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秦月娘:他這樣是考不上舉人的!(1 / 1)

轟隆隆!   五輛平板馬車,在不太寬敞的道路上行駛著。   茜梅終究沒有跟來,蘇陽也不會帶著她,萬一秦月娘認為,蘇陽有意誘拐她丫鬟的話,那就不好了。   這路麵雖經過夯實,但前兩天那場大雪融化成水之後,滲透進路麵,有些泥濘,馬車行走起來有些困難。   好在問題不大……   約一個時辰後,縣城已遙遙在望。   蘇陽所屬的縣,名字叫做“寧海縣”,因縣城臨海,附近駐紮著一支水軍,所以寧海縣的規格比較高,是一個“上縣”。   進入縣城後,蘇陽直接開啟掃貨模式。   他先是光顧了幾大書鋪,將各種與科舉相關的,尤其是各種講解策論的書籍每樣都購買了一本。   幾個書鋪轉下來,他已購買了整整兩個平板馬車的書!堆成了兩座小山包!路人們見狀都驚嘆不已。   接著,蘇陽又采買了山楂、葵花籽等原材料,以及一應工具、器物等等,這些一共裝了三大馬車。   采買完所有物資後,時間正好來到午時飯點,蘇陽便帶著車夫們下館子,大吃了一頓,飯後啟程回家。   回到家,卸完貨,送走那五位車夫後,蘇陽將所有物資都盤點一遍,確定沒有問題。   接著又計算今天的花銷——   五大車物資,加上吃飯的錢,總共的花費在三十兩左右……至此,他的總資產還剩下195兩。   這時,距晚上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蘇陽閑著也是閑著,便開始著手製作冰糖葫蘆與炒瓜子。   ……   隔壁。   山居別墅   書房。   秦月娘端坐書案之後,桌上擺著一冊前朝史書,她的視線雖落在史書之上,但豎起的耳朵卻在聽取茜梅的稟報。   隻聽茜梅說:   “蘇公子回來了,五輛平板馬車都裝滿了貨物,其中有兩輛全都是書籍,堆了三尺那麼高,看起來像是兩座小山包!”   秦月娘聽了這話,不覺抬頭看著茜梅,眼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解:   “你是說,蘇公子這次去縣城,竟購買了兩大平板馬車的書籍?而且都堆了三尺那麼高?這得多少本啊!”   “是的,據車夫們所說,那些書就是他們幫忙搬上車的,而且一路上都有人對此嘖嘖稱奇呢。”   秦月娘的麵色快速恢復平靜,視線重新落在那史書之上,語氣中略有欣慰,道:   “多讀書,總歸是好事,隻是……他一下子弄那麼多書,他看得完麼?該不會是買來做樣子的吧?”   映雪忽然開口說:“對蘇公子來說,這是一條正路。”   秦月娘緩緩翻過一頁史書,對此表示贊同:“說得也是。”   茜梅卻插了一嘴:“我倒是覺得,蘇公子應該是為了迎娶小姐,所以才如此努力,不惜買來那麼多書。”   秦月娘抿了抿唇,對此不置可否,這時她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蘇公子不是借了五輛平板馬車麼?其中兩輛裝了書籍,那麼其他三輛呢?又裝了什麼?”   “據說是山楂、葵花籽,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茜梅如實答道。   “他采買這些……莫不是為了做他所謂的小生意?”秦月娘抬眸,眼中浮現出一絲了然之色。   “應該是的。”茜梅點頭。   秦月娘輕聲一笑:   “你之前說,蘇公子購買了兩大平板馬車的書籍,我還以為他要發憤圖強呢。”   “但現在看來,多半隻是為了做做樣子。”   “距下一次鄉試,還有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就算他不吃不喝,也看不完兩大車的書,更不用說他還要將心思花在小生意上麵。”   “難啊!他這樣是考不上舉人的!”   “……”   秦月娘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後,再次將視線落在那冊史書之上,認真閱讀起來。   書房中安靜一會兒,茜梅終究是沒忍住,試探性問道:“小姐,蘇公子這次要做的小生意,是兩種全新的小吃,我想過去瞧瞧。”   映雪聽了這話,心中也有些意動,之前蘇陽鼓搗出來的紅糖,她可是愛不釋嘴。   秦月娘則頓了頓,抬頭看著茜梅: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蘇公子要麼一心溫書,在下次的鄉試中大放異彩,要麼專心做生意,將書本放在一邊。”   “但他現在竟要兩手抓,既要科舉,又要兼顧生意,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兩頭不討好,以至一事無成。”   “所以,蘇公子鼓搗的小吃……我不太看好,為避免蘇公子今後尷尬,你還是別去了吧。”   茜梅著實不願放棄“提前品嘗”的機會,因而反駁道:   “可是小姐,蘇公子前次鼓搗出來的紅糖,不僅好吃,而且還能治病,憑此已足以說明蘇公子在小吃方麵的天賦。”   秦月娘小手掩卷,微微一笑:   “傻丫頭,你莫非忘了,蘇公子後來不是說,那‘坐熱石凳’之法,還有飲用紅糖薑茶之法,都得自一本散佚的古書麼?”   “也就是說,那紅糖並非蘇公子獨自鼓搗而出,具體的方法步驟,應得自那本散佚的古書。”   “蘇公子不僅治好了我的病痛,現在還要為我做按摩,我們應該為他考慮,不能讓他尷尬。”   “所以,你還是不要去了,這男人啊,最怕在女人麵前失敗、丟臉!”   “……”   映雪聽了這番話,暗暗覺得有理,於是打消掉去蘇陽家“探視”、“幫忙”、“提前品嘗”的想法。   茜梅被駁得啞口無言,口中也就隻得稱“是”。   但她始終都沒死心。   離開書房後,她轉悠著轉悠著,居然轉悠到了蘇陽的院門前。   也不知蘇陽在裡麵搞什麼,她從緊閉的門縫中聞到一股乾香的氣味,很好聞,以前竟從沒聞到過。   “這……莫非就是蘇公子鼓搗出來的小吃?單單氣味就這麼好聞,吃起來那還得了?”   茜梅俯身,湊在蘇陽家那破舊的院門前,透過門縫不停嗅聞,時不時還要掏出手帕擦一下唇角。   “好想進去瞧瞧啊!”   茜梅抬起小手,屈指,眼見就要敲門。   不過就在這時,她猛然想起秦月娘的吩咐,她終究是秦月娘的丫鬟……抬起的小手又慢慢縮回。   “對了,等晚飯時間一到,我就要過來為蘇公子送飯,到時候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瞧瞧公子鼓搗的新小吃了!”   想到這裡,茜梅乾脆回府。   不然她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直接破門而入……   隨著時間往後推移,終於,天色漸黑。   時間也來到了晚上飯點。   茜梅提著一個精美食盒,不緊不慢走出山居別墅的府門,待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後,她便撒丫子往蘇陽家狂奔而去。   動若脫兔!   咚咚咚!   她興奮敲門,大聲喊道:“蘇公子,我來送飯了。”   “來了來了。”裡麵傳出蘇陽的腳步聲,很快,院門開啟,那股乾香的氣味撲麵而來,讓她精神一震。   “哇,好香啊,公子的小吃鼓搗成功了麼?”茜梅裝作第一次聞到那股乾香氣味的樣子。   “基本上算是成功了吧,茜梅姑娘快請進,你來得正好,幫我嘗嘗味道如何。”蘇陽笑著錯開身形。   “好的,沒問題,我對這個最在行了。”   進入院門,穿過庭院,來到蘇陽的“多功能臥室”,茜梅一眼便看見,那張八仙桌上擺著兩個簸(bò)箕(ji)。   左邊那個簸箕裡麵,裝著半簸箕葵花籽,粒粒飽滿,個頭都很大,那股乾香就由它散發而出;右邊的簸箕裡麵,下麵墊著油紙,油紙上靜靜躺著十餘串紅彤彤的小果子,表麵光亮,用竹簽子串著,看起來非常誘人。   蘇陽進屋,走到那八仙桌旁,直接從右邊的簸箕中取出一串紅彤彤的小果子,遞給茜梅,順便介紹道:   “這個叫做冰糖葫蘆,裡麵是山楂,山楂裡麵還有乾果,外麵則是一層糖殼,吃起來又酸又甜,還有開胃、養顏美容的功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姑娘請嘗嘗吧。”   “好。”   茜梅趕忙將食盒放在桌上,雙手接過蘇陽遞來的冰糖葫蘆,湊在眼前仔細打量半晌後,忽張嘴在最上麵那顆山楂果上咬了一小口。   外麵的糖殼甜甜的、脆脆的,裡麵的山楂果則帶來一股酸爽,山楂果裡麵還有核桃仁、杏仁等乾果,吃起來又甜又酸又香,這口感絕了。   “好吃嗎?”蘇陽問。   “好吃!很好吃!”   茜梅又將冰糖葫蘆打橫,張嘴咬住最後一整顆山楂果,用力抽動手裡的竹簽,她這次要吃一整顆!   然而,不知是她力氣太小,還是山楂果串在竹簽上太牢固的緣故,她居然沒有將之擼下!   美食都到嘴邊了,居然還不能吃進嘴裡,茜梅發出心急的嗚嗚聲,但就是擼不下來,最後隻得眼巴巴的看著蘇陽。   蘇陽搖頭笑了笑,上前一步,大手握住竹簽子的尾部,用力往側邊一拽。   結果茜梅的小腦袋也跟著往側邊移動,導致那顆山楂果依舊穩穩地串在竹簽子上。   蘇陽無語了,隻得用另一手輕輕捏住茜梅那雪白的下巴,將之固定住,然後捏著竹簽的手才開始發力。   終於,茜梅將那顆山楂果吃進了嘴裡。   蘇陽也鬆開她那滑嫩的下巴。   嘎吱!   嘎吱!   糖殼被咬碎,發出清脆的聲音,茜梅那欺霜賽雪的腮幫子鼓起一個明顯的肉包,那美妙的口感,讓她雙眼瞇成了兩條縫。   蘇陽則親自動手,從食盒中取出今晚的三菜一湯,自顧自吃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