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阮刑終究沒有進山設置安全屋,而是效仿古人,在鎮子附近隱蔽石崖中部找到一個隱蔽洞穴居住。 洞內十分寬敞,冬暖夏涼,異常乾燥。 他沒有選擇在洞裡做飯,主要是擔心炊煙暴露位置,而且會將洞穴熏黑,因此每日還是需要回鎮裡做飯,得虧進入先天後期,已經不用像普通人那樣一日三餐,一天有一餐足矣,因此也不算太麻煩。 唯一弊端是出入口隻有一個,若這處安全洞被對手掌握了,甕中捉鱉的可能性極大,因此阮刑又向古哈莫討教了一套預警之法,在山崖附近設置了無數小機關,若有觸動,發出的聲響足以預警,讓他有時間出洞。 這一日,巡捕房內。 阮刑捏著一份鎏金折子,猶豫不定。 這是一份拜貼。 一個名為張賀誌的幽武門的高手想要拜訪他。 幽武門是南州武南郡大派,傳承千年,門中有先天中期高手數名,先天高手數十人,底蘊深厚。 這樣的門派必定對官場影響極深,上上下下都有他們的人。 他們代表哪一方。 拜訪意圖為何。 阮刑啞然失笑,管他哪一方,如今自己是先天後期大高手,又不打算參與其中,無欲則剛。 沒多久,一名精神矍鑠老者來到巡捕房,來人就是張賀誌。 先天初期高手,氣息比孔瓏略深。 不過身形步伐看起來更加圓融一些,似乎更加注重身體方麵的鍛煉,或者說廝殺經驗豐富。 不愧是傳承千年的正規門派出身,不是那些野路子可比。 涼亭內。 “在下張賀誌,見過邢捕頭!” 張賀誌略一打量,抱拳道,不吭不卑。 他已獲悉阮刑是先天中期,是乞丐出身,對這種野路子出身的年輕高手能抱拳致禮已經是極限,畢竟中期和初期還是差距極大的。 阮刑伸手示意,說道: “請坐,不知張朋友前來,所為何事?” 張賀誌開門見山道: “我來是代表幽武門確認,邢捕頭是否打算參與。” 阮刑聞琴知雅意,說道: “我在這青羊山潛心修煉,不打算參與任何事。” 張賀誌鬆了口氣,麵色緩和一些,語氣隨和說道: “董其昌之死,是邢捕頭的要求?” 語氣輕描淡寫,似乎董其昌之死微不足道。 阮刑說道: “此人在我地界犯事,被我掌握罪證,此人欲搶走罪證,竟敢差人夜襲我,死有餘辜。” “此事我們有所了解,那廝的確該死。” 張賀誌話鋒一轉,又問道: “刑捕快聲稱是青羊鎮捕快,那敢問,梨城若出事,刑捕快管不管。” 阮刑搖頭,悠悠說道: “我隻管青羊鎮,誰讓我拿了衙門補貼,出了青羊鎮,天塌了也不關我事。” 張賀誌眉頭一展,問道: “此話當真。” 阮刑說道: “自然當真。” 張賀誌說道: “如此便好辦了。” 阮刑看了看張賀誌,沒有多問。 張賀誌也沒有再多說,很快就離去了。 “邢捕頭,那人是做什麼的?” 古哈莫的腦袋出現在墻上。 這幾日,阮刑和這老家夥關係近了許多,古哈莫漸漸又隨意起來了。 阮刑將來者情況簡單一說。 古哈莫皺起眉頭,說道: “哎呀,要出事啊。” 阮刑說道: “山外的事就別管了。” 古哈莫憂慮說道: “我看那老家夥不是什麼善茬,哎呀,八姓最近可賣力,他們要是出事,以後咋辦。” 阮刑說道: “我提醒過你們,別跟八姓走太近,外麵那些事,能躲則躲,對了,山裡的避難所準備得咋樣了?” 真是有奶便是娘,被八姓打壓了這麼多年,給點好處竟然忘了疼,也不知是人的本性如此,還是山民本身忘性大。 古哈莫吃了一驚,說道: “這麼快?” 阮刑說道: “人家都上門了,還不快?” 古哈莫將頭縮了回去,一下子跑遠,估計找古卡覺他們商量去了。 阮刑繼續坐在涼亭中,不知不覺心中起了一陣涼意。 幽武門應該是八姓對頭那一派係的。 這麼快殺上門了。 看來董其昌的事依舊讓幕後人震怒,想直接對八姓出手,以儆效尤。 是什麼層級的人下的指令。 這就是古代。 打打殺殺。 腥風血雨。 阮刑搖了搖頭,將那股沖動忍住。 八姓生死與他無關。 梨城安穩他扛不住。 他還不夠強大。 阮刑的臉仿佛更加冷酷了些。 過了一會。 阮刑身形陡然消失,轉眼便在百米開外,消失在山林中。 青羊鎮五裡外,山道旁邊叢林中,張賀誌和另外兩名幽武門高手聚首。 “怎麼樣?” 幽武門長老周芮禾問道。 張賀誌說道: “此人果然年輕,估計毛都沒長齊,他已答應不乾涉山外之事,天塌了都不管。” 周芮禾目光一閃,看了看青羊鎮方向,說道: “倒是識時務。” 張賀誌冷笑道: “若不識時務,怎會到這種地方來。” 周芮禾說道: “這麼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今夜就能將八姓除了。” 張賀誌說道: “今夜過後,再無八姓。” 眾人相視而笑,殺氣彌漫。 此時,另一名幽武門高手郭林芝說道: “這阮刑崛起有些蹊蹺,前一個月還是普通人,如今竟然是先天中期,是不是有什麼隱秘?” 張賀誌說道: “是有蹊蹺,聽說此人原先是乞丐,三年前救了武昌餘,武昌餘是城防軍教頭,這三年來他隨武昌餘練了些拳腳功夫,卻也談不上登堂入室,最近還讓八姓子弟設宴下毒,就是這半個月突然冒頭。” 郭林芝若有所思,說道: “傳聞神道教即將坐化的無崖子正在外界尋找衣缽傳承,這阮刑崛起如此迅速,會不會和無崖子有關......” 幾人目中光芒亮起,貪婪之色毫無掩飾。 寧殺過,不錯過。 幾人心中同時掠過這個詞語。 周芮禾說道: “此人隱秘以後再探,今夜除了八姓再說。” 張賀誌冷笑道: “不錯,左右不過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得了無崖子傳承又如何,還不是保不住。” 郭林芝說道: “不錯,若躲起來苦修十年八年也就罷了,如此招搖過市,真是少年持金過市,活的不耐煩了。” 周芮禾說道: “這小子替我們砍了八姓的腿,倒是替我們省了不少麻煩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三人忍不住大笑一陣,接著向山外躍去。 阮刑身形在遠處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