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烏斯轉過身,探過頭看了阿麗莎一眼。
  阿麗莎點頭會意,從冷蜥的身上跳了下來,把手放在大地上。
  大地的謊言,大地從不會說謊,大地會訴說一切。
  “大人,這附近地勢由高到低,我們處於低位,獸人是從那片高位的林子裡沖出來的,距離這邊大概有三百米。”阿麗莎站起來後指著前方說道。
  “不要進入林子!”達克烏斯打了一個響指,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貝洛達舉起新入手的遠海法杖,念動著咒語,電閃雷鳴的天空中和潮濕的迷霧中充滿了艾吉爾之風,接下來,她將一股狂風吹向前方,迷霧瞬間破開。
  隨著迷霧的散開,杜魯奇們看到了前方了的道路,同時一群獸人正向他們沖來。
  科洛尼亞的咆哮聲中帶著狂野,隨後向獸人發射出一股毀滅性的黑魔法。她的黑魔法從表現形式上比德魯薩拉的還要恐怖,黑魔法撕裂了獸人的肉體,獸人憤怒而痛苦地咆哮,骨頭上的肉被煮沸融化,就像鍋裡煮時間的大骨肉脫落一樣,隨後變成了一具骨架。
  “銀盔~冷蜥恐懼騎士!”達克烏斯陰陽怪氣的抻著嗓子喊道。
  在杜魯奇們的笑聲中,第一排的騎士左手拿著盾牌格擋,右手舉起了噬魂者直指天空,第二排的把噬魂者豎在馬鞍上,隨後抽出各自的近戰武器,後麵幾排的與第二排的一樣。
  “我們已經整裝待發!”達克烏斯抽出尊神戰戟指著前方喊道。
  “杜魯奇!”
  “這些綠皮會成為刀鋒之主的祭品,前進直至殺戮!”
  “長矛與盾牌!”此刻,杜魯奇們無論階級,無論身份,無論出身,都在麵目猙獰的歇斯底裡吶喊著,回應著。
  一個沒被德魯薩拉黑魔法波及的綠皮,咆哮著縱身一躍,雙手舉起巨大的棒子向砸來。就在他滯空的時候,一支噬魂者捅進了他的喉嚨中。
  馬拉努爾將噬魂者精準的捅進一隻獸人的頭盔凸緣下方,像外科醫生一樣切斷了獸人頸部的椎骨並切斷了脊髓。隨著冷蜥的沖鋒,他又把帶有突起翼的噬魂者旋轉180°,一挑一拔,把能重復戰鬥的噬魂者重新抽了出來,繼續平舉投入戰鬥。這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神經裡,這是黑檀之爪必須訓練的項目。
  當獸人失去運動功能的控製並開始死亡時,發生了有趣的痙攣。但還沒等達克烏斯觀察完,大隻佬那強壯有力的後腿就把獸人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踩爆了。
  一群獸人悍不畏死的迎著正在沖鋒的冷蜥沖來,隨後一波投擲物向杜魯奇襲來。
  德魯薩拉就那麼隨意的一揮,一道黑色的火焰吞噬了大部分投擲物,剩餘的投擲物叮叮作響的砸在了盾牌和蜥鎧上。
  隨後這群獸人要麼被冷蜥巨大的沖擊力撞飛出去,要麼被噬魂者刺穿了眼球,要麼刺穿了喉管。
  還在戰鬥的獸人用手中破爛的武器回應著,但他們發現他們的攻擊被某種奇怪的立場偏轉了。擊打得越重,刀刃石棒被彈開的力氣就越猛烈。
  多刺的荊棘從地表噴湧而出,形成—道尖刺拱衛的鮮活護盾保護在冷蜥和杜魯奇的周圍,而且沖在最前排的血肉之軀轉換成刀槍不入的巖石皮膚。
  一道風暴術出現在隊伍的最前方撲向還在沖鋒的獸人,貝洛達施法後笑了起來,起初她認為她被身邊的杜魯奇感染了。但現在她懷疑每個精靈,無論是杜魯奇還是阿蘇爾都有嗜血的核心,以及某些人所說的殘忍!
  在戰鬥中,這個核心從內心的最深處浮了出來,出現在表麵。
  貝洛達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文化麵具和道德的枷鎖從她的臉上脫落,以至於她都無法意識到她的身上真的是否有文化麵具和所謂的道德。這是另一種值得記錄的有趣情感,她不可自拔的享受其中。
  相比精靈們嗜血和殘忍笑聲,混在隊伍中打醬油的普伊爾變得茫然起來,聽到笑聲後他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沒有感受到血管裡流淌著戰鬥的喜悅,畢竟他不是精靈,他也無法理解這對他個人和奧比恩島的人民意味著什麼。
  普伊爾驚恐的舉著尊神長劍,他看到前方與他一起喝過酒的朋友,把右腳從馬鞍裡抽了出來,隨後用靴子上的金屬鞋尖揣進了地精的腦袋上。
  地精手中的武器脫落了,痛苦地尖叫著的同時用手指抓著達克烏斯的小腿鎧,隨後他就滑稽的飛了起來,普伊爾身下的冷蜥捕捉到了他的飛行軌跡,隨後他的身體就像破布娃娃一樣,被冷蜥左搖右甩的撕裂了。
  普伊爾的四周傳來戰鬥的聲音和那猙獰刺耳的笑聲,隨後地精的綠色血液迸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的表情從驚恐和茫然變成了深深的恐懼。念頭如閃電般在他腦海中閃過,在他的認知中獸人是很強大的,部落中的勇士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解決掉一隻獸人,而現在……他之前認為這些精靈,這些古聖的使者是很強,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強。
  尊神戰戟在達克烏斯裝完逼後就插了回去,排在第二排的他不適合使用戰戟,他用猩紅之劍砍斷了一隻獸人的手臂,獸人的手臂和手中的刀片飛了出去。動能和勢能不得不讓他放棄了這個沒有反抗能力的獸人,他把猩紅之劍刺出,刺穿了下一隻獸人的腹部。
  獸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試圖用巨大的拳頭達克烏斯他猛擊過去,但在動能和勢能的作用下,達克烏斯的猩紅之劍直接切開了他的身體,他那巨大的拳頭變得無力起來,隨後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呢?”達克烏斯好奇的問著地精,當刀刃刺入地精的腹部時,地精把最後一頓飯噴到了大隻佬的蜥鎧上。
  地精當然聽不懂精靈語,他隻能痛苦的看著達克烏斯,就好像達克烏斯瘋了一樣。
  達克烏斯看懂地精臉上的表情,有一種令他難以抗拒的滑稽感,他笑得更開心了。他笑的同時,猩紅之劍散發出的力量把地精的身體撕裂了,將地精淹沒在痛苦的海洋中。
  一道綠光閃過,精靈們可怕的笑聲頓了一下。
  一名獸人薩滿已經將鬥篷脫下,站在精靈們的視線範圍內。他的身影在光線下變得分外清晰,就像是山巔上燃燒的明燈。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精靈們目睹著他身上黃綠色的能量光芒,這是薩滿魔法特有的標誌,顯示著他們與眾不同的力量運用方式。
  獸人薩滿是凡世與搞毛二哥溝通的活媒介,而且他們的故弄玄虛能讓最殘忍的資深戰將都要忌他們三分。薩滿的力量不僅來源於魔法之風,或者綠皮們所說的『搞毛雙神』,同時還有他們的獸人同伴放射出來的原始能量。薩滿以能讓敵人突然腦漿迸裂而聞名,他們一般會通過從自己的眼珠子射出死亡光線或者召喚一隻巨大的綠足從天而降,將不幸處於其下方的敵人踏為肉泥。
  獸人薩滿釋放出爆炸魔法,綠光環圍繞著他,光芒愈發耀眼。
  在達克烏斯看來此刻的獸人薩滿似乎在期待著一場偉大的魔法對決?
  就在達克烏斯尋思的時候,獸人薩滿炸了,不是他尋思炸的,他尋思他的尋思還沒這麼邪乎。
  卡利恩把銀色貓頭鷹之弩架在了左手的小臂上,瞄準後發射出去的弩箭化成了恐怖的閃電,同時從天空落下的閃電化成了耀斑,與他射出的閃電合而為一。
  達克烏斯看著獸人薩滿的法杖隨著爆炸的沖擊力飛了出來,他知道獸人薩滿確實是炸了,而不是使用了什麼空間法術之類的玩意消失了。
  杜魯奇們再次發出了可怕的笑聲,似乎是在嘲諷獸人薩滿的不自量力和盲目自大。
  而卡利恩身邊的杜魯奇則把目光看向了銀色貓頭鷹之弩,在他們看來這完全是個大殺器,他們曾經預想過弩箭的威力,雖然剛才有周圍蓬勃的艾吉爾之風加強,但這也……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