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小鎮飯館。 古哈莫等一群山民老人和商戶管事聚在店內,互相大聲嚷嚷,氣氛緊張。 古哈莫喝道: “狼群隨時要來,難道你還想我們全鎮人替你們送死?心不要太黑了。” 銘海陽說道: “我們明天就下山向家族申請五十副弓弩,保證鎮子不會覆滅,你放一百個心。” 古哈莫叫道: “不行,這地方我們不住了,我們要去山外買地住。” 銘海陽苦口婆心說道: “你們世世代代住在這裡,何苦帶著老人孩子顛沛流離,我們八姓人多,大不了派二百人上山住一段時間,保證野狼不敢冒犯。” 古哈莫冷笑,說道: “你們安的什麼心我們知道,你們不就是指望著我們進山打獵采藥,好讓你們在外麵賺大錢。” 銘海陽苦笑道: “看來你們都打聽清楚了,的確,進價和售價差別很大,可是你們不要忘了,開商行需要打點方方麵麵,那些花銷也是巨大的,實際上,我們賺的沒有你們想象的多。” 古哈莫撇了撇嘴,說道: “你們收我們的貨一斤十文不到,我要是賣給那些走販,一斤可以賣三十文,比你們給的價錢高了三倍。” 銘海陽搖頭,說道: “那些走販又能收購多少藥材,少則罷,貨物多了,不等他們運到外縣,路上就被惡人山賊打劫了,我們要想把這裡的山貨運出去,一樣要打點他們。” 古哈莫嘴角抽搐,說道: “反正我們就是不想住這了,大不了去當山賊。” 銘海陽神情無奈,心中一動,說道: “有刑捕頭在這裡,你們怕什麼,刑捕頭以一敵百,狼群必定怕他。” 古哈莫撇了撇嘴,說道: “邢捕頭在這鎮裡自然無事,我們要進山打獵,難道讓邢捕頭成天跟著我們進山,再說,上千頭狼殺來,你們也想讓邢捕頭頂著?你們也太敢想了。” 銘海陽一時語塞,這古哈莫是鐵了心要離開啊。 這時,幽鐘宇說道: “此事甚大,刑捕頭主管這裡治安,不如請刑捕頭一起商議,說不定刑捕頭有主意呢,如何?” 眾人一靜。 店鋪掌櫃鄭春華愁眉苦臉,生怕山民搬走了連帶他也要走,一聽幽鐘宇建議,立刻叫道: “對對,刑捕頭見多識廣,他老人家一定有辦法。” 古哈莫看了看鄭春華,點了點頭。 巡捕房後院。 阮刑正打坐,拚命吸收元氣補充進丹田,不想前門震天巨響傳來,有人在喊他。 睜開眼睛,入定的感覺消退。 “刑捕頭,刑捕頭......” 隻聽前院傳來輕聲叫喚。 阮刑皺眉,有些惱怒。 半夜叫他做什麼。 他剛剛掌握一些要領,正是勇猛精進的時候,若能突破,說不定能對付銀狼。 巡捕房門口,古哈莫銘海陽等人聚集。 幽鐘宇又輕輕叫了幾聲,轉身說道: “要不,明天再議吧。” 此時他已經有些後悔出那主意,阮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他直發毛。 銘海陽也說道: “還是明天吧,刑捕頭剛剛經歷大戰,正需要修養,我們就不要打攪他了。” 古哈莫嘟囔道: “反正我讓兒郎們先收拾東西,若商量不出什麼門道,明天也能早點走。” 銘海陽臉一苦,又要勸說。 “哎喲!” 隻聽古伊力驚叫,瞪著屋門口接連後退數步。 眾人驚悚,連忙轉頭看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兩扇歪歪斜斜的門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影,乍一看煞是嚇人。 阮刑看著屋外驚悚眾人,不禁心中一陣好笑,往前一步,讓月光照在臉上。 “哎喲,原來是邢捕頭,嚇死俺了。” 古伊力又大叫,拍得胸脯震天響。 其他人也大呼一口氣,雖說他們已經想到就是阮刑,可剛剛那種感覺依舊不能輕易揮去。 銘海陽無奈,抱拳道: “刑捕頭,我等今夜多有打攪,冒昧了。” 阮刑發出沙啞的聲音,問道: “何事?” 銘海陽說道: “是這樣,發生今日變故,古鎮長擔心野狼再度襲擊,想帶民眾撤離,另謀生路,我們不忍鎮民將來流離失所,陷入困境,便勸說古鎮長不要離去,我們兩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因此特來邀請刑捕頭一起商議搬遷之事。” 古哈莫嚷嚷道: “邢捕頭,他們不顧我們死活,就想著我們這些兒郎進山替他們發財。” 銘海陽等人色變。 幽鐘宇暗暗後悔。 沒多久,眾人又回到飯館,隻是多了阮刑。 多點了數支燭火,眾人才不覺得阮刑那張臉可怕。 一陣嘰嘰喳喳,將之前的議論重復一遍,眾人紛紛看向阮刑。 阮刑總算聽明白了。 或許是世世代代的山民在這裡居住打獵,基因抗毒能力強,蟲蛇咬傷恢復極快,因此可以輕易進山打獵,而山外的普通人就不行了,很容易就會重傷,因此八姓就希望山民繼續在這裡打獵,替他們將山中資源變現。 可現在狼群威脅太大,山民徹底怕了,又眼紅八姓獲取暴利,因此不再打算替八姓打工。 找到結癥所在,就好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眾人矚目之下,阮刑說道: “我有一法。” 眾人紛紛將耳朵豎起。 盡管銘海陽等人不信阮刑真能出什麼好主意,可還是擺出專注神情。 阮刑繼續說道: “要致富,先修路,我建議,將山道拓寬至兩丈,可通兩部馬車並行,此外,在這鎮中建酒館客棧,方便接待商人遊客,憑借山中貨物奇多,價格低廉,景致也不錯,青羊鎮富足指日可待,至於狼群,隻要人多了,虎狼皆不足為慮,你們考慮考慮。” 一幫人目瞪口呆。 銘海陽等人原以為阮刑會替古哈莫主持公道,不想竟然說出這麼一番治世道理。 古哈莫等人還以為阮刑會一拍胸脯,保證明日就進山殺狼,結果竟然讓他們開山挖路。 雙方都想岔了。 銘海陽若有所思,說道: “這,官道耗資巨大啊。” 阮刑說道: “大家合資入股,一起開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來設卡收費回本即可,何況,開路需要民工,可增加當地民眾收入,總不能就這樣留在這裡,即便古哈莫願意,恐怕你們也不敢留吧。” 銘海陽深吸了一口氣。 他倒是忘了,若狼群來襲,覆滅的可不僅僅是這些山民,他們也同樣要遭受滅頂之災。 而且八姓在梨城盤庚數百年,阮刑說的門道他們還是能理解的,別說,還真有些道理。 就是距離梨城有些遠了。 此時,後廚傳來鄭春華迫不及待的叫聲: “邢捕頭的主意好,老鄭願投銀子入股。” 被鄭春華一攪和,眾人紛紛覺得這主意好極了,即便有許多地方還沒有想通,也覺得大有可為。 “好好,就聽邢捕頭的,就這麼乾。” 古哈莫興奮叫道。 銘海陽隻好跟著說道: “這個,我們沒有意見。” 隻要古族人願意留下,隻能先同意了再說。 阮刑見大家都同意他的意見,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自己竟然還能解決民生,心中不覺一鬆,說道: “還有句話我要說明白,若是開乾了,不得欺壓民工,若有人到我這裡報案,休怪本捕快無情。” 古哈莫等人立刻嚷嚷道: “那哪能呢。” “邢捕頭放心,保證給足工錢。” ...... 銘海陽爽快答應,又感覺有些不好。 這場半夜商議就此結束,之後便是認股投資。 阮刑突有所感,惦記著修煉,就沒有繼續參與返回巡捕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