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道友,任道友,恭喜恭喜!” “曹兄與任姑娘相互扶持,日後定能在仙路上走得更遠!” 一處庭院中,亭臺樓閣,水榭長廊,青竹怪鬆,秀麗雅致。 曹佑與任曼麵帶笑容,正招待著幾名客人。 兩人俱是穿著一身大紅色禮服,繡著鴛鴦戲水圖,頭上戴著玉簪。 院中擺著幾張桌椅,一張八仙桌居中,上麵擺著三清塑像,神態莊嚴,桌前擺著兩個蒲團。 幾名修士坐在太師椅上,將兩人圍在中間,拱手作揖,賀喜連連。 眾人說了半天話,一名修士抬首看了一眼日頭,道: “曹道友,任道友,吉時將至,為何還不舉行典禮?” 曹佑麵上笑容不減,歉然道: “馬道友稍待,還有一名道友未至。” 一名長臉修士皺眉道: “何人如此托大?今天可是曹兄大喜的日子,豈可因他一人,延誤吉時……” 他話音未落,一道清朗的聲音遙遙傳來: “曹道友,任道友,陳某來遲了,還請恕罪。” 眾人轉頭看去,一名修士走入庭院之中。 此人身材高大,一身青色長衫,容貌無甚誇耀之處,獨獨一雙劍眉入鬢,雙目燦然,神采奕奕。 曹佑立刻起身相應,笑道: “陳兄來得正好,吉時將至,還請入座觀禮。” 任曼起身,盈盈一福: “陳道友今日有暇來此,實乃我夫婦二人之幸,豈敢怪罪道友。” 青衫修士笑了笑,一撫儲物袋,手中多出一個托盤,遞給曹佑: “今日是二位道友大喜的日子,陳某準備了一點薄禮,卻是差點誤了時辰,所幸沒有耽擱,祝二位道友喜結連理,仙路長遠。” 托盤上放著兩個玉瓶,曹佑雙手接過,打開玉瓶一看,驚呼出聲: “碧心丹!” 眾修士聞言,都是麵色一變。 在場修士,修為最低也在煉氣七層,平常修煉所用丹藥,就是碧心丹。 一瓶碧心丹,便要八十靈石,價格高昂。 他們隻能精打細算,三顆兩顆的買,以供修煉。 此人一下便送出兩瓶碧心丹,該是何等豪爽之人? 那名長臉修士似是想到了什麼,快步來到青山修士麵前,深深一禮: “道友可是陳淵陳大師?” 青衫修士微微一笑: “道友如何知曉陳某名諱?” 長臉修士臉上露出謙卑之色: “陳大師丹術超絕,我等平日修煉,多仰賴陳大師的丹藥,可惜始終緣慳一麵,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其他人也如夢初醒,紛紛圍上來,朝青衫修士行禮,言語都是極為恭敬: “在下袁華,見過陳大師!” “陳大師丹術不凡,修為竟然也如此高深,常某佩服!” “陳大師……” 青衫修士正是陳淵,他身上靈氣盎然,修為已至煉氣十層巔峰,超過院中所有修士。 陳淵朝眾人回了一禮,笑道: “陳某不過粗通煉丹術而已,當不起大師二字。今日是曹道友與任道友大喜的日子,我等還是不要喧賓奪主為好,諸位道友以為如何?” 眾人連聲贊同: “陳大師說得對,吉時已至,不可耽擱!” “曹道友,任道友,請吧!” “陳大師請坐!” 隨後,眾人共推陳淵為首,紛紛入座。 曹佑與任曼神情肅穆,來到三清塑像前,敬上三炷香,然後跪倒在蒲團之上,各拿出一張紅色絹帛,朗聲道: “修士曹佑(任曼),今日結為道侶,一紙婚書,上奏九霄,請三清祖師見證,若負佳人(佳人負卿),身死道消,三界除名,永無輪回!” 隨後,兩人將絹帛放在蒲團身前,行三跪九叩之禮,起身相對,長長一揖。 禮成之後,眾修士相繼道賀。 兩人入座,與眾修士坐而論道,交流修煉心得。 直至日薄西山,眾人相繼告辭離去,院中才恢復寂靜。 陳淵留在最後,向兩人道別: “曹道友,任道友,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若是有事,可來淩雲派尋我。” 曹佑臉上笑容斂去,神情凝重: “陳兄真要去參加淩雲派的升仙大會?” 陳淵點點頭。 曹佑不解道: “升仙大會極為兇險,要與人上擂臺拚鬥,陳兄久在坊市之中煉丹,缺乏鬥法經驗,為何不先去幻月山脈中,拿妖獸練練手?” 任曼也是勸道: “淩雲派的升仙大會還有兩個多月才開始,陳道友若是不嫌棄,可隨我夫婦二人進山,獵殺兩頭妖獸,到時候上了擂臺,也好有個準備。” 陳淵笑道: “二位道友好意,陳某心領了。我心中有數,此次升仙大會,應該不成問題。” 曹佑與任曼對視一眼,目中透出擔憂之色。 但陳淵心意已決,他們不能阻人道途。 任曼盈盈一福: “妾身與夫君能突破後期瓶頸,有今日的七層修為,都是仰賴陳道友相助,日後陳道友若是有事,盡管吩咐,我們夫婦必不推辭。” 曹佑神情肅然: “曼兒說得對,若不是陳兄允我代售丹藥,我不可能結識這麼多同道,做起掮客的營生,賺了這麼多靈石,陳兄大恩,曹某沒齒難忘!” 說著,他朝陳淵深深行了一禮。 陳淵扶住曹佑,笑道: “我與曹道友相識十幾年,情誼深厚,而且沒有曹道友幫我收購靈草、出售丹藥,我也無法專心修煉,談何恩情。仙路漫漫,能有一二好友,不是易事,希望日後再見之時,我等三人俱已築基成功,笑談風月,坐而論道。” 曹佑哈哈大笑: “陳兄所言極是,祝陳兄此行一帆風順,升仙成功!” 任曼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獸皮,遞給陳淵: “妾身知道,陳道友不缺靈石,我們夫婦二人,別無所長,唯獨進山獵妖多年,又與幾位同道交好,互通有無,對幻月山脈的地理形勢、妖獸分布頗為熟悉。這份幻月山脈的地形圖,是我們夫婦二人身上最為珍貴之物,今日便送予陳道友,還望陳道友勿要推辭。” 陳淵接過獸皮一看,上麵繪製著幻月山脈的外圍的詳細地勢,還有諸多妖獸介紹,極為詳細,但越往深處,越是模糊。 他鄭重地收起獸皮,道: “二位道友有心了,陳某謝過。時候不早了,我這就動身,有緣再會。” 說罷,他朝二人行了一禮,轉身出門而去。 曹佑與任曼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佇立在原地,久久不語。 …… 當陳淵走出幻月坊市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施展輕身術,看準方向,往北方行去。 此時距離他突破煉氣八層,已經過去了十二年。 淩雲派的升仙大會即將開始,他的修為也增長到煉氣十層巔峰,進無可進,正適合參加升仙大會。 他原本是想提前三個月趕去淩雲派,但曹佑與任曼選在今日結為道侶,才推遲半個月出發。 淩雲派位於齊國最北部的雲州,在朔州北麵八千裡,路途遙遠。 但陳淵修為大進之後,輕身術消耗的靈氣忽略不計,可以七天七夜不用休息,一天便能趕路數百裡。 隻用了二十餘天,他便趕到了雲州。 這一路上,陳淵日夜趕路,法力消耗一半,就打坐修煉,恢復法力,以免路上遇到意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法力不濟。 所幸他選擇的都是僻靜小路,人跡罕至,一路有驚無險。 他遇到過幾名修士,但修為普遍不高,見到陳淵煉氣十層巔峰的修為,都極為惶恐,轉身就走。 其中有一次,陳淵遇到了同為煉氣十層巔峰的修士,兩人都極為警惕,相隔幾十丈就遠遠繞開,不做接觸。 他還遇到了幾隻一級中低階妖獸,見到他之後,立刻就失去理智,撲了上來。 但陳淵實力大增,祭出法器,輕鬆解決了這些妖獸,收獲了一批妖獸材料。 進入雲州後,陳淵遇到的修士就多了起來。 其中不乏煉氣十層的修士,應是與陳淵一樣,來參加升仙大會的。 雙方相遇之後,都是不敢過多接觸,遠遠繞開。 坊市之外,沒有秩序,隻看實力。 不知底細之前,誰都不敢隨便與其他修士接觸,生怕遇到劫修。 但劫修一般也不會對修為相近的修士出手。 修仙界藏龍臥虎,修士又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無法從外表上分辨強弱。 萬一遇到高手,就是滅頂之災。 更別說還有一些高階修士,專好扮豬吃虎,若是不小心招惹到,更是生不如死。 所以劫修都是精心謀劃,行事周密,極少隨意動手。 那些囂張跋扈的劫修,早就死了。 不過,陳淵並沒有因此而大意,他主動放慢速度,不與其他修士接觸,又趕了五天路,才來到淩雲山脈腳下。 這裡就是六大宗門之一,淩雲派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