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尾村。 和過去變化倒是不大,隻不過受六教排擠,氣氛有些低迷。 元老會冷清異常,除了一些八姓元老還在,大部分元老已經不在了,就剩下的這些元老也無所事事,畢竟雙城已經和他們無太大關係,如今他們最主要的事情便是修煉。 後院偏堂,孔敏正看著書,似乎十分閑情逸致,隻有從他偶爾流露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既然這麼有空,怎麼不好好修煉?” 陡然,堂內響起了揶揄的聲音。 孔敏猛地抬頭,果然發現阮刑坐在他對麵。 乍一看,阮刑雖然和過去沒什麼兩樣,但卻多了一些飄逸氣質,定是這段時間去哪裡修煉突破了。 “嘶!” 孔敏想到什麼,吸了口氣,身形一竄,鬼鬼祟祟朝四周張望。 阮刑說道: “不用看了,就你那修為,能知道他們藏在哪裡?” 六教留了兩名煉氣弟子潛伏在附近,應該就是為了監視他何時回來,阮刑毫不客氣將兩人打暈,此時那兩人正摟抱一起呼呼大睡。 孔敏一愣,神情頹然,回到位置上,說道: “你怎麼才出關。” 阮刑說道: “等你到了這種境界,一次閉關幾年也有可能。” 孔敏迫不及待問出最關心問題: “六教奪了青羊鎮,你甘心?” 阮刑滿不在乎說道: “青羊鎮本來就不是我的,我有什麼不甘心的。” 六教治世不錯,他已經收獲不少功德,再說再次突破後,他發覺濃鬱元氣也不是修煉必要條件,不過多花些時間,因此已經徹底解開心中不平,徹底放下。 孔敏胸脯起伏,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說道: “大家都等著你回來主持公道,你竟如此輕描淡寫,不怕寒了大家的心?” 阮刑說道: “孔敏,人人都盼著佛祖道祖主持公道,他們可曾現身,這天下不是我的,青羊鎮也一樣,六教執掌天下,目前來看還不錯,該放下的要放下,不要執念太深,這天下終究實力為尊,而不是道理為尊,你若沒有震天撼地的本事,將來六教做出什麼違背眾人意願之事,你依舊不能改變什麼,梨城發生那些事並沒有過去太久。” 孔敏神情一凜。 他如何會忘記梨城遭遇,他也是僥幸才逃過一劫。 不過孔敏依舊不死心,喃喃說道: “可是,你也推辭,大家都推辭,天下何時才能真正清明,難道真的隻有成為道祖佛祖,才能為普通人做什麼?” 阮刑說道: “不完全如此,我也行俠仗義,滅過無惡不作的匪寨,隻是我明白,如果不通過治世真正改變大環境,徹底扭轉民生,就隻能治標不治本,等我們不在了,春風吹又生,若無力纜狂瀾的本事,一切都是枉然。” 孔敏說道: “治世?治世有何難,不過進進出出一些數字罷了,隻要官商不聚財,還富於民罷了。” 阮刑問道: “如此簡單?” 孔敏說道: “我每日與元老會算術家討論長久之策,我們發現,自古以來,但凡民不聊生天下大亂,必是天下財富聚集於權勢之巔峰,這規律恒古未變,官商越富,民眾越窮,我們發現,隻要限製財富匯集,民眾自然能得到分潤,所謂治世僅此而已。” 阮刑問道: “那要如何才能打斷財富匯聚之勢?” 孔敏說道: “這還不簡單,增加稅負即可,大富大貴人家必定人丁興旺,我們可收人頭稅,宅子收稅,地收稅,銀票也收稅,聚的越多,稅越多,如同那江海,烈日炎炎,蒸汽騰騰,天道將之挪移以滋補大地。” “有道理。” 阮刑目光淡然。 這道理在前世地球其實就已經明確,隻不過執行異常困難,最終無法執行下去,全球幾大勢力爆發滅世沖突和這也有不小關係,即便爆發沖突後,依舊無法徹底扭轉。 不過阮刑並不打算解釋太多,他的確看重孔敏才能,若孔敏始終堅持他自己的方向,阮刑也不會強求,阮刑也不認為自己就完全是對的,說不定孔敏能走出另一條路呢。 接著兩人又聊了一陣子,阮刑離去,孔敏呆呆望著天空出神。 他以為自己已經說服阮刑,不想阮刑依舊拒絕了他的提議,叮囑他好好修煉,又指了指天空,然後飄然遠去。 “蒸汽?” “天道?” ...... 孔敏百思不得其解,指天是什麼意思。 “天,天外?” 孔敏視線繼續向外探去。 廢棄之地之名已經傳揚開,晝倉域和其他生命星也在傳播,天外還有其他世界。 “難道是說......” 孔敏遲疑。 “光陰轉瞬即逝,百年也不過彈指一揮間,不謀萬世,不足以謀一時,不謀全局,不足以謀一域,現在就應當考慮將來。” 阮刑的話再次在孔敏心中回蕩。 “全局,天外勢力乾預?” 孔敏瞳孔一縮,神情恍然。 過了許久。 “如此簡單的道理,我在梨城就應該想明白,其實由古至今一直便如此,唉。” 孔敏喃喃道,一聲長嘆。 數日後。 阮刑四處遊蕩後來到宣城,這座真武朝邊城又重新變成草原和內地交易重鎮,大批牛羊馬匹在此交易轉運往內地。 各朝之間沒了紛爭,城中沒了大軍,都轉變成普通居民修生養息。 豆漿鋪子換了一個年輕掌櫃,也換了一種味道。 “哎呀,吃習慣了老掌櫃做的味道,總感覺這豆漿不對味。” “老掌櫃磨的漿更細,看這渣渣,頂多隻磨了兩遍。” “這小夥子是老掌櫃的兒子,老掌櫃去草原沒有回來。” “聽說是老掌櫃太仁厚,放了一個牧民小崽子,那小崽子背後插了老掌櫃一刀。” “有些草原崽子還想報仇,哼,惹怒了老子,再殺一遍。” ...... 年輕掌櫃坐在店門口,看著街上的人流發呆,抹了抹眼睛。 普通平民和牧民的仇恨依舊沒有化解開,雖說報了舊仇,但是雙方又產生了更大的仇恨,已算不清誰該恨誰,估計這仇恨短時間內還化解不了,隻有一代代老人逝去,沒有人再提起,這段曠古仇恨才有可能漸漸被掩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阮刑喝了豆漿,離開宣城,在草原中遊蕩起來。 半天後,阮刑出現在一片樹林中。 除了兩個儲物袋和袍子不見,原來丟棄的寶物都被阮刑撿回。 阮刑手中有一支手指長的小劍,如同玩具,輕若無物。 目光凝視,小劍材質細膩致密,晶粒幾乎到了分子級別,因為目力已到極限,無法探究更深層組織結構。 “嗡嗡嗡......” 注入一股靈氣,小劍震顫起來,變得寶氣朦朧,散發的鋒芒讓肌膚隱隱作痛。 “咻!” 疏忽手中的小劍不見,停留在百米外空中。 阮刑神情凜然。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馭物術禦劍,威能果然不俗。 他隻是念頭一動,這劍便去了遠處。 接著阮刑又繼續操控起來,小劍忽快忽慢,在附近飄蕩遊離起來。 臨近天黑,阮刑才將小劍收回。 “嘖嘖!” 經過一番練習,他算是初步掌握了這門術法,也算有了一些鬥法本事。 小劍的速度超過千百米每秒,遠超普通人反應速度,他曾以音波突襲禦獸宗弟子得手,若麵對這小劍,那禦獸宗弟子根本毫無反應便已經死了。 若此時他回到青羊山,以這劍偷襲山裡的六教煉氣士,他們無一能活。 小劍異常堅硬,山體巖石如同豆腐一般不可阻擋。 低調是正確的,天外飛船那麼多,必定有天才在其中,禦獸宗弟子不堪一擊,那些天才才是真正威脅,因此輕易不能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