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我的老夥計(1 / 2)

  第509章 360.我的老夥計

  經過前幾天的九連環爆炸後,史蒂芬·弗蘭茲學院變得殘破不堪,學院連帶著阿爾道夫城墻的墻體遭受了巨大的摧毀,殘缺的石塊和磚塊散落在地。原本宏偉的新興建築如今隻餘下支離破碎的殘骸,形成了一道破碎的屏障,昔日的文化與學問仿佛隨著爆炸的沖擊和戰爭的來臨一同消散。

  城墻在爆炸中塌陷,形成了一道防線上的破口,這裡變成了爭鋒的焦點,阿爾道夫的軍隊源源不斷的開到這裡,抵擋亡者大軍即將發起的沖擊。學院的周邊地帶已經變成了臨時的街壘和工事,士兵們緊急搭建起木質的柵欄,用原本修築城墻的石塊構築出簡易的防線。整個場景彌漫著廢墟的沉悶與瓦礫的苦澀,還有戰爭來臨之前的緊張。

  士兵們沉默著,充耳不聞西格瑪牧師的叫喊和祝福,不久前城墻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他們陷入各自的想法中,他們對戰爭感到悲觀,但他們又知道這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鬥。他們接受了,因為他們是士兵,他們是生者,他們的家人還在阿爾道夫城中,他們沒有後退的理由,他們不止要為信仰而死,更要為家人、為了阿爾道夫、為了帝國而死。

  士兵們接受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不會去思考明天的事情,他們是士兵,他們服從命令,即使是那些他們知道會害死自己的命令,他們可以肯定他們會死在這裡,甚至成為亡者中的一員。任何戰鬥都會伴隨著傷亡,人活著就會死了,沒有誰能免受刀劍的劈砍和箭矢的沖擊。他們在擦拭武器的時候,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放空自己的思緒,讓自己試著集中注意力去聆聽西格瑪牧師的祈禱。

  聽著祈禱聲、炮聲和嘶吼聲的士兵所能做的隻有等待,各種聲音出現在他們的耳朵裡,擾亂他們的神經,戰場上的聲音從來都不是美妙的,但他們所能做隻有等待。

  戰鬥猝不及防又或是意料之中的那樣爆發了,戰鬥的呼喊聲伴隨著刀劍的劈砍聲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向一群毫無恐懼感的敵人灌輸恐懼,戰場上出現在了更多的聲音,叫喊聲、號角聲、跺腳聲、劈砍聲、謾罵聲,戰場上什麼聲音都有,唯獨沒有鋼鐵碰撞的聲音。

  因為這場戰鬥不是士兵們之前所經歷的戰鬥,他們的對手不是來自帝國其他領的士兵,也不是灰色山脈另一邊的巴托尼亞佬,更不是穿戴著破破爛爛鋼鐵的野獸人和綠皮,刀劍長矛在黑暗中舞動,向著死者的身體揮去,而死者則向他們胡亂的抓著。

  死者跌跌撞撞地向前,生者跌跌撞撞地向後。士兵們拚命地躲避死者伸出的雙臂和那他們窒息的擁抱,隨著死者的到來的,他們的腳下變得泥濘,躲閃變得幾乎不可能。他們搖搖晃晃地掙紮著,避開死亡之擁,他們的動作仿佛在模仿亡者大軍一樣,他們在攻擊的同時努力保持平衡,並試著向前。

  生者跌跌撞撞地向前,死者跌跌撞撞地向後。士兵拚命地抵抗著,將刀劍刺向死死者,但無論他們多麼拚命地戰鬥,死者還是像潮水一樣向他們湧來,死者毫無不畏懼,也不關心自己的安危,因為死者早已經死了。

  漢斯和奧托肩並肩地戰鬥著,他們倆是戰鬥經驗豐富的獵巫人,但現在他倆站在行省軍的隊列中,充當行省軍的支點,為行省軍提供助力。

  行省軍是帝國的支柱,就像杜魯奇經典的恐懼矛手、黑銳連弩手、黯然劍士和收割者弩炮組成的常備軍一樣。是招募製的全職士兵,隨時準備響應各種戰事的召喚。除了充當抵禦敵人的進攻的常備軍,這個群體還擔任著城市衛兵、消防員、執法者的職責。

  絕大部分時候,行省軍會在士官和老兵的咆哮聲中,進行軍事操練或是練習各式武器。帝國每個地區都有自己的行省軍,但他們通常不會共同作戰、相互保護,更不會赴戰場的時候經常會得到各種其他部隊的支援,保護他們側翼並提供各種戰鬥支援。

  因為現在是帝國的三皇時代,隸屬於各個行省的行省軍會互相打起來,為了他們所支持並支付給他們薪水的皇帝、女皇、選帝侯戰鬥。合作和並肩作戰什麼的還要等上幾百年。長戟兵、長矛兵、劍士、弩手和火槍手都是行省軍中的一員。至於獵人和自由民兵團什麼的,那是行省軍的次一級,屬於民兵序列。

  已經進入老年狀態的漢斯下意識的彎下腰,盡管他已經老邁了,但他那豐富的經驗還在,他在彎下腰的那一瞬間,將劍刺入女人的肚子裡,女人已經不能被稱為女人了,女人的半邊臉已被啃食的乾乾凈凈,如果不是那不是死後最後的體麵,他都認不出來站在他麵前的存在曾是個女人。

  漢斯用力地左右扭動那把劍,深深地刺進了女的脊椎,隨即用力攪動。經驗豐富的他知道隻有這樣才會限製死者的活動,進而真正的殺死死者,他把劍拔出來的那一刻,女人那無法支撐身體倒在了地上,但已經死去的女人並沒有馬上再死一次,趴在地上的女人伸出爪子試圖抓向他,拽住他的腳。

  女人的爪子抓住了奧托的腳,差點將穩住身形的奧托拽倒,在漢斯的叫喊聲中,奧托穩住了身形。隨後漢斯的劍切開了她的手腕,並將她的斷手用力踢開,然而戰鬥並沒有結束,很快有一個僵屍出現了,僵屍踩在她那扭動的身體上向著漢斯撲來。

  穩住了身形的奧托並沒有道謝,漢斯不止一次的救過的他,他也不止一次的救過奧托,換做是曾經,他或許還會說些什麼,但現在……他感覺他老了,他的呼吸像風箱一樣,每次呼吸肺部都帶來一種難以承受的灼痛感,他的手腕和虎口因為攻擊不停的顫抖。

  亡者的數量是壓倒性的,死者們從要麼爬行著,要麼搖搖晃晃地行走著,抓向生者,似乎他們的身上有一種極度的憎恨,他們憎恨他們已經死了,他們憎恨他們在死了之後重新站了起來,他們憎恨站在他們麵前的生者。他們就像一股海嘯,一股潮水、一股浪潮,一股不可否認、不可質疑的力量,他們的存在超越了自然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