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度變愈發陡峭,海拔也隨之升高,隊伍艱難的行走在山路上,被雨水打濕的斜坡變得越來越危險,以至於不得不讓女術士們忙前忙後加固道路,此外還要防備隨時而來的野獸突襲。
  達克烏斯看了看周圍,正所謂望山跑死馬,經過幾天的路程,山脈現在顯得更大了,鉛灰色的雲彩似乎也更厚了。
  周圍的土地現在看起來更加陰暗,雨水甚至侵蝕了它單調的顏色。河水流過的聲音越來越大,在撞擊巖石和流過狹窄河道的地方沸騰著白色。
  隊伍已經進入圖萊尼部落領土內的野獸峰。
  野獸峰是奧比恩島內陸北方的一片山脈,山脈被低雲籠罩,被持續的降雨和暴風雨遮蔽。山脈被稱為野獸峰是因為生活在山裡的怪物數量之多,無論是生活在雲線以上的高海拔地區,還是生活在無數像蜂窩一樣遍布山脈的洞穴和迷宮般的洞穴中。
  奧比恩島的土著們將野獸峰視為島嶼與眾神領域之間的紐帶,而懸掛在山脈上空的黑暗風暴雲的隆隆轟鳴聲表明了眾神的忿怒和力量。他們把沖出山進行破壞的野獸看做強大且任性的眾神寵物或使者,是從天上下山來表達眾神的不滿的仆人。
  巨人們對野獸峰的看法截然不同,他們將山脈視為一個偉大的狩獵場,在那裡他們可以與居住在山脈裡的各種野獸抗衡。大狩獵是一個歡樂的時刻,他們都競相捕捉並戰勝最強大的野獸。
  而且有傳言野獸峰深處的迷宮通道中隱藏著巨大的財富和強大的神器。
  前幾條信息達克烏斯沒當回事,唯獨把最後一條放在了心裡,他跨越奧比恩島找到最大的真言者是目的之一,他知道野獸峰中是真的有巨大的財富和強大的神器,古聖遺留的鉛堡和遠古熔爐就坐落在群山裡,前者似乎也是古聖居住的強大堡壘,後者是古聖教導其他種族啟蒙的地方,而且那裡應該有類似鑄造間的地方,500年後馬大師曾通過古聖之徑來過這裡,神廟城市孔誇塔就是在遠古熔爐的基礎上建立的。
  別說山路和野獸了,就是前麵下刀子,達克烏斯也得過去一趟。
  “蝦米玩意!”獸人戰將看著近在眼前的弗拉奈斯,怒吼著雙手握緊棍棒,他毫不畏懼,奮力向前,隨後一躍,一記跳劈把棍棒狠狠的砸在了晃瞎他眼睛的盾牌上。
  “夠了,不要無禮。雖然他是這裡的陌生人,但他幫助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生命。而且他有權來這裡,因為他是古聖的使者!”白色身影發出了顫抖的聲音,說完後對著達克烏斯鞠身行禮。
  德魯薩拉隨意的揮了一下,洞內就亮了起來。
  弗拉奈斯的肩膀駝著,彎著腰舉著盾牌走在最前麵,手裡拿著的尊神戰戟當成了長矛。這不禁讓跟在他身後拉開出揮舞戰戟空間的達克烏斯想起了奴主,
  “讓我們開始吧!”達克烏斯深呼一口氣後下令道,隨後他借著光亮把手弩的弦上了。
  片刻之後,一道又一道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些獸人大隻佬個個都體型巨大,而且肌肉也更加發達。他們淡黃色的獠牙閃爍著泡沫,他們巨大的拳頭中拿著閃閃發光的刀片或是棍棒。他們的眼中充滿了瘋狂的仇恨和憤怒。
  卡利恩注意到從水中伸出的綠色手臂,以及綠色的血液漩渦,這一切都在告訴他有一隻獸人死在了湖裡。
  “很高興見到你,奧拉克爾。”走過去的達克烏斯點了點頭,隨後示意女侍衛們靠邊,他走到奧拉克爾麵前伸出了手,同時他還在觀察著奧拉克爾。
  “在那邊!”瑪赫哆哆嗦嗦的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這一切似乎讓成員們感受到大自然的壯美,仿佛他們正在與山川共舞,融入這片荒野的懷抱中。
  “獸人比我們早幾個小時襲擊這裡,這不可能純粹是偶然,不是嗎?我是真的討厭與先知和預言家打交道。”達克烏斯一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隨後就走到了瀑布落下的懸崖邊。
  “不對!鮮血!這附近之前發生過戰鬥。”
  “我們到了。”瑪赫憂心忡忡地說道。
  小徑曲折蜿蜒,而瀑布洶湧的水流則將小徑分開,然後在更高的山坡上再次匯聚。天色逐漸黯淡,夜幕籠罩下,隊伍已經來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這是……這是奧拉克爾的侍衛。”瑪赫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這是一位高挑的女人,麵容銳利,但仍然美麗。她的長袍是厚厚的灰色羊毛製成的。盤在後腦的辮子十分復雜,似乎有些說法。她臉上也有藍色染料塗成的紋身,但已經褪色到幾乎看不見,就像羊皮紙上在陽光下放置太久上麵的墨水快要消失了一樣。可惜是她的眼睛是乳白色的,顯然是個盲者。
  就在雷恩解鎖本子準備把周圍的景色用速寫的方式記錄下來的時候,隊伍最前方的卡利恩突然喊道。
  獸人戰將沖著著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嚷嚷聲並沒有得到回應,他轉過看了一眼,前一秒還在與他一同沖鋒的獸人大隻佬們此刻都躺在了地上。
  弗拉奈斯精準的揮出戰戟,戟尖從獸人戰將的頭盔另一側透出,之前被盾牌力場擊飛躺在地上不斷掙紮的獸人戰將徹底不動了。
  “太棒了,我有些等不及了!”達克烏斯順著那個方向看去,並沒有什麼山洞,隻有瀑布,他咬著牙說道。他知道如果女侍衛們把獸人趕跑了,迎接他的就是能站起來的女侍衛了,而不是現在這樣,這說明奧拉克爾有危險了。
  隨著海拔的提高,天氣也越來越冷,越來越濕,達克烏斯感覺骨子裡的寒意如此之深,就像墳墓裡的寒冷一樣。任何火都無法完全驅散,即使雙層的海龍皮凱坦都抵禦不住,仿佛又回到了險惡群峰中。
  “但他不是我們的血統,傻子都看得出來……古聖?古聖的……使者?”女侍衛說到最後突然把嘴閉上了,仿佛她剛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進入瀑布後隻有一個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行走的洞穴,這讓達克烏斯想到了一款叫英靈殿的遊戲,他來時的路程和現在的遭遇似乎與遊戲中的北地沒什麼區別,隨後他的注意力被滿地的屍體吸引了,洞穴裡躺滿了更多的女人和獸人的屍體。
  一些身上塗滿了藍色染料紋身的女侍衛們從狹窄的洞口裡沖了出來,在她們身上是一位讓她們願意獻出自己生命來保護的白色身影。
  手持長矛和青銅盾的女侍衛們看上去並不友好,她們似乎並不在意是誰拯救了她們。
  達克烏斯抽出猩紅之劍,又從戰車掛壁的邊緣拿出一支還沒上弦的手弩後,看了馬拉努爾一眼,見馬拉努爾點頭後,他揮了揮手。
  隨著石杖摔落在地上,獸人薩滿也跟著倒下了。
  “少爺,這些屍體幾乎沒有僵硬,這場戰鬥發生在兩個小時之內。”卡利恩蹲下摸了摸侍衛的脖子後說道。
  達克烏斯聞著空氣中的彌漫一股麝香味,不禁尋思著一年四季,哪怕是寒冷的冬天這裡也很舒服,但真言者為什麼住在這裡?而不是住在奧格阿戈格之柱或是歐甘石環附近,有什麼說法嗎?可惜他把瑪赫留在了外麵,沒有帶進來。他相信雖然素未謀麵,但真言者肯定認識他,不認識他的真言者就不是真言者,還不如把瑪赫留在外麵,萬一又有誰來了呢。
  沖在最後麵的獸人戰將比其他獸人大隻佬更加魁梧,帶著明顯是奧比恩風格頭盔的他不停的嚷嚷著,似乎在發布什麼命令,咕噥著的同時很快又沖到了前麵。
  除了彌漫的血腥味外,還有燈油和熏香的味道。洞穴的壁龕內點著油燈,發出微弱的閃爍光芒。有些地方油燈已經被翻倒和砸碎,但洞內潮濕的環境掐滅了所有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