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調整座位的人，都在默默的收拾書包。 　　趙誌心裡不快，背上書包的時候，突然對薑哲說道：“同位兒，再見。”聲音不高，但在安靜的教室裡，足以讓所有的人聽見。 　　以前，他和別人拌嘴，最擅長在老師麵前突然提高聲量，就是欺負別的學生不敢當著老師的麵大聲爭吵。 　　這一招屢試不爽。以前，薑哲遇到這種事情，通常會保持沉默。 　　這次，薑哲卻笑瞇瞇的回應：“去吧，那裡沒人。” 　　聲音沉穩，底氣十足。 　　同學們聽到這句調侃，眼睛頓時亮起來。 　　很少能聽到薑哲這麼懟人。何況，這時候的一些梗還沒出現。這種回應，讓部分明白含義的人莞爾。 　　薑哲直接表達自己的不滿，心裡暢快許多。 　　想想以前，自己就是在意的太多，想開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己就不能任性一點兒嗎？ 　　事實證明，當你想開之後，並且邁出第一步，就會發覺，很多事情沒那麼可怕。 　　林主任表情不變，視線掃過薑哲和趙誌，但沒做出更多反應。班主任餘老師乾脆把視線轉向別處。 　　教室裡的氣氛立刻變得歡快許多。 　　已經有同學走過來示意趙誌讓位，他隻好離開。 　　薑哲的新同桌，是一位叫倪玥的女生。 　　她帶著書包和雜物包，做到位置上，往桌洞裡塞東西的時候，有些費勁。 　　薑哲順手幫她一把。 　　倪玥對他露出笑容：“謝謝同位兒。” 　　此時，教室裡用的是老式的兩人木製桌椅，在本地的口語中，很多學生把同桌稱為同位。 　　薑哲隱約記得，從這之後，班裡的座位沒再調整過。 　　倪玥一般不喊他的名字，直接以同位代稱。兩人的關係，僅限於打招呼，畢業後，也不再聯係。 　　薑哲回應一聲不用客氣。 　　林主任等教室裡安靜下來，開始訓話。 　　“期末考試之前的學習和期末考試之後的訓練，任何人不得請假。 　　這次的期末考試成績，是你報考什麼學校的重要參考，務必重視，絕不能分心。 　　考試之後的培訓時間，是最重要的沖刺。我們學校已經請了幾位有送考經驗的優秀教師，分別教大家的設計和色彩課程。過年之後，大家就要奔赴各自的考場……” 　　學生們聽著藝考之前的詳細安排，很快被帶入迎考的氣氛中。 　　2001年的藝考，還沒有實行聯考，考試時間安排在2月至5月，各學校自己出題考試。 　　等藝考結束，學生們再回學校準備文化課高考。取得藝術專業報考資格的學生，是在高考之前填報誌願，往往會出現誤差。這一點，與後來考完之後，再來填誌願的方法不同。 　　訓話結束，第一節課開始。 　　上午的學習，平靜無波。 　　薑哲抽空查看係統麵板，自己的學習積累速度，沒有變化。 　　課間操結束後，他發現技能項目中，突然出現一個健身項目，目前積累隻有0.2小時。 　　他回想之前的過程。自己在課間操之前的時間裡，和幾個男生一起玩單杠雙杠。這可能就是引起變化的原因。 　　發展新的機會，他沒有跟隨同學們回班，立刻回到操場，繼續用鍛煉。這次健身，盡量貼近體育老師教的動作。 　　十分鐘後，再次查看麵板，果然，健身項目的積累增加。 　　雖然不多，但堅持下去，就能積少成多。 　　可惜，為了高考，現在的課程隻剩下四門。 　　薑哲跑回教室，準備下一節課。 　　第四節課後，就是午休。 　　副班長招呼男生們去幫著抬飯。 　　班裡有將近一半的學生自己帶飯，需要放在鍋爐房把飯蒸熱。 　　抬飯的路上，薑哲聽到有男生議論新轉來的學生肖雨峰。 　　一上午的時間，已經有人打聽出她的一些來歷。 　　回到班裡，學生們拿著飯盒，找關係好的人一起吃飯。 　　薑哲和幾個關係比較近的男生湊在一起吃飯。他拿出了一包真空包裝的熏肉，和幾個人分享。 　　以前也常有人帶好吃的，與大家分享。薑哲以前生活條件不好，如今手頭寬裕一些，自然要回饋同學。 　　這時，有幾個女生正在聊夥食費。 　　“……我爸媽給我五十元，是我這周的晚飯錢。” 　　“夠嗎？” 　　“我也覺得不夠。” 　　薑哲默不作聲的吃飯，自己以前的夥食費，還沒有這個水平。 　　班裡很多同學，在校外上家教課，所以，有部分人自行安排晚飯。 　　不是每個學美術或學藝術的孩子，家庭情況都很好。 　　以9班為例，有三個學音樂專業，有兩個模特專業，其他人學習美術。 　　其中，部分學生的父母是公司高管或公職人員，也有學生很多家庭情況一般。 　　這個時候的學生們，隻是隱隱知道部分同學的家庭情況，但是沒有因此表現出明顯的隔閡。 　　一位男生看到趙誌和女友湊在一起吃飯，就開始八卦。“我去接水的時候，看到咱們班的呂夢和十班的沈希去操場小樹林了。” 　　10班也是藝術特長班，組建的時間較晚，基本是復讀和借讀的學生。 　　“這倆人真有精神頭，找書苑 wｗw.zhaosｈuyuａn.com 課間操時間去一次，午飯又去一次。”另一個男生接話。 　　最先八卦的男生說道：“昨天我無意中聽了一點。呂夢沒白瞎學聲樂……”他清了清嗓子，開始模仿女生哼唧的聲音。 　　“嘿……嘿嘿……”由於他學的過過分的像，引的男生們嬉笑。 　　“真惡心！”“別說了！”女生們紛紛嗔怒。 　　薑哲笑的很開心。同學之間的這種玩笑，真的能讓人放鬆心情。 　　下午的課程，從午休之後，一直要進行到晚7點。 　　五點之後，會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有零用錢的同學，會去買零食或小吃，沒錢的隻能忍著。 　　薑哲在下午4點的時候，已經感覺到餓，下課之後就跑出教室。 　　他第一次來到校外的小吃店，買了一杯熱橙汁和一個熱狗。 　　因為人太多，他一手拿橙汁，一手拿熱狗，走到小吃店旁邊，開始享用。 　　經過微波爐加熱的熱狗，咬開包裝，冒出熱氣和誘人的香味。這種食物就是麵包裡麵有一根烤腸，沒多少營養。但是，對學生來說，這就是美食。 　　“我說早點過來，你們總是磨蹭，你看，這麼多人。” 　　“肖雨峰，這家小吃店的東西不錯，我們同學都喜歡在這裡買。” 　　“咱們請一個人排隊就行，幫大家把東西買齊。” 　　薑哲聽到熟悉的聲音。略微側頭，就看到班裡七八個同學，一起向小吃店走過來。 　　其中幾個男生，說話聲音一個賽一個的響亮，活像一隻隻展開羽毛，正在求偶的鳥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