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瓏出了青羊鎮不遠,其他三位家主迎了上來。 此行對八姓甚為重要,關係八姓能否繼續在真武朝生存,那寶物過於逆天,因此三人對孔瓏此行報以極大希望。 三人看孔瓏神色輕鬆,誌得意滿,都以為此行成功。 幽無命大笑道: “好好好,有邢捕頭提攜,八姓穩了。” 趙乾度說道: “不錯,從此天下再無人敢動我們。” 銘天海咬牙切齒說道: “幽武門的賬要好好算一算了,武南郡那幫人該給個交代。” 孔瓏看著這些往日的好兄弟,從來沒有感覺如此陌生。 三人臉色一變,看著孔瓏手中的寶盒說不出話來。 孔瓏說道: “邢捕頭是真正高風亮節之人,我等不可汙了邢捕頭的人品,邢捕頭答應維護青羊鎮安危,不會容許任何人為非作歹,自然也能護我八姓安穩。” 幽無命依舊不敢相信,問道: “邢捕頭真的沒要?” 孔瓏將寶盒收起,看了看遠處目光好奇的護衛,說道: “沒有,真偽回去再證明。” 寶盒裡麵的東西隻有他們家主知道,若是傳揚出去,八姓自亂。 盡管有孔瓏那番話,場麵還是迅速冷了下來。 一行人向山下走去。 四大家主在中間嘀嘀咕咕。 幽無命說道: “孔兄,我們這幫人就你最會說,你也不能說服邢捕頭收下它?” 孔瓏說道: “孔某自然竭盡所能,邢捕頭此人,是真正世外之人,完全對此物視若無睹。” 趙乾度說道: “那如何是好,關係沒有做實,我等始終不能安心。” 幾人點著頭,一副贊同模樣。 孔瓏說道: “世道艱難,我們能有一方安穩之地棲息足以,難不成還想著去外麵開枝散葉,跟那些人爭來爭去?” 幽無命詫異說道: “孔兄,我等隻是暫時受挫罷了,當愈挫愈勇才對,為何孔兄變得如此氣餒,這可不像我們認識的孔瓏。” 孔瓏說道: “我不過迷途知返罷了,刑捕快實力高深,卻隻願護住青羊鎮一帶,我們當反思,總之梨城恐怕待不住了,孔某建議八姓搬遷至雙尾村。” 其他三大家主頓時炸毛。 “什麼,搬到雙尾村?” “梨城有我等先祖經營數百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基業,怎麼能搬。” “孔兄,你莫非在說夢話。” 孔瓏對這些人的反應早有預料,一點也不吃驚,目光冷峻,說道: “孔某可沒說夢話,以邢捕頭修為且在這青羊山隱居,我等又如何不能來此,各位莫要忘了,我等不過僥幸逃命,若繼續待在梨城,項上頭顱隨時會被那幫人取走。” 三人悚然一驚,渾身發涼。 孔瓏說的不無道理,這場應對幽武門之勝太過僥幸,他們幾乎沒有出什麼力就將那麼大的實力搬倒,以至於他們產生一種錯覺,似乎他們還有和外界談判資格,其實離了阮刑,他們什麼也不是,如今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隨時等著人來收割。 “孔兄,是我等冒失了。” “哎呀,真是一語提醒夢中人,孔兄說得對。” “依孔兄之見,今後八姓當如何?” ....... 三人一陣自責,又開始請教起來。 孔瓏若有所思,說道: “首先當然是搬遷至雙尾村。” 幾人紛紛點頭,已是毫無異議。 孔瓏又說道: “我看邢捕頭專精法治,今後雙尾村當法紀嚴明,以此為基,再改善民生。” 幽無命等人呆了呆,接著點頭。 一群人邊說邊走,漸漸下山。 夜裡。 阮刑在山崖石洞中盤坐,看著洞外亮光許久,毅然閉上眼睛。 “還我命來!” “我死的好慘,好慘吶!” “我不要死,不要死!” “我還有爹娘,還有孩子,我不能死啊!”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害死了這麼多人,我要你償命!” ...... 阮刑腦海中,無數畫麵撲麵而來。 這些畫麵栩栩若生,簡直跟真的一樣。 這陰森森的感覺,像極了夜裡關燈看恐怖片,給人一種無比真實感。 過了許久,阮刑終於睜開眼睛。 “我不信你個邪!” 阮刑咬牙切齒,休息幾秒,又閉上了眼睛。 畫麵重現。 像是又回到梨城內。 那些死去的麵孔重新活過來了。 要不是修為晉級先天後期,還真不敢一個人待在這洞裡。 緊接著阮刑睜開眼睛,神情懊惱。 不能想這茬,搞得自己真個害怕了,一旦害怕,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更強烈,會讓他有種跑回鎮裡的沖動。 “不能這樣。” 休息一會,阮刑又閉上眼睛。 這次過了一個多小時。 阮刑睜開眼睛,表情終於滿意了些。 他跟那些畫麵打招呼了。 還聊天了。 那些畫麵其實就是另一個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世界就是無數個另一個我組成的。 聊一下就通了。 前世的哲學果然好用。 這次休息了半個小時,還在洞口欣賞了一下月光。 再次回到洞內,阮刑十分從容的閉上了眼睛。 “我家有個兒子,才兩歲,還有母親,已經五十了,你一定要幫忙照顧好他們,也是,確實是我貪心不足,要是早點收手,說不定現在帶著一家老小去郡城過好日子了。” “我會去看的,放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有我在,他們會過上好日子。” ...... “隔壁老樊一直對我媳婦上心,一定要幫我警告他一番,也是我自作孽,沒聽老樊的勸告,幫我去看看吧。” “不是我說你,疑人偷斧是大忌,老樊能勸你不要冒險,這才是真兄弟,現在你已經走了,我看你媳婦讓老樊照顧得了,你總不希望你媳婦遇到不良人吧。” ...... “我就想去迎春園享受享受,如今我不能享受了,你帶我去看看就行。” “當年我也沉迷於島國風光片,後來見到真人,不過如此,算了,看就看吧,省的你不死心。” ...... 腦海中的畫麵變成了訴苦大會,無數聲音在發出各種請求,就像是突破後第一次回到梨城,那種上帝視角。 經過練習,阮刑已經應付自如,加上神經反應速度也快,十分快速的和各個畫麵聊著天,互相敞開心扉,有的也互相痛罵,比起白天的枯燥,竟然讓阮刑感覺生活似乎多了一些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