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呂頌在樹屋的巨大枕頭上悠悠地醒來。 他知道他該走了。 過去幾天的相處中,他對木蘭族的眾人產生了莫名的好感。 這裡有溫暖舒適的樹屋床榻。 也有安靜祥和的生活氛圍。 還有人。 前段時間,他始終沒有問詢那些關於奇妙旋律來歷的問題。 而就在昨夜,他將這個隱藏了許久的問題,拋給了木蘭族的當代族長。 也就是那個渾身掛滿物件的長髯老頭。 得到的回答讓他有些失望。 長髯老頭注視著呂頌,緩緩搖頭的說道。 “這是祖輩上傳下來的,可以驅邪避兇的祭祀用語。” 至於咒語的內容,長髯老頭沒有說明。 呂頌知道這是歷代族長保有的秘密。 不過那些歌詞的內容,呂頌已經看破了,他就沒有追問下去。 疑惑頓消的呂頌,如今沒有了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 他在樹屋內,整理好衣衫。 拿起那把短劍,將它反手藏於背後。 隨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走之前他來到了青衣婦人居住的地方。 站在樹下,他聽到了從上方樹屋內傳來母女的交談聲。 “不要怕,娘會保護你的,大家都會保護你的!” “嗯…可是娘…可是…” 呂頌深吸一口氣,終究沒有伸手抓向麵前的繩梯。 轉過身,大跨步的向著營地外走去。 當他路過劈柴壯漢的門前時,看到他依然在重復著劈柴的動作。 微微一笑說道; “大哥,還在劈柴啊!” “那可不,婆娘還等著用呢!” “夠辛苦的,哈哈…” “誒,兄弟,你要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記住!一定要拉上她!一起去騎一次飛龍!” “切…忙你的吧!我有事要走啦!” “去吧去吧!” 呂頌望著低頭撿拾柴火的壯漢,抿了抿嘴。 最後離別的話語,終是沒能說出口。 到嘴的話,一時語塞化作輕聲的呢喃; “謝謝你,謝謝你們…” 走出了營地,呂頌突然有一些茫然。 他就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麵對著前方未知的道路,不知該往哪走。 略微沉吟,苦笑一聲。 “我有家的,隻不過我在尋找回家的方向…” 離開營地的呂頌,沒有第一時間去拿回樹下埋藏著的口糧。 而是再一次來到了,昨夜‘下毒’的地方。 在這裡,他看到昨夜‘下毒’的位置,下遊岸邊周圍的雜草已經枯萎。 “看來這毒勁還挺大…” 呂頌俯下身子,仔細的瞧著腳下這一塊靠近岸邊的土地和河床。 無論是泥土還是石頭,盡皆漆黑如墨。 他隨手抓起一把泥土,發覺下方依然是相同的顏色。 再往下挖,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汙染土地…嘖嘖,這毒能滲透這麼深的嗎?…” 這一發現讓他有些驚疑不定。 他的本意是將流經這裡的河水汙染,這樣向著這裡進軍的莫比族大軍,就會遇上麻煩。 就算毒死一部分,或者讓他們染病一部分,也是好的。 可若是這裡的土地也被汙染了。 那生活在這裡的木蘭族,不是有危險了? 想到這裡,他不再遲疑。 又不好真的跑過去,告訴他們真相。 於是他到昨夜升起篝火的地方,拿起還沒有被當做燃料的柴火,挑了一塊平整的。 就著燃盡的木炭,用木蘭族的文字,在上麵留下了一句話。 “此處有毒,請勿靠近!” 想了想,又加上幾個字。 “—迪桑大人” 呂頌堅信,他們一定會信。 而後把這塊木牌,插在了河岸邊的泥土中。 又用石頭,將木牌固定好,這才放心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做完這一切的呂頌,拿著短劍,大跨步的向著東邊行去。 他似乎適應了這個世界的環境。 幾日來的經歷,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隻不過在他自己看來,還是太少太少了。 尋到了昨天埋藏的口糧。 將它們背負在身後。 起行時,他再次回望了一眼木蘭族營地的方向。 “如果有一天我飛黃騰達了,一定回來建設新‘農村’!” “希望這一天,不會等待的太久…” 呂頌猶豫半晌,終是自嘲的笑了笑。 提著劍,背著口糧,向著東麵的土坡行去。 他記得翻過這個坡,對麵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他沒有再沿河而下。 因為那裡的水已經被汙染了。 盡管這種毒對他沒有任何效果。 他更擔心的是遇到莫比族的人。 但凡他足夠強大,都不至於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辦法。 呂頌更憧憬像‘穿越者前輩’那樣,與敵人正麵搏殺,事後裝裝逼,放幾句狠話。 “可惜啊!” 本來可以留下來,看看事後木蘭族戰士們怎麼誇他。 還能聽聽青衣婦人突逢喜訊後的驚聲尖叫。 “嘖嘖…” 呂頌眉眼彎彎眨巴眨巴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覺得自己這取向是不是變化有點大。 怎麼就喜歡上了禦姐呢?! “可惡啊,果然免費的香火他迷人眼啊!” 呂頌頂著大太陽,走在不著邊際的平原上。 偶爾回望間,還能看見西邊那皚皚雪山。 一整天下來,他還是沒能看到路的前方出現什麼變化。 這一路走來,連個小動物都沒看見。 “咄咄怪事…” 要說在木蘭族那邊的‘禁區’行走,裡麵沒有個活物還好解釋。 這怎麼都離開這麼遠了,連個會動的都找不到呢。 木蘭族戰士每天出門打獵,難道要跑很遠的嗎? 呂頌心中不解,可也找不到什麼直觀的理由,解釋發生在眼前的怪事。 隻能一路前行著。 甚至於,現在天都黑了。 他也不曾停下腳步。 這幾天在木蘭族營地休息的很好,體力什麼的還不需要擔心。 呂頌決定借著月光,再往前走走。 他不知道距離下一個有人的地方,還有多遠。 聽木蘭族族人說,非常遠。 在他的計劃裡,是希望盡快找到城市的。 當呂頌第一次從青衣婦人口中聽聞這個世界有魔法後,他就一直追著她問東問西。 比如有沒有“冒險家公會”,比如有沒有“魔法師公會”什麼的… 青衣婦人則是眉頭緊鎖,似乎她也隻是聽族人講過,對於這些在城市裡才會遇到的地方,她一個從來沒出過領地的女人。 還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