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清早。 蘇陽背著一個不大的包袱便出發了。 包袱裡隻有幾套換洗衣物,以及一大摞銀票。 昨日,他已在湯泉鎮的車馬行雇了一輛馬車,也繳納了定金。 他剛走出院門,就見一輛馬車停靠在院門前不遠處的小路上。 “蘇公子,請上車吧。”那車夫見到蘇陽出來,趕忙吐出嘴裡叼著的草莖,翻身跳下車駕,笑著朝蘇陽招手。 “久等了。” 蘇陽也不客氣,直接登上馬車。 隨著一聲“駕”,馬車車輪轉動,蘇陽終於踏上了他的“趕考”之旅。 …… 此次旅途,蘇陽花費了大約十天的時間,自登州府出發,過萊州府、青州府,最終順利抵達濟南府。 濟南府,是齊東省的首府。 蘇陽此去,是為參加鄉試,而鄉試舉辦的地點就在一省之首府。 踏入濟南府地界後,接著又經過新城縣、長山縣、鄒平縣、章丘縣,終於抵達歷城縣,歷城縣便是濟南府的府城——濟南城。 這也是蘇陽最終的目的地。 …… 話說,蘇陽啟程出發那天,午時剛過,秦月娘帶著茜梅與映雪兩位侍女,也乘坐馬車出發了。 隨行的有十多個仆從打扮的小廝,以及幾個小丫鬟。 此外,還有一百多個高手隱在暗處,默默跟隨保護。 她們也從登州府出發,一路經過萊州府與青州府。 離開青州府時,她們選了另一條路,直奔泰山而去,經十餘日跋涉,終於來到泰山山腳之下。 暫住在一個客棧之中,準備明早就去爬山。 次日,秦月娘起床梳洗畢,正準備出門呢,忽手扶額頭,身子跟著一頓,閉目皺眉道:“我頭好疼!” “小姐你怎麼了?!”茜梅與映雪的臉都嚇白了,趕緊一左一右攙扶著她回到床上躺下。 “小姐別怕,我這就去找大夫。”茜梅轉身就走,臉上堆滿了擔憂。 手扶額頭、躺在床上的秦月娘,見了茜梅這反應,另一手竟閃電般抬起,精準拉住她的袖子,無力道:“別去。” 茜梅果然被止住,回身拉著秦月娘的手,一臉不解:“小姐為什麼啊?” 映雪的眼皮則跳了跳,方才秦月娘拉茜梅的動作很快,也很精準,一點也不像是頭疼、渾身無力之人。 她隱約猜到了小姐的用意,於是默不吭聲。 “這裡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大夫,恐怕隻有庸醫吧?放心,我的頭已經不疼了。”說著,秦月娘翻身坐了起來。 “小姐果真沒事了?”茜梅一臉意外,兩手扶著秦月娘兩肩,瞪大了眼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甚至還用手背貼了貼秦月娘的額頭。 這時,映雪開口:“小姐無故頭疼,說明小姐的身體出了一點問題,現在雖已不痛,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茜梅隨口問:“那怎麼辦?” 映雪的麵色依舊冷靜,道: “需要尋找名醫!不過,這裡地處濟南府與泰安府的交接地帶,不可能有什麼名醫,依我看,我們還是放棄爬山,改道去濟南城吧。濟南城乃齊東省首府,相信一定能治好小姐。” 茜梅聽了這話,覺得有理,回頭看著秦月娘:“小姐,那我們就去濟南城吧,不要爬山了。” 秦月娘看著兩位侍女,擰眉沉思一番,最後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也好,我們這就改道吧!” 茜梅見小姐果然隻是頭痛一下而已,想必問題不是很大,再聯想到蘇陽也去了濟南城,因而拍手笑道: “蘇公子已去了濟南城,我們現在也去的話,會不會遇到他呢?蘇公子見到我們一定會十分吃驚!” 秦月娘聽了這話,麵色略有不自在。 映雪則說:“蘇公子去濟南城是為了趕考,而我們去濟南城,是為了尋找名醫,為避免引起蘇公子的誤會,最好不要遇到他。” “啊?”茜梅有些不解。 秦月娘也說:“映雪說得有道理,我們的出現,說不定會影響到蘇公子,鄉試越來越近了,他不能受到任何乾擾。” “哦。”茜梅隻得點點頭。 休息一會兒後,秦月娘一行再次出發了。 不是去攀爬泰山,而是往北方的濟南城趕去。 車輪滾滾,馬蹄聲急,當馬車行駛到一條山路時,卻忽然停了下來,車外傳來小廝的聲音: “小姐,前麵有山石滾落而下,擋住了去路,小的們正嘗試推開那山石,請小姐稍等片刻。” 沒辦法,道路被阻,秦月娘一行隻得停下。 當她偶然掀起車簾,意外發現道旁的風景居然還不錯,於是下車欣賞,也算是抒發一下心情。 豈料,她才剛下馬車,茜梅就在附近驚叫一聲,然後又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來,拉著她就往車上走,急切道: “小姐,你不能下車!” “為什麼?” 秦月娘有些不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連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她坐馬車都快坐吐了,難道還不能下來欣賞一下道旁的風景? “因為小姐你有頭痛之疾啊!在未尋到名醫之前,小姐千萬不能下車,不然會被風吹壞的。” 茜梅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往車上走。 秦月娘頓覺蛋疼不已,麵上的不悅漸漸收起,任由茜梅將她拉上車,在車廂裡坐定後,又將簾子全部放下。 “這就對了。”茜梅對此十分滿意。 “倒是辛苦你了,茜梅。”秦月娘麵無表情。 “照顧小姐是我的職責,更何況小姐現在還是病號,小姐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就不打擾了。”說著,茜梅下車而去。 一旁,映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她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暗中搖了搖頭。 秦月娘一個人悶坐在馬車中,逐漸無聊起來。 好吧,本宮現在是病號,不能下車,那通過車廂的窗戶看一看外麵的風景,總該沒有問題吧? 秦月娘暗道。 於是,她一把掀開車廂側邊的簾子,將腦袋湊過去,宛若一隻被關押的金絲雀般,眺望著道旁的風景。 然而,沒過一會兒,茜梅又在遠處發出一個驚叫,快步沖上馬車,將秦月娘按回座位,再將車簾拉上,一臉關切道: “小姐,你尚有頭痛之疾未愈,千萬不可吹風啊!萬一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 “好了好了,我不看總行了吧。” 秦月娘頭疼不已,揉了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