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與神共舞(1 / 2)

  除了大隻佬乾的好事外,達克烏斯總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種莫名的悲傷感,這種感覺不是能被水沖刷掉的,不是能被風吹拂消失掉的,這種悲傷似乎標誌著某種永遠不會再出現的事物的消逝。

  “這艘船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坐在達克烏斯身旁劃槳的凱亞皺著眉頭感慨道。

  一多半的杜魯奇暫時留在了三艘隼船上沒有上岸,達克烏斯帶著一些杜魯奇與艾尼爾們在懸崖下坡處簡單了吃點東西後就劃著曾經的海之牙號出海了。八十個長凳上坐滿了杜魯奇和艾尼爾,還有吉納維芙這位午夜顯貴和來自奧蘇安的貝洛達,此刻大家就像出來春遊踏青一樣,沒有了種族、身份、階級,大家都乾著一件事,劃漿……

  一開始還鬧了一些笑話,長船乾劃,劃不動……

  “這應該是很遠古的存在的,或許這是……最後一位了。”達克烏斯感慨道,他已經猜到他所在的長船是用什麼材料打造的了,“精魄不僅存在於勞倫洛倫和艾索洛倫中,奧蘇安的阿瓦隆也有,我想它應該是諾斯卡森林中最後一位了。”

  “森林正在死去,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凱亞的聲音中充滿了悲傷,她認為達克烏斯的判斷是正確的,她接著用憐憫和悲切的語氣說道,“它古老得超越了它的時代,潛伏在一個已經過去的世界裡,迷失、孤獨地徘徊著,被遺忘著、遺棄著。”

  “你們這像南邊那樣嗎?”劃動船槳的達克烏斯過了片刻緩緩問道。

  “並沒有,大家都和平相處著,處於一種雙方都能接受的範圍內,至少……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凱亞知道達克烏斯在問什麼。

  艾索洛倫的森林精魂拒絕與精靈定居者分享森林,而勞倫洛倫的森林精魂則表現出了較少敵意。所以,艾尼爾沒有通過古老的精神協約將自己的靈魂與勞倫洛倫捆綁在一起,這與阿斯萊將自己與艾索洛倫綁定的情況截然不同。艾尼爾同森林精魂的聯係更弱,並且他們更傾向於走出林間空地冒險,去和外人交流。然而隨著時間的變化,事情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這並不是達克烏斯出現在哪,哪就有事,而事情在即將發生或是快要發生的時候他來了……

  “那既然這樣,這艘船就作為見麵禮送給你們了。”達克烏斯使出了他拿手的借花獻佛,他知道烏弗瑞克之所以能行走世界,全靠那個能在亞空間傳送的船首像。如今那個船首像已經被德魯薩拉她們乾碎了,碎片掉進海裡陪伴烏弗瑞克。不然他可不敢坐這艘船,別整一出亞空間團滅之旅,他承受不住。

  “這……謝謝你的禮物。”凱亞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接下了這份禮物。現在這艘已經變成船的精魄已經徹底死了,燒了或是毀了就太可惜了,不如留下來繼續用,她認為那些精魄們會理解的。

  就這樣一邊聊著一邊劃著,長船很快來到了一片被艾尼爾稱為法裡納巖的區域,這裡就位於塞阿蒂爾塔的下方。用貝洛達的話說就是,這裡讓我想起了我的家鄉。

  瑪瑟蘭的儀式很簡單,長船停靠到洞穴附近後,把長船的貢品搬進洞裡,然後就沒然後了。不需要念什麼禱詞,更不需要什麼跪拜和香火,瑪瑟蘭不需要這些東西,哪怕之前有到達克烏斯這也沒了,作為瑪瑟蘭的冠軍、瑪瑟蘭在世俗之間的代言人,瑪瑟蘭的一切他說了算,當然編撰贊美詩和修建神殿與這些毫不沖突,他向來都這麼雙標,而且總不能像伊莎那樣,把神龕建在海裡吧,現在還沒到要去海下生活的窘迫。

  一下午的時間都花在了劃船和搬運貢品上,畢竟洞穴不止一個,海崖下方大大小小十多個洞穴都需要放的,等搞完最後一個洞穴後,都開始漲潮了。凱亞與達克烏斯分享了一件有趣的事,可能是因為燈下黑的緣故,一些大聰明的諾斯卡掠奪者偶爾也會在天氣惡劣時利用這些洞穴貯藏自己的戰利品。那些諾斯卡人以為海崖上麵的艾尼爾不知道,其實艾尼爾什麼都知道,隻是沒有去動。

  等長船劃回來停靠到岸邊後,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達克烏斯知道狂歡已經開始了,因為遠處的節慶歌聲在此處聽來也是分外嘹亮,如同生命復蘇的熱烈音浪。

  在任性恣情的時刻,無論哪裡的精靈都會追求著不計後果的放浪形骸。有些精靈會肆意暴食,也有精靈會放縱酗酒、濫用狠玩意。更多精靈會沉溺於享樂的沖動,借著節日的名義,把平日的一切仁義道德踩在腳下。

  黃昏籠罩著達克烏斯,隨著愈發的接近聚集區,閃閃發光的飄動物開始照亮了隊伍。一陣微風從海麵上吹來,吹拂著森林,他能感受到煙熏、芳香的氣味和生命的聲音,他能感覺到血液中充滿森林的活力。隊伍最終到達了山頂,聚集區閃爍的燈光和不算宏偉的建築群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令他著迷。

  “家……”達克烏斯感慨道。

  達克烏斯能看到一些類似吟遊詩人的艾尼爾在隱秘地方昂首闊步地旋轉著、騰挪著,背誦著一會要表演的臺詞,柔美的歌聲就像森林發出的交響曲,就像舞者一樣在他的腦海中旋轉,音樂在樹木之間碰撞回響,如同蜿蜒的光帶般掠過聚集區。

  三道朦朧的綠光在達克烏斯頭頂的空中盤旋,仿佛像戴了綠……仿佛就像劉星換的新發型,無形的翅膀在綠光身後閃爍,綠光浮現出咯咯笑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