斷增強,柔韌、靈敏、速度、五感持續提升,甚至思緒都變得更加清明聰慧,有數之不盡的好處。 陳淵摩挲著手中的溫潤玉玨,喃喃道: “你到底是何寶物,竟然有如此神效?” …… 第二天,陳淵再演練六陽掌,發現真氣增長的速度,竟然比昨天還要快上一分。 他昨天隻是煉髓境,體內還有培元丹的藥力殘餘,血氣活躍,今天已突破至內勁,沒有藥力相助,積蓄真氣卻變得更容易了。 沒想到隻是經歷了一次二十息的星光灌體,效果就如此明顯。 陳淵心情大好,演練六陽掌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篤篤篤!篤篤篤! 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陳淵眉頭一皺,緩緩收功,把門打開。 一張馬臉映入眼簾,陳淵目光一閃,憨笑道: “胡師兄,怎麼有空來我這?快請進。” 胡師兄擺擺手,笑道: “下次再說吧,師父有事相招,陳師弟隨我走一趟吧。” 陳淵驚喜道: “好,我這幾天在家憋得難受,掌櫃是要給我安排什麼差事嗎?” 胡師兄一愣,搖了搖頭: “這倒不是,是郡城總幫來人,要見你和趙師兄,應該是和車隊有關。” 陳淵失望道: “哦……師兄稍待,我剛才在練伏虎拳,出了一身汗,換身衣服,馬上就去。” 隨後,陳淵換上黃布短衣,佩上木製腰牌,隨胡師兄來到孫府。 門子應是得了吩咐,沒有阻攔,兩人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正堂。 陳淵目光掃去,發現趙山已經到場,孫掌櫃依舊坐在主位,身下的太師椅換了一把新的,在他身側,坐著一名年輕武者。 此人年紀約二十五六歲,比趙山大不了多少,一身黑色勁裝,麵容俊朗,正凝神傾聽趙山的講述。 “……師父主動留下斷後,我和陳師弟又在赤莽山脈中跋涉了三天三夜,才逃出來,回到縣裡,第一時間就把黑風寨殺人劫貨的消息稟告給孫掌櫃……” 趙山說完後,年輕武者微微頷首,轉頭看向陳淵,上下打量了一遍,微笑道: “你就是陳二牛吧?” 陳淵還未開口,孫掌櫃插言道: “二牛,這位是總堂的魏無定魏執事,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不得有所隱瞞。” 陳淵急忙抱拳行禮: “陳二牛見過魏執事!” 魏無定擺擺手,道: “不必多禮,我這次來樂平縣,是為了黑風寨殺人劫貨一事,把你在赤莽山脈中的經歷,仔細說來。” “是,當時我跟隨車隊進山……” 陳淵把車隊入山,到他和趙山逃出生天的全部過程,細細說了一遍。 魏無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 “和趙山所述別無二致,李勇我也認識,精明乾練,此番遭難,實在可惜。” 陳淵和趙山俱是露出悲痛之色,魏無定又說道: “這樣吧,明日我要進山清剿黑風寨,你們隨我一起去,手刃幾個山匪,也算是為你們師父報仇,師兄,你看如何?” 孫掌櫃目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但麵上卻是微笑道: “也好,就依師弟所言,趙山,陳二牛,此次進山,你們務必聽從魏執事吩咐,不得妨礙剿匪之事。” 陳淵和趙山對視一眼,齊聲應下: “是!” 魏無定笑道: “很好,你們先回去吧,收拾一下行李,這次進山的時間可不短。” 兩人抱拳行禮,離開正堂。 孫掌櫃側身看向魏無定,捋須問道: “師弟準備如何清剿黑風寨山匪?這黑風寨的頭領謝全據傳是軍中出身,武藝高強,手段不弱,可惜李勇沒有逃出來,他和謝全打交道最多,對其了解最深,應能有所助力。” 魏無定淡淡道: “這就不勞師兄操心了,小弟自有打算。” 孫掌櫃聞言,麵露慍色,手指一緊,差點撚斷一莖胡須。 魏無定卻是沒有察覺一般,笑問道: “李勇這次沒有回來,妻女無依無靠,日子不好過吧?” 孫掌櫃麵色微變: “師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魏無定笑道: “沒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弟和李勇有過數麵之緣,他此番生死未卜,小弟怎能不管不問?” 孫掌櫃皮笑肉不笑道: “魏師弟果然重情重義,為兄自是不能冷了你這份熱心腸,隻是張夫人昨日找到我,願意獻出家傳的六陽功,以及五百兩銀子,讓我照拂一二,我已經答應了,就不勞煩魏師弟操心了。” 魏無定笑道: “五百兩?那李勇家資頗富,肯定還有不少餘財,小弟也想照拂一下他的妻女,師兄伱看如何?” 孫掌櫃麵上笑意斂去,盯著魏無定的眼睛,道: “這恐怕不太好辦,李勇跟隨為兄多年,還留下兩個煉骨弟子,小事有弟子幫忙,大事有為兄關照,不需師弟照拂,依為兄看,還是算了吧。” 魏無定輕笑道: “師兄此言差矣,小弟雖然遠在郡城,但在總堂多年,人脈還是要廣一些,消息更靈通,也許能幫上一些小忙。這樣吧,明天我親自去和張夫人談談,看看她是何想法。” 說著,他就要起身離去。 孫掌櫃盯著魏無定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師弟如此重情重義,為兄深為感動,但李勇生死未卜,家人悲痛憂傷,還是不要驚擾為好。這樣吧,師弟把六陽功抄錄一份,若是以後有事,關照一下他的妻女,也算盡了同幫之誼,如何?” 魏無定重新坐下,抱拳行禮: “多謝師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