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姚城內依舊喧囂。 通道打開,外界聯盟修士出現的消息傳開了。 街頭巷尾到處議論紛紛,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即將開啟。 “哼,不得修仙,必須外出,必須銷毀,必須交出阮刑,好霸道的修仙聯盟。” “屠戮恒武大陸數十次,簡直喪心病狂。” “這算什麼修仙聯盟,狗屁不是。” “走,我們去青羊山,必不能讓修仙聯盟得逞。” ...... 外麵熱熱鬧鬧,書館後院異常安靜。 屋內。 陸雪姬說道: “既然要裝,就得按照凡俗來。” 阮刑辯解道: “凡俗中也有夫妻分床睡,你睡隔壁屋吧。” 陸雪姬雖說化成老嫗,依舊給阮刑驚心動魄的感覺,而且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這種感覺休想化解。 陸雪姬瞥了瞥阮刑,說道: “都一把年紀了,還害什麼臊。” 阮刑腦海中,陸雪姬可不是老嫗,而是一副風情萬種模樣,那一瞥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阮刑有些羞惱,卻無法反駁,漲紅著臉說道: “那我去隔壁。” 陸雪姬手一張,攔在屋門口,目光揶揄,說道: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可沒聽錯。” 阮刑往後一躲,苦著臉,這是何苦來哉。 最終阮刑再次答應任由陸雪姬住多長時間,才未被繼續攔在屋中。 關了屋門,陸雪姬變得滿臉通紅,暗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過了一會恢復平靜,又愁苦起來。 人生經歷這種大變,她也隻能應付到這種程度了,至於以後會如何,已不是她能掌控。 阮刑則在屋中翻書不已,不斷以聖賢道理洗刷心中印象。 對於他來說,寧願鬼物住到心裡,也不願意看到那副麵孔,那怎是凡間應有的容貌。 這幾乎不是他能抵抗的。 這算是某種程度的降維打擊麼。 阮刑苦笑不已。 第二日。 左鄰右舍都知道館主的婆娘找上門來了,是個厲害的婆娘,難怪館主要躲到這裡。 一幫書生再次聚集書館,原本準備高談闊論,被館主媳婦吸引。 “老先生,原來你有夫人,哎呀,原來我還打算介紹我三嬸給你呢。” “老先生,你乾嘛老躲著大娘,大娘敢打老先生?” “老先生這就不對了,糟糠之妻不可棄,你應當勇於承擔。” “要不老先生再娶一個,讓她們鬥起來,這樣老先生才能真正自由。” ...... 書生們正說著,一個抹了胭脂的老嫗扭著粗腰走進大堂,手上端著一盤糖水。 陸雪姬大笑道: “哈哈哈,來,小後生,喝點糖水潤潤喉,大娘可喜歡聽你們說話了。” 書生們一臉尬笑,那胭脂,那口紅,塗的也太嚇人了,數條街都找不出幾個這樣的。 阮刑乾脆將聖賢書捂在臉上,心臟砰砰直跳,還是不敢看吶。 糖水煮的真是好。 喝了糖水的書生也不嫌棄大娘人醜了,都贊口不絕起來。 “哎呀,大娘這手藝,足以開一間糖水鋪了。” “大娘要是開糖水鋪,生意肯定好著。” “這糖水,滿城找不到第二家能做,恐怕郡城都找不到。” ...... 陸雪姬小小得意了一回,這糖水秘法自然不簡單,雖說少了絕大部分配料,但是憑借其煮法,口味依舊冠絕。 “哼,還敢嫌棄老娘!” 陸雪姬輕輕擰了擰阮刑耳朵,扭著腰肢去了後院。 阮刑哆嗦了一陣,看了看後門方向,一臉餘悸。 這一擰可差點要了他的老命,靈氣都快壓製不住了。 美人的威力這麼大麼。 書生們大笑道: “哈哈哈,老先生果然懼內。” “老先生,大娘沒那麼可怕。” “能娶著大能,也算老先生福氣。” 阮刑使勁翻白眼,這些愣頭青懂個屁。 都說紅顏禍水,他可算見識到了。 就這種容貌,若是出現在凡間,那不得屍山血海。 禍國殃民。 這娘們到哪裡都要惹出一堆風波。 保不齊青桐派滅門不是因為什麼吳鳳奇,可能就是有人看上了她的容貌,就跟當時吳鳳奇一樣。 阮刑一陣愁眉苦臉,這算是紅塵洗煉麼,別生出心魔來。 傍晚,書館關門。 兩人在廚房中吃飯。 陸雪姬已能自如咽下普通食物了,適應的極快。 反倒是阮刑扭扭捏捏,還未擺脫容貌陰影。 陸雪姬傳音道: “最近可有看天工造器。” 阮刑難得神色一正,傳音回道: “正在看,怎麼了?” 陸雪姬取出一個儲物袋,說道: “這是師傅以前給的,外人並不知曉,將追蹤法陣解了,這儲物袋就真正是你的了。” 阮刑意識一掃,竟然有近十個立方大小,興奮道: “不錯不錯。” 空間這麼大的儲物袋十分難得,在外界也算寶物。 天工造器他已經涉獵頗深,如今正缺儲物袋嘗試一番,真是瞌睡送枕頭。 把玩了好一會,阮刑才把儲物袋放入懷中。 陸雪姬心中稍稍一鬆,若有所思。 飯後,兩人如凡人一般洗漱,泡腳。 陸雪姬終於下了決心,傳音道: “要不,我們結為道侶吧。” 蚊子般的聲音落在阮刑耳中猶如晴天霹靂,阮刑半響才回過神來,說道: “為何?” 陸雪姬漲紅著臉,低著頭解釋道: “你我若無氣息相交,經驗豐富之人一看就知道是假扮,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而且你好像也心不在焉,容易出紕漏。” 阮刑苦著臉說道: “要不咱們演鄰居?” 陸雪姬詫異,說道: “你為什麼要怕我,你的實力不比我弱,你是怕紅顏禍水?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怕,你怕什麼?” 阮刑被說中心事,無奈說道: “我不過乞丐出身,門不登,戶不對,莫要再開玩笑了。” 陸雪姬目光奇異,說道: “這並非玩笑,我如今也成了孤家寡人,不能晉入築基,數十年後人老珠黃,最終一杯黃土罷了,再說修士當順心意,你明明想要,為何要拒絕,不怕念念不忘,起心魔?” 阮刑一怔,最後無奈說道: “世事無常,說不定將來還有轉機,切莫因為一時之計做這種決定。” 陸雪姬說道: “我是修士,自然想清楚了,不管有什麼轉機,我都要與你結為道侶,你呢?還有什麼其他顧慮?” 阮刑心頭亂竄,暗暗嘀咕莫不是她在草原裡待了一些年,粘上了草原女子爽快果敢的性格,這般直截了當。 迎著陸雪姬探尋目光,阮刑硬著頭皮說道: “我,我是怕你將來後悔。” 陸雪姬鬆了口氣,斬釘截鐵說道: “不會,我早就開始注意你了,肯定不會後悔。” 阮刑心中納悶無比,要不是受茍季那廝夜夜笙歌影響,自己肯定一口乾脆回絕。 不管陸雪姬是何意圖,現在的他是拒絕不了了。 人果然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