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束強光打在張塵臉上,刺眼的強光使得他睜不開眼睛。 桌子對麵,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注視著他,戴著口罩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張塵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眼神不自覺地瞥向別處。 “姓名。” “張塵。” “性別。” “男。” “學歷。” “本科大學。” 醫生一邊問著問題一邊做著記錄,最後,他收起鋼筆,目光死死盯住對麵俊逸的少年,緩緩問道: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麼?” 張塵聞言眉頭一挑,“我知道,你們懷疑我殺了人,所以把我抓到了派出所審訊,現在又懷疑我腦子有問題。” 他突然不耐煩的站了起來,指著醫生的鼻子說道:“所以我說,你們證據不足就不要亂抓人,我隨時可以去告你們,人民警察為人民服務,我現在對你們的服務態度很不滿意。” “還有,既然都審問完了,我可以走了嗎?我妹還在外麵等我回家吃飯呢?” 誰料醫生根本就沒有挽留的意思,眸中閃過莫名的光芒,點點頭,道:“你可以走了。” 張塵略感驚訝,本來他已經做好了在這裡過夜的準備,沒想到派出所這麼輕易就放他走了。他也不做停留,拿起外套快速離開審訊室。 派出所外,一位身形嬌小,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不停地向外張望,她撲閃著大眼睛,眼中滿是擔憂,門口的保安大爺見狀也是心疼,這麼冷的天,這個女娃子還要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外麵等她哥。 他打開保安室的門,滿是心疼的說道:“小姑娘,快點進來吧,你哥一時半會是不會出來的。”保安大爺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水放在女孩麵前。 “姑娘把水喝了吧,天氣冷,暖暖身子。” 女孩感激的接過熱水,冰涼的雙手有了一絲暖意。 “謝謝大爺。” 保安大爺慈祥的笑了笑,看著麵前這女娃子精致的麵孔,眼中流露出傷感的神色。 “我也有個女兒,她現在估計也和你差不多高。” 女孩聽完也是一陣傷感,“對不起大爺,你是不是想了您女兒了。” 大爺點起一根煙,惆悵的說道:“是啊,我倆好久沒見了......” 說完,他又倒了一杯熱水給女孩,“快喝吧,喝完了身子就暖了。” “嗯。”女孩感激的看著保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突然,她看向窗外,眼中流露出驚喜的神色。 “太好了,我哥出來了!” 女孩放下水杯,推開保安室的門向張塵沖過去,一把撲進他的懷裡,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女孩紅著眼眶看著張塵。 “哥,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那幫警察根本就是亂抓人,我哥明明什麼也沒做。” 張塵蹲下身子耐心的幫女孩擦去眼淚,將外套套在他身上,拉起她的手向大門外走去。 “好了,別擔心了,我這不沒事麼。回家讓媽看見了還以為我又欺負你了呢。” 女孩破涕為笑,緊緊牽住張塵溫暖的大手,一蹦一跳的向門外走去。路過保安室,大爺走了出來,朝他們兩個打了打招呼。 “路上的時候注意安全。” “知道了。” 女孩笑著朝大爺招招手。 張塵順著女孩的目光看過去,目光怪異。 月光之下,派出所外的保安室破舊不堪,屋頂早已不在,隻有一杯水還放在桌子上,還冒著陣陣熱氣。 兄妹二人走在鄉間夜晚的小路上,月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撒在地麵上,猶如鋪上了一層銀毯,月影斑駁,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看上去宛如夢境一般。 “哥,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女孩問道。 張塵哼著小曲悠哉遊哉地走著,“嗯---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吃我給你做的炒飯了吧?” “才不是。”少女埋怨地看了一眼張塵,“你做的炒飯難吃死了。”她看了看地上的月光,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她緩緩開口說道:“我想像童話裡的公主一樣,能穿上一件用月光織成的裙子,然後在月下翩翩起舞。” 說著,女孩放開張塵的手,自顧自地跑在前麵,張開雙臂翩然起舞,皎白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張塵看得癡了,妹妹張若曦此刻就像月上的仙女一般美麗動人。 張若曦看著張塵的目光,臉蛋紅撲撲的,她小聲開口道:“哥,我好看嗎?” 張塵情不自禁的點點頭,“好看,真的是太好看了。” 星光點點,二人順著道路走到村口,隻見村口圍滿了許多村民,他們手裡都拿著一個手電筒,好像是在防備著什麼。 張塵疑惑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一臉疑惑,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高聲喊道:“三叔,三叔我們在這。” 村民中,一個身穿白色大汗衫,戴著一個繡著紅色五角星的帽子的老漢轉過頭,他麵色黝黑,臉上滿是歲月的皺紋與滄桑。當老漢看到二人時,頓時一陣欣喜的走了過去。 “太好了,張娃子你沒事,警察沒拿你怎麼樣吧?”三叔關切地問道。 張塵笑了笑,“沒事,我又沒犯什麼事,他們把我抓過去也隻是浪費時間。” 三叔聞言頓時放鬆了下來,拍了拍張塵的肩膀,“回家吧,鎖好門,大晚上不要出來亂跑。”張塵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問道:“三叔,村裡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三叔連忙搖頭,“沒什麼,趕緊回家吧。” “三叔,有什麼事你就說吧,這麼多人聚在村口肯定是出事了。”張塵一臉嚴肅的說著。 三叔見狀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色,他開口說道:“最近村裡總是莫名其妙的丟小孩子,尤其是女娃最多。就在今天晚上,隔壁張寡婦家的女兒就丟了,張寡婦說她親眼看見是一個全身長滿毛的怪物把她女兒給吃了。現在大家正在找呢,保不準是周圍山上的狼把她女兒給拖走了。” 張塵聞言鄭重地點點頭,對三叔說道:“三叔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若曦,我們回家。” 說完,他拉著妹妹的手飛快地向家的方向跑去。 三叔一臉凝重地看著離去的張塵,眸光閃爍,仿佛在思考著什麼。周圍的村民打著手電四處尋找,不斷高聲喊著張寡婦家女兒的名字。 兄妹二人來到家門口。 張家是一個小泥房,外加一圈土墻圍成的一個小院子,院中臥著一條大黃狗。 大黃狗察覺到有人進到院子中,立即站起身呲牙咧嘴的朝二人叫了起來。張若曦連忙朝大黃狗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大黃,是我們,別叫了。”張塵不耐煩的踢了一腳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黃瞬間安靜了下來,匍匐著身子看著兄妹二人,身體微微顫抖。 門口掛著一盞燈籠,是張母怕兄妹二人在夜裡迷路特地掛的,屋內聽到動靜的張母連忙跑了出來,看見是自己的兩個孩子頓時把他們兩個拉進屋,把門給鎖起來。 “大晚上在外麵瞎跑什麼,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危險麼?”張母責備著二人,張若曦低著頭不敢說話,小手拉著張塵的衣角。 “媽,我們這不回來了嗎,又沒啥事。”張塵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怎麼,你還想出什麼事嗎?”張母聞言立即揪住張塵的耳朵,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扭轉。 張塵瞬間屈服,連忙求饒道:“好好好,媽我知道錯了,輕點輕點。” 張母也是連忙放下手,有些後悔的看著張塵,再怎麼說張塵也是她的肉,如果在外麵出了事她不得心疼死。 “餓了嗎,要吃飯嗎?飯菜都在鍋裡燉著。”張母關切地問道。 “媽我不吃了,有點困。”張塵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地朝房間內走去。 莫名的困意席卷上來,張塵很快便沉沉睡去。 安靜的房間內,妹妹張若曦不知何時站在房間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張塵,窗外的月光灑進來,映照著她透明的身體。張若曦緩緩坐到床邊,眼裡滿是憂傷。 房子外,一聲聲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那是村民們在找張寡婦家的女兒,高呼聲回蕩在村子裡,田野裡,山裡,還有張塵的房間裡。 “若曦娃子,你在哪?” “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