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的精靈們再次通過陰影之橋出現在園中,隨即來自不同地方,有著各種傳統的歷史的他們就各自找地方在園內吐了起來。這一刻他們忍不住了,這已經超越了他們的極限了,哪怕是一些會玩的杜魯奇也是如此。
達克烏斯同樣彎下腰來找了一個地方不停的反嘔著,剛才站在前排的精靈聽從了他的吩咐,並沒有沖出去,而是站在那裡保護後麵的施法者,順便把已經瘋了撲過來尋找出路的阿蘇焉之子砍死了。
等渾沌之卵沖向精靈隊伍的那一刻戰鬥就結束了,杜魯奇們用收割者弩炮以貼臉的方式把弩箭懟進了它的體內,隨後澎湃的魔法之風支撐了施法者們,科洛尼亞和德魯薩拉的法術點燃了它,並點燃了空間的枯藤。
達洛爾漢變成的混沌之卵在嚴格意義上算是納垢混沌卵,其軀體由穢物構成,看起來綠了吧唧的。被純白色的火焰包裹和金屬射流噴射的它發生了可怕的變化,純白色的火焰燃燒得熾熱而純凈,將它的肉體燒得更綠了。表麵覆蓋的穢物在高溫下開始融化,散發出一陣刺鼻的惡臭。一些濃稠的液體從穢物中冒出,濃汁、湯液和觸手不斷的掉落在地上,仿佛是在烈焰中溶解一般。
金屬射流則如同灼熱的流體一般,噴射在混沌之卵的表麵,使得原本扭曲的外表更加扭曲和支離破碎。肉體融化的同時它發出了一陣陣可怕的嘶吼聲,猶如烈焰中的怪獸發出的哀嚎。它的形態變得愈發扭曲,不規則的肉塊開始湧動,就像整坨肉都蠟化溶解一樣。
混沌之卵發的肉體溶解和像肉一樣的枯藤被灼燒產生了一種令精靈們難以忍受的強烈腐蝕性氣味,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烤肉味,然而,這並不是一種令人愉悅的烤肉香味,相反,其中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味和腐味。
整個溶解的過程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跟進來的托蘭迪爾原本想以吟遊詩人和賽絲特拉子嗣的身份見證這一切,結果……劇烈的情感、味覺和視覺沖擊讓他的臉都在不斷的扭曲抽搐,他拚命的吞咽著喉嚨和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吐出來。
這仿佛是一場生命在被腐蝕中的呻吟,最終,達洛爾漢變成的混沌之卵外表變得無法辨認,仿佛是被純白色的火焰和金屬射流徹底融化,留下一灘燃燒著純白火焰、黑色、粘稠、散發著惡臭的混合物在戰場的中央。
“你似乎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操辦好一切的馬拉努爾走了過來,拍著達克烏斯的後背戲謔地說道。
馬拉努爾並沒有跟著達克烏斯下去,而是指揮著園和建築裡的一切,窩在建築內失去組織放棄抵抗的阿蘇焉之門連帶著傷員被他驅趕到了園內,並指揮精靈把魔法之風噴湧時站起來的精靈骸骨打碎,等建築暫時封好後他來到了達克烏斯的身邊。
“那……還剩一坨,我給你留的,你可以現在進去……嘔……,用鍬鏟起來……”達克烏斯一邊吐著一邊回擊著,說到最後的他又尋思到了剛出的場景,在馬拉努爾誇張的笑聲中大吐特吐起來。
過了許久,恢復過來的艾尼爾施法者們做好防護和準備後,再次通過陰影之橋返回了那個空間。
原本到這裡就已經結束了,勞倫洛倫的危機被解除了,隨著屏障被摧毀,納垢低語的腐化不再汙染森林,回歸了森林本應有的寧靜和純凈。
被枯紅病腐化的林木會被針對性的焚燒,等著古聖造物開啟後,森林會隨著時間的發展再次復蘇,重新煥發出生機,重新變得寧靜祥和。草木間彌漫的是清新的空氣,傳播瘟疫的病害蟲和納垢靈偽裝的木靈不會在森林中肆虐,大地回歸了它生機勃勃的麵貌。
患上灰眼熱的患者也開始感受到治愈的力量,納垢低語的腐化不再侵蝕他們的身體,他們的癥狀逐漸消退,而那些曾經黯淡無光流著膿液的雙眼也會重新閃爍著健康的光芒。
然而,這隻是達克烏斯的一廂情願,再次回到園的阿薩諾克告訴了他、凱亞和林迪亞洛克一個不幸的消息,空間內存在著一道裂隙,裂隙並沒有被關閉,反而向凡世滲透著腐化,原本剛才被灼燒一空的肉質枯藤此刻也在那股可怕的力量下重新發芽,生長著、蔓延著。
達克烏斯一聽到裂隙這個詞,臉色就變了,他想到了上次和馬雷基斯進入的隙中隙,那次差點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那個東西棋差一招,他早撂那了,或是此刻是他又不是他。
“也就是說,如果裂隙不能被關閉,勞倫洛倫還會遭到腐蝕?”林迪亞洛克的表情不斷的變化著,他看著阿薩諾克艱難地問道。
林迪亞洛克此刻是多麼希望阿薩諾克能搖頭,但阿薩諾克並沒有,反而凝重的看著他,用一副赴死的表情的毅然決然的看著他。
“我已經活了四千年,我會燃燒自己,為這片森林做些什麼。”阿薩諾克悲戚地說著,說到一半慘笑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感謝你,我的朋友,感謝你對勞倫洛倫做的一切,你已經做了夠多了,感謝你,如果……”林迪亞洛克身體都在劇烈顫抖著,此刻的他就像之前一樣,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對著達克烏斯語無倫次的說著,說到最後對達克烏斯露出慘笑後搖頭轉身離開了。
“和你相處的這段日子很愉快,很高興我能認識你。”凱亞同樣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說完後走向達克烏斯,給了達克烏斯一個擁抱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走到垂頭喪氣圍坐在那裡的阿蘇焉之子身邊的阿薩諾克對著他們高呼著,述說著剛才裡麵的發生的事情,隨後又說出了馬上要經歷的事情。
阿蘇焉之子的組織係統挎了,隊長、軍官和管理剛才不是在混戰中被擊殺,就是收到那個存在的召喚跑到空間內放手一搏,此時隻有被祝聖的加維諾,算是他們的管理者了。
加維諾帶頭重新帶頭站起來了,其他的阿蘇焉之子聽到阿薩諾克的述說後露出了復雜的表情,有茫然的、有懺悔的、有痛苦的、有悔恨的,但他們看到加維諾站起後,他們也陸續站了起來,但就在這時劇烈的爭吵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你是不是也想去?”聽到消息重新回到達克烏斯身邊的馬拉努爾質問道,作為達克烏斯的兄弟,他太了解的達克烏斯了,他還沒等達克烏斯說些什麼,他就大聲咆哮道,“你不能去!”
達克烏斯沒有說什麼,而是伸出手指向了艾尼爾們所在的方向。
“你不能去!”馬拉努爾沖到達克烏斯的身前,拽著他兄弟的脖頸處的盔甲邊緣怒吼道。
達克烏斯看著馬拉努爾仍然沒有說什麼,手還是指著艾尼爾們所在的方向。
“我在你母親麵前發過誓!我答應她會保護到你最後一刻!如果……我到時候怎麼向巫王交代,向家族交待?你是杜魯奇的執政官,納迦羅斯的杜魯奇還需要你的指引,重返奧蘇安,重新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馬拉努爾還在拽著達克烏斯的盔甲邊緣,他歇斯底裡地咆哮著同時還不斷的拽動達克烏斯。
“就像在奧比恩說的那樣,這是屬於我們的時代!是一個需要我們勇於承擔責任、用奮鬥實現夢想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歷史會記住我們,世界會記住我們,人民會記住我們!”達克烏斯同樣用咆哮回應著馬拉努爾,他顫抖的手仍然指著艾尼爾們所在的方向。
“他們是我的朋友,我不認為……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要做些什麼!”
“可你已經做的夠多了!你已經為了這個世界做了夠的多了。”
“可能……還不夠,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不能……”達克烏斯的表情在不斷的扭曲的,他有些哽咽地說著,他接著又說道,“後麵還有很多的困難,還有無數的艱難險阻,還有無數的生死挑戰,艱難抉擇!
我不能這樣……如果,我不知道還好,可我知道!可我知道!我不想去逃避,當我選擇一次逃避,以後我還會選擇逃避!不管我有多少其他身份,我終究是一個戰士!
我將不再是我!我還怎麼引領這個屬於我們的時代?我還怎麼帶他們勇於承擔責任、用奮鬥實現夢想!我還怎麼帶領精靈重返黃金時代?我以後站在後麵讓信賴我們的追隨者送死嗎?這樣的我值得追隨嗎?值得為之效死嗎?
我們是杜魯奇!驕傲的杜魯奇!來自納迦羅斯苦寒之地的杜魯奇,我們豪飲世界之淵!我們站在外層黑暗的邊緣,陶醉其中,我們擁抱黑暗,但我們不會成為黑暗,懼怕黑暗!我們要對混沌說不!”
達克烏斯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矛盾,逃避對他來說是一種本能,一種在麵對危險時尋求生存的天性,但與此同時,他也清楚當艱難的抉擇擺在麵前時,他更傾向於迎難而上,勇往直前。這種內在的矛盾讓他感到既奇怪又擰巴,在逃避與迎難而上之間,他總想要在兩者之間找到平衡,尋求一條能夠同時保護自己和麵對挑戰的道路。
然而,達克烏斯深知這根本不現實,這個世界的妖魔鬼怪,牛馬蛇神太多了。他不再尋思關於哲學這類的問題,他的內心變得堅定無比,他選擇直麵未知的挑戰。或許這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不想摻和塔凱亞家族三兄妹,之後又去的原因吧?
或許這一切都已經注定了,達克烏斯一直自詡自己是新時代的杜魯奇,他要引導杜魯奇的思潮,就像伊莎說的那樣,他是希望,他要樹立榜樣,讓每個精靈都感受到了勇氣和希望的力量。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領袖的氣質吧?就像當初的鳳凰王和那些選擇地爆天星與混沌對拚的史蘭魔祭司那樣為了整體利益而做出的勇敢決定。
馬拉努爾那止不住顫抖的手不再拽動著達克烏斯,他把額頭頂在達克烏斯的額頭上,瞪著達克烏斯。他知道他無法說服達克烏斯了,他反而認為他兄弟說的對,此刻往事不斷在他腦海中湧現,他發現他的兄弟在真正需要麵對的時候從未退縮過,以前沒有,現在沒有,或許以後也不會有。
雖然馬拉努爾的兄弟名字中帶有黑暗,但在他看來他的兄弟更像是英雄。他現在更加的理解他的兄弟為什麼會被巫王青睞,被家族青睞,被眾神青睞。嫉妒?沒有,他認為自己做不到像他兄弟這樣。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達克烏斯的身上,整個園的精靈都在注視著他,精靈們紛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