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裡外一座山穀中。 茍季手中出現一個灰白瓷瓶,屍體迅速縮小進入瓶中。 “嘭!” 隻聽瓷瓶發出沉悶聲響,一縷霧氣自瓶口溢出,赫然是精純的靈氣,轉眼飄散不見。 “簌簌簌......” 茍季將瓶口掉頭一倒,一堆灰黑色碎屑落入下方泥土中,接著他手一伸,瓶口又掉落十幾粒珍珠大小的潔白丸子。 茍季看阮刑一個勁打量瓶子,說道: “這是化屍瓶,既可毀屍滅跡,又可采集修士屍體內的靈氣,一瓶多用,這便是靈氣丸,比下品靈石還精粹一些,吞服後煉化,在外界,這兩樣東西也十分普及,修煉資源有限,物盡其用嘛。” 阮刑和鬼青年悚然一驚,這寶貝竟然能把屍體化為靈氣,挺嚇人。 茍季說道: “你們可別嫌臟,一粒靈氣丸至少值五枚下品靈石,像我們這樣的普通弟子,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一顆下品靈石罷了,在外界,這東西有的是人要,人是你殺的,你說怎麼分吧。” 阮刑當即說道: “我不要,你們分吧。” 在阮刑看來,吸收他人體內的靈氣和吃人沒什麼區別,他連碰都不想碰那東西。 鬼青年斬釘截鐵說道: “我也不要。” 茍季似乎就等著兩人拒絕,也不再勸,美滋滋將靈氣丸放回化屍瓶,又將化屍瓶收回儲物袋中。 接著便是地上的遺物了,阮刑躍躍欲試,正陽門弟子儲物袋裡必定有好東西,說不定有更厲害的功法,到時又可利用一番。 茍季指著地上法袍和儲物袋等一堆物件說道: “這些東西最好先別動,禦獸宗也就罷了,正陽門是七級仙門,門裡有數名金丹老祖,萬一這儲物袋裡藏了什麼追蹤的手段,恐怕麻煩不小。” 這段時間阮刑已將外界宗門和世家勢力劃分等級了解清楚,外界將仙門劃分為九到一級,九級最低,一級最高。 九級便是禦獸宗這樣的宗門,以煉氣弟子為主,築基修士就是老祖。蒼羽門是八級宗門,有一個金丹初期老祖坐鎮,門中核心是築基修士。至於隻有一些煉氣弟子組成的宗門屬於不入流門派。而像修仙聯盟這樣的龐然大物已經超過宗門,不可劃分。 外界也有不少強大世家,甚至商會實力也極其強悍,一點不輸於宗門,其他星域,還有強大的神朝,一言可決無數人生死,真正的呼風喚雨。 禦獸宗還能周旋一番,正陽門目前他萬萬招惹不起。 他絲毫不懷疑茍季所說,對於大勢力而言,做一些粒子排布追蹤也不算難事,外界所謂的煉器宗必定有專門的手段,他不想冒險。 阮刑說道: “改天找個修士來開袋子。” 茍季說道: “最好先就地埋了,說不定內部有什麼法陣觸發。 話音未落。 “嘭!” 阮刑當即一掌將地上物件拍入泥土深處,毫不遲疑。 三人並不急著離去,在這林子裡聊了起來。 鬼青年名趙席安,離開徽城後,這兩年一直悄悄在人間遊走,見識了無數奇景和人情世故,躲過不少修仙聯盟和隱世家族的修士追殺,隨著天下大變,強大的修士越來越多,環境對他越來越不利,他便想返回故裡潛修,不料在回來路上清理了幾頭鬼物後,竟然被龔筱盯上,趙席安自知不是龔筱對手,仗著小甕可以隱匿氣息一路逃到了這座小城,不想依舊沒有逃脫。 在城北被堵住後,趙席安原以為終究免不了一場大戰,不想阮刑橫空出世,並且輕而易舉替他解決了當前難題。 趙席安感嘆道: “鬼道艱難,我時常感覺自己要堅持不下去了,真想轉世算了。” 阮刑說道: “不要輕易放棄,既然世間有鬼道,必然也是一條通天大道,鬼道有鬼道的難,其他道也一樣,做鬼也挺好,可以隨意變大變小,來無影去無蹤,嘿嘿。” 趙席安說道: “的確如此,但行動也大大受限,過熱的地方不能去,雷雨天必須躲好,另外總得小心一些不懷好意的修士。” 茍季見趙席安看他,吭哧說道: “你現在還算幸運,若在外界,鬼道和魔道等同,幾乎人人喊打,處境更難。” 阮刑說道: “為何外界容不下鬼道?” 茍季皺眉說道: “鬼道修士擅長迷魂,拘魂,很多魔道秘法就是脫胎於鬼道,不僅僅是人族,各族都十分忌憚,此外,不少鬼道修士為非作歹,叫鬼道臭名遠揚。” 阮刑問道: “難道鬼道就沒有可取之處?” 茍季沉吟,說道: “那自然是有的,鬼道修士擅長治療魂傷,還可溝通陰陽,一些大勢力還會專門豢養鬼道修士,以應對不時之需。” 阮刑撇了撇嘴,說道: “我看隻是你們這些低階弟子技不如人,對鬼道修士有意見,才會將那般詆毀。” 茍季氣得七竅生煙,嚷嚷說道: “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若無我們在這世間清除厲鬼,你以為這廢棄之地多久能變成鬼域?” 阮刑說道: “有鬼自然有修士,難道真能變成鬼域。” 茍季冷笑道: “那是你孤陋寡聞,星空中淪為鬼域的地方可不少。” 趙席安苦笑道: “兩位不必爭執,我也就發一發牢騷,讓兩位起矛盾可非趙某本意。” 阮刑正思考剛剛茍季的話,問道: “這麼說,星空中還有戰爭?” 茍季好聲沒好氣說道: “怎麼可能沒有,宇宙這麼大,萬族林立,總有紛爭。” 阮刑道歉道: “的確是我眼界小了,不過也證明鬼道的確屬於大道,否則他們如何能屹立星空。” 茍季愣了愣,說道: “他們也不是完全依靠自己之力,聽說他們和其他生靈有合作,總之,修仙聯盟也將他們視為眼中釘,時常發起討伐。” 阮刑大感好奇,不停詢問起來。 趙席安也聽得極其認真,不時插上幾嘴。 茍季不過普通煉氣弟子,大部分信息都是道聽途說而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屢屢被兩人問倒,支支吾吾,窮於應付,盡管如此,茍季依舊耐心解釋,因為他發覺,自己竟也受益匪淺,許多想不透和沒想到的都得到各種答案。 小半天後,三人決定離開這座林子,分道揚鑣。 臨別之際,趙席安傳音說道: “邢捕頭,我曾偷偷聽隱世家族修士議論,六教高手去蒼羽門後,處境十分不堪,不僅缺乏丹藥,還被刻意刁難打壓,邢捕頭還是小心一些,不能輕信他們。” 阮刑無奈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外界不想讓廢棄之地變強,自然不會讓那些外出祖師真正崛起,打壓是必然的。” 這兩年他聽到不少關於六教老祖去了外界的遭遇傳聞,阮刑並未認為太過異常,六教宿老都是各方麵的拔尖人才,蒼羽門若是任由他們成長,或許不用太久,不說是否會被這些人把持宗門,至少一定權柄是有的,可是那麼多年,外界並沒有給這裡什麼支持,原本阮刑猜想或許是外界需要封鎖這裡的消息,可現在看來,外界對廢棄之地的天才極盡可能打壓,之前六教實力太低,修仙聯盟和隱世家族修士也懶得將一些消息傳給六教。 趙席安嘆了口氣,說道: “若是六教知道他們祖師遭遇何等磨難,會如何看待蒼羽門。” 阮刑說道: “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讓他們自己選吧。” 茍季見這兩人眉來眼去,又是在偷偷傳音,翻著白眼別過頭去。 不一會三人離開樹林,趙席安繼續返回徽城,阮刑和茍季繼續前往下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