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觀。 如今的斜月觀已是周圍百裡有名的大觀,山中樓宇殿堂連綿,觀內各種廂房大殿數十座,有道士數百人,其中先天高手十數人,已然成勢。 道觀平日香火不絕,不論是斬妖除魔,還是附近有不平事,信眾都會上山訴說一番,興許是一些事莫名其妙被解決,因此道觀靈驗的名聲越傳越廣。 一座偏殿,茍季正在接待來客。 茍季發福不少,這十年 此時茍季懷中抱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孩童小臉圓潤,和茍季十分相像,一點也不怕生,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來人。 來客正是杜青,當初令茍季去草原的副管事。 杜青神情無奈,修仙聯盟修士少有人在這廢棄之地娶親生子,這茍季真是不走尋常路,也難怪,當初有人讓他進入真葉朝,就是打著讓他死在那裡的念頭,誰知道茍季居然懂得變通,在這裡一躲就是十年,修為還奇高,似乎已經到了煉氣後期門檻,難怪能將周邊一些事擺平。 杜青說道: “你脫離崗位十年,聯盟並未打算追究,此次回青羊山助靈脈凝聚,你不僅可以趁機破入煉氣後期,一旦靈脈凝聚成功,憑借功德,破入築基也不是大問題,此外還可獲取不菲貢獻點,一舉多得。” 茍季坦然說道: “好處的確不少,不過我聽說那山裡毒蟲實力不下於煉氣士,甚至可能有築基實力毒蟲,已有不少修士負重傷,我如今帶著一家老小,實在不想再廝殺了。” 杜青說道: “當初的確有人想對你不利,我和管事也是被其蒙蔽,索性你不僅完好無損,實力還有精進,當初那幾個擠破頭擠進武南郡的,反而下場都不太好,你就不要再介懷了,如今聯盟需要,還是不要推辭,畢竟聯盟才是我等的安身立命所在啊。” 茍季目中一陣意動。 當初他也是想盡辦法,擠破了腦袋才進入修仙聯盟,從此擺脫了散修身份,過了一段揚眉吐氣的安穩日子,若可以,他的確不想再做散修,何況他不考慮自己,也得為自己的孩子將來考慮。 此時,懷中孩童說道: “爹爹不去,那裡危險。” “嗯嗯,爹爹,我們就在這裡吧,哪也不去。” 茍季心中一緊,咬牙說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多謝管事好意,茍季還是不去了,這聯盟身份,不要也罷。” 杜青又勸說一陣,見茍季執意堅持,隻能失望離去。 不一會,孩童外出玩耍,茍季也離開偏殿。 道觀後山一處山坳。 山坳中有一座普通小院,院子有三間房,堂屋,廂房,廚房,曾凹字形排列。 院旁有一塊菜地和一個池塘,池塘邊種了一些果樹,菜地中鬱鬱蔥蔥,池塘內魚群悠哉,果樹上果子豐碩。 正堂屋中,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道袍男子正在翻閱買來的古籍。 這名道袍男子就是阮刑,過去十年,相貌似乎也變老了一些,身上散發著衰老的氣息。 十年潛修,阮刑陸續通開五臟位置的第二層穴道經脈,打通經脈十一條,穴道二百多枚。 打開五臟第二層經脈穴道後,幾乎完全將修為隱去了,即便有人探查他的丹田,也找不到任何靈氣。 且五臟第二層經脈穴道打開後,似乎可以凝聚比靈氣更深一層的東西,隻不過以他的意識強度還無法完成,但也令他的靈氣凝煉數倍。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如今表麵他修為未漲,但是實力卻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平日他仍以普通人示人,甚至還讓相貌自然衰老一些。 一道身影落入院中,正是茍季到來。 茍季一看阮刑,目中奇異之色一閃而逝,雖說他如今實力大漲,可他知道自己絕不是阮刑對手,阮刑給他的危險感覺已經不下於外界的築基修士了,真不知道阮刑是如何修煉的。 修為都這麼高了,還隱藏在這裡,不知道圖什麼。 不等茍季開口,阮刑說道: “山裡的毒蟲無窮無盡,毒蟲思維簡單,不會有那麼多顧慮,等凝聚靈脈到了關鍵時刻,毒蟲蜂擁而來吞噬靈氣,恐怕到時要用人命來填。” 茍季對此習以為常,阮刑的耳力他是領教了的,如今他和春花做點什麼,至少得去二十裡外。 茍季一屁股坐下,說道: “我要是恢復聯盟身份,不是對你更有好處?” 阮刑說道: “有什麼好處?萬一你死了,以後我替你照顧媳婦和兩個孩子?” 茍季嘴角一抽,說道: “我一去,肯定能突破煉氣後期,說不定立下大功。” 阮刑說道: “他們肯定還會來勸,你若想去就去,我又沒攔著。” 茍季搖頭晃腦說道: “去了肯定被那些人指使來指使去,算了,我還是守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來的快活,俗話說,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阮刑繼續看著古籍。 茍季好奇問道: “你如今到底什麼修為?” 阮刑繼續觀看,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茍季撇了撇嘴,自嘲說道: “哼,不說就不說,就我這資質,也練不了太高深的功法。” 阮刑喃喃說道: “多讀書吧,說不定哪天無師自通了呢。” 茍季臉一垮,說道: “你說的輕巧,若功法有那麼好領悟,天下到處都是至強者了。” 阮刑繼續看書籍,說道: “聽說上古就是這樣。” 茍季不可置否說道: “上古聖人坐而論道,哪像現在這樣,敝帚自珍。” 阮刑抬頭看了看茍季,說道: “傳聞有人升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先殺光下界一切和他有關聯之人,我如今算是深有體會。” 茍季縮了縮脖子,說道: “罪孽多起來了?” 阮刑繼續看書,說道: “是多了。” 茍季嚷嚷說道: “當初就不該把功法傳的到處都是,你又不出麵,能指望那些人乾什麼,到最後,可不一個勁給你造孽麼。” 阮刑說道: “是我失算了。” 茍季暗暗嘀咕,你失算的還少麼,接著再也不提功法的事。 茍季問道: “你說,他們能成麼?” 阮刑回道: “不知道。” 茍季說道: “聽說,聚脈之法耗費巨大,甚至超過功德給的好處,如果不成,他們費那勁乾什麼。” 阮刑說道: “打鐵還要自身硬,安心修煉吧,若沒有一身實力,怎麼也是枉然。” 茍季愁眉苦臉道: “這不是資質太差麼,我也就這點實力,變數真來了,還不是被人碾壓,若能提前做好準備,說不定將來能少一些事。” 阮刑看了看茍季,說道: “你若真想回修仙聯盟,那就回去吧,我去其他地方就是。” 茍季臉一苦。 他是真想回去了,阮刑實力雖強,也隻是孤家寡人,和外界大勢力相比,差的太遠,如今他上有老下有小,得有所依靠,阮刑自顧不暇,肯定靠不住。 “你繼續看吧,我走了。” 過了一會,茍季實在無聊,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