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真葉朝震動。 三十九阿哥胡言北裡在真武朝境內小鎮死了,所有護法死了,山下草原永葉部首領永葉天蘭也一起死了。 十三阿哥胡言北風在真延朝境內死了,跟隨一起的平山草原嵐山部首領嵐山蒼天也死了,部落長老死了大半。 真葉朝境內昊天草原烏蘭部首領烏蘭成山死了,以及烏蘭成山家數名核心後輩一起死了。 天元草原哈蘭部首領哈蘭杜海死了,和他一起死的還有馭獸門長老羊春。 僅僅三天,真葉朝共有數千人死於不明強者偷襲,有真葉朝阿哥,護法,牧民,首領,以及其他強者,都是一刀斃命,偷襲者來無影,去無蹤,修為至少是在先天後期境界浸淫極深的強者。 如此強者襲殺弱者,真葉朝上下人心惶惶,普通強者不敢外出,大族子弟無不低頭做人,皇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無比森嚴。 宣城。 城墻上軍士林立,城中戰馬嘶鳴,邊軍已經做好隨時與真葉朝開戰的準備。 阮刑又在那豆漿鋪子裡喝豆漿,吃油條。 今日來店鋪裡的居民特別多,一些人端著碗站在屋外吃著,大聲議論,即便不認識的也能互相應喝幾句。 “哈哈哈,太解氣了,真想好好喝一葫。” “就是就是,多少年了,沒這麼舒心過!” “聽說真葉朝要三朝交出行兇者,否則便要發動大軍。” “切,幾大草原都亂了,鎮壓都來不及,還能對外征戰?” “就是,要我說,現在就該殺到真葉朝去,叫那群畜牲血債血償。” ...... 阮刑默默嘆息,他能做的隻有這些,算是對自己的交代。 這幾日,畫麵終於又來了。 每當他閉眼,小鎮居民臨死前的絕望慘叫都會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映,仿佛時刻在敲擊他的良心,讓他十分愧疚不安,疲憊不已。 這三日他縱橫數千裡,殺戮真葉朝兇人數百人,總算能稍稍平復心中的愧疚感。 說來也怪,同樣是畫麵,之前的畫麵可以交流溝通,這次的畫麵格外機械和頑固,對他的喊話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一個勁產生負麵情緒,把他往暴躁方向牽引,這也是他這幾日不斷殺戮的原因之一。 好在經過數日折騰,那畫麵有所動搖,不會一閉眼就立刻出現。 此時聽著鋪子內居民議論,阮刑感覺那畫麵動搖的越來越厲害,迅速變得稀薄。 沒多久,阮刑神情一鬆,冷峻的臉龐難得柔和了一些。 此時,旁邊一個青年胳膊肘碰了碰阮刑,興奮說道。 “哎,兄弟,聽到這消息解氣吧?” 阮刑一愣,點了點頭。 那青年眉飛色舞說道: “要是知道是誰出手教訓真葉朝那幫畜牲,我定要每年給他燒支高香祈福。” 阮刑又點了點頭。 店內其他食客聽到紛紛說道: “就是,保佑那前輩高人長命百歲。” “就是,該殺就得殺,我們可不怕真葉朝報復。” “大不了跟他們同歸於盡,怕個屁!” “吃完豆漿我就去報名參加城防軍,跟他們狠狠打一架。” “哈哈哈,我正想去,等會一起走。” ...... 阮刑低頭喝著豆漿,感覺一股股莫名暖意在心尖流淌。 那些暖意經過晃動的畫麵,畫麵仿佛終於原諒他一般,自行崩潰瓦解開來。 此時心中一陣舒暢,仿佛有道枷鎖徹底打開,讓他如魚得水,終於恢復自由自在。 感知能力再次提升了,雖然不多,能感覺到思緒有所加快,應該能多運行四五道元氣。 阮刑眉頭一展,喜不自禁。 真是條條大道通羅馬,此畫非彼畫,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喝完豆漿,步入城中。 阮刑準備買一柄更好的寶刀,上次買的樸刀又砍鈍了。 安邊城。 一大片民居巷子幾乎夷為平地,還有高手在裡麵廝殺,巨響不停,沙石飛濺,塵土飛揚,十分危險。 煙塵之地,數十神道教弟子和馭獸門弟子打成一片,還有幾個佛帝教的和尚在一旁掠陣,免得碎石飛太遠,傷及無辜。 神道教弟子大部分使劍,劍技如行雲流水,出神入化,招招奇險無比,廝殺經驗豐富。 馭獸門弟子大部分身材高大,擅長使大刀,一力降十會,很輕易便將刺來長劍蕩開。 兩方打得難分難解,神道教忌憚馭獸門符籙,不敢和馭獸門弟子過於靠近。 馭獸門精英弟子胡三看了看遠處,越來越多高手匯集而來,心中焦急,喝道。 “我真的拿了前輩遺落之物就走,絕不傷一個人。” 神道教弟子楚楓冷笑道: “一個大前輩竟然到這種地方如廁,你當我傻,嘿嘿,你還是想想今日能不能脫身吧。” 胡三說道: “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隻拿一個袋子就走,若有違反,天打五雷轟。” 楚楓冷冷說道: “什麼袋子值得你們如此興師動眾,讓楚某猜猜,不會是你們馭獸門門主遺詔吧。” 胡三大怒道: “小子,我們門主與天同壽,與日月同輝,非你們這些騙子宗門所能比。” 楚楓說道: “真是無知無畏,竟敢和天同壽,也不怕天上降個大雷,把他打死。” 胡三又看了看周圍,語氣一軟,說道: “今日還請行個方便,來日胡某必定加倍奉還,如何?” 楚楓說道: “行個方便?今天來了就不用走了,你們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今天必把你們都留下。” 胡三喝道: “優勝劣汰,乃萬物生存法則,強者遷就弱者,你們已誤入歧途而不自知,如果你非要魚死網破,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胡某成全你們。” 說罷,胡三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顏色火紅,似乎蘊含威力極大的力量在其中。 楚楓向旁邊躍開,喝道: “大家小心,這家夥要放火了。” 戰場陡然擴大,還在和馭獸門廝殺的神道教弟子紛紛躍離此處,其他馭獸門弟子紛紛追上前,省的神道教弟子使出遠攻弩箭。 胡三咬牙切齒,說道: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否則,胡某毀了這座城。” 此時,遠處出現一道身影,身披道袍,道貌岸然。 神道教執事周子然幽幽說道: “你倒是試試。” 周子然是先天初期修為,比在場廝殺的兩教弟子高一大階,有他在,馭獸門絕不可能得逞。 神道教弟子神情大振。 就在此時,又一道身影出現在另一側遠處。 此人身穿黃袍,身材高大,是馭獸門執事鼠橫,也是先天初期修為。 鼠橫翁聲說道: “你們神道教就會以大欺小,有本事我們較量較量。” 胡三目中一喜,神情放鬆下來,若能省一張符紙最好不過。 周子然皺眉,看了看場中仍舊屹立不倒的茅房,說道: “連你都來了,看來茅房中的袋子非同小可啊。” 鼠橫嘴角一抽,豈止非同小可,門主他們就躲在遠處呢。 不一會,周子然和鼠橫也打在一起,廢墟轉眼擴大數倍。 此時城中軍士紛紛出動,挨家挨戶將周圍居民勸走,省的萬一戰事擴大,殃及魚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