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指望你了解,但我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時期,追溯到帝國的建立以及更遠的地方,這比今天的許多貴族要多,真正的貴族是血統的傳承,而不是作為戰爭戰利品而獲得的東西,你同意嗎?”
弗拉德平靜地反駁道,在他看來利奧波德就像一隻困在蜜罐裡的昆蟲,唯一的迷人之處就是看著在粘稠的甜蜜中溺亡。他解開披風上的扣環,將披風放在椅子上,將狼頭手杖撮在椅子旁,又將白手套覆蓋在咆哮的狼頭上,濕漉漉的帽子放在手套的上麵。
弗拉德烏鴉一般的黑發編成一條辮子,垂至他背部的中間,他看上去就是一位高大、憂鬱、英俊的白皙男子,銳利的黑色雙瞳有一種讓利奧波德感到不安的傲慢,他優雅的動作就像掠食者追逐著嫩弱的獵物,但同樣不能否認他擁有一種特殊的氣質。
“那麼,請告訴我們,是什麼讓你在如此糟糕的夜晚來找我們?是我兄弟欠你三十枚金幣,還是他在他愚蠢的突發奇想中處死了你的未婚妻?我向你保證,作為新的希爾瓦尼亞伯爵,我將努力償還你認為德拉克家族欠你的任何債務,這是我所能做到的。”
“我的事務與伯爵有關,但跟你說的這些沒有任何關係。”
“我……”
“你無需說話,先生,我隻是從附近路過,前往一位親密朋友的婚禮,但我現在不想去了,我認為向現任的德拉克伯爵宣誓效忠是正確而恰當的。”
“結婚……是的……是的……”躺在床上的奧托聽到弗拉德的話語後發出了冷笑聲,隨即冷笑變成了劇烈的咳嗽。他的眼睛因報復性的愉悅而燃燒,弗拉德的話語給他提供了靈感,垂死的他惡毒地嘶嘶說著。
“荒謬!我不會容忍這種胡鬧!幾個小時後我將成為伯爵,我會讓你變得四分五裂,我會在日出之前把你的頭掛在長矛上,你聽見了嗎,傻瓜?”此時的利奧波德已經完全失態了,他被氣的哇哇大叫,一陣紅暈湧上他的臉頰,以至於扭曲的血管和青筋憤怒地顯露出來。
看到利奧波德氣急敗壞的樣子,奧托成功地發出了一陣介於咳嗽和笑聲之間的聲音。而地板上,躺著的西格瑪牧師再次被劇烈的痙攣所折磨著,醫生努力的讓牧師保持安穩,防止牧師在發作中咬斷或吞下舌頭造成窒息,以至於比奧托伯爵先走一步。
“我……寧願……看到你……崩潰!”奧托憎惡地看著他的兄弟,他的唾沫飛濺,他用最後的一口氣回應著。
“先生,如果這是您的意願,那我就是來服務的,這是您禱告的回應,我願意牽著你女兒伊莎貝拉的手,成為我的妻子,但願你能活著看到我們結婚。”弗拉德跪在床邊說道。
“不!”利奧波德抓住了弗拉德的肩膀,牧師腳跟敲擊地板的聲音,為他的爆發加上了音符。
“對不起。”弗拉德輕聲說道,隨後站起身來,他的手以令人眩暈的速度伸出,緊緊地環繞在利奧波德的喉嚨上。
“你讓我很煩。”弗拉德將利奧波德舉了起來,使他能與利奧波德對視,利奧波德微弱地踢著,拍打著他的手,但他的手仍無情地緊緊勒在利奧波德的喉嚨上,無情地窒息著利奧波德,他說完後又漫不經心的將利奧波德拋開。
“我們的婚禮似乎需要有一位牧師,現在,你能喚醒他嗎?”弗拉德沒有理會倒在地板上咳嗽著,努力呼吸的利奧波德,他看向醫生問道。
“然後我們就可以進行儀式了,我敢說德拉克伯爵不會再活多久,讓他在世時看到他心愛的女兒結婚,這將了卻遺憾,不是嗎?”
醫生點了點頭,但他沒有動,他盯著利奧波德,看著利奧波德掙紮著站起來。
“現在!”弗拉德發出低語。
似乎這個詞本身就擁有力量一樣,醫生在他的袋子裡摸索著,袋子內的東西散落到地板上,他趴在地板上,在慌亂中找到了一個藥膏,他用顫抖的手在牧師的鼻唇溝塗抹藥膏。
牧師在顫抖中醒來,咳嗽著的他看了弗蘭德一眼後,年邁的他迅速在地板上挪動身體,本能地在他與弗拉德之間的空中劃出西格瑪之錘的符號。
“我們需要你的服務,牧師,伯爵希望在他去世之前看到他的女兒結婚。”弗拉德低語著,他的聲音就像有某種魔力一樣。
“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這是我的!希爾瓦尼亞,這座城堡……一切都是我的!”躺在地上的掙紮的利奧波德咆哮著。
“你呢,我的女士?在婚禮進行的某個時刻,新娘通常會說:是。”弗拉德沒有理會聒噪的利奧波德,轉身看向伊莎貝拉問道。
“當我父親死後,他將繼承莊園、城堡、頭銜,他將繼承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的一生都活在範·德拉克男人的陰影中,我沒有屬於我的生活,我一直是盡職盡責的女兒。現在,我父親瀕死,我渴望自由。我對這種渴望是如此的迫切,我幾乎能嘗到,而在你身上,我可以實現。所以給我我想要的,我將把自己完全奉獻給你,身體和靈魂。”伊莎貝拉指著躺在的利奧波德說道。
“那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一切!但首先,需要一個象征……晨禮?這是一種禮俗,新婚第二天清晨丈夫贈送給妻子的禮物,作為丈夫對妻子愛的證明。”伊莎貝拉聽到弗拉德的話後轉身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看著父親臉上那愉悅的惡意,她微笑著說道。
“這太荒謬了!”利奧波德大喊道,他的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嘶啞。
“任何東西?沒問題,隻要是我有能力給予的,你都會得到。”弗拉德繼續無視利奧波德的叫喊,他對伊莎貝拉微笑著說道。
伊莎貝拉同樣用微笑回應著弗拉德,仿佛這簡單的愉悅表情中蘊含了多年的壓迫。她拉著弗拉德,輕輕在弗拉德的臉頰上親吻時,對弗拉德耳語了些什麼。
“如你所願,我的女士。”
說完後,弗蘭德轉身看向陷入憤怒的利奧波德。
“我是個公正的人,利奧波德·範·德拉克。我不會讓你受過多的痛苦,所以我有個建議給你。我會給你一些時間來考慮,五分鐘應該足夠了?在思考的時候,牧師會準備進行儀式,我的未婚妻確保她的父親感到舒適,然後……如果那時候你還能看著我的眼睛,我會接受你的一切提議,我說到做到。”
“你是認真的嗎?”利奧波德有些難以置信,他沒料到這個叫弗拉德的人會如此輕易地屈服,會變得這麼快。
“如果一個人的言詞中沒有榮譽可言,那他算得上是什麼?我向你保證,現在,你接受嗎?”
“我接受!”利奧波德看著弗拉德冷冽發光的眼睛,他看到眼睛中燃燒著令人震驚的仇恨,這使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他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他還是走進了。
“很好,非常好。”弗拉德平淡地說著,下一秒他就用手抓住利奧波德的脖領,而另一隻手則插入利奧波德的胸膛,擊碎肋骨後,手指在利奧波德的心臟上合攏的那一瞬間,他把利奧波德的心臟的拽了出來,隨後將利奧波德的屍體拋出窗外,整個過程非常的乾凈利落,利奧波德甚至沒有發出叫聲。
雷電還在交加,但風暴已經離開了鄧肯霍夫城堡,正在遠去。弗拉德的手中抓著利奧波德的心臟,在閃電的餘暉中,他來到窗邊看著利奧波德的屍體。
伊莎貝拉來到了弗拉德的身邊,她的手指與弗拉德的手指交織在一起,沾滿了她叔叔的血。這個動作沒有絲毫的親密感,反而揭示了她內心的黑暗,通過握住弗拉德的手,她正在宣告她能提供給弗拉德很多東西,比如她血統所代表的權利,她能提供給弗拉德東西,就像弗拉德能提供給她的一樣多。
“你的禮物,晨禮。”弗拉德說的同時把心臟遞給了伊莎貝拉。
“扔掉吧,現在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說完後,伊莎貝把弗拉德從窗戶邊拉開了。
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了狼的嗥叫,這是一種令人沉迷的哀歌,在風和雨水中顯得更加深沉。
“聽起來……很孤獨。”
“它失去了伴侶,它不知道其他的愛。對於這個生物來說,孤獨是一種詛咒。”
“我們別再談孤獨了。”伊莎貝拉打了個寒戰,拉著弗拉德靠近她。她踮起腳,在她父親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吻了這個承諾給她一切的男人。
弗拉德就這樣成為了鄧肯霍夫城堡的新主人,在婚姻的約束中,他獲得了統治希爾瓦尼亞的宣稱。但他看起來和老奧托一樣古怪,他從來不在仆人麵前吃飯,白天他從不出門,他解雇了那位西格瑪牧師,並把牧師趕出去了城堡。陸陸續續的,城堡裡的許多老仆人被解雇了,取而代之的是神秘、黝黑的陌生人。
然而,新伯爵也不像舊伯爵那麼恐怖,在新伯爵的統治下希爾瓦尼亞的人們繼續日常事務,隻要忽略那些戴著兜帽和披著鬥篷參觀城堡的陌生人和失蹤的同伴就行。德拉克家族多年的懲罰性統治教會他們不要質疑上級的行為,而且新伯爵沒有下令進行毫無意義的處決,也沒有隨意要求過高的稅收。
幾個月過去後,一開始隻是為了權宜之計的婚姻卻發展成了意義深遠的婚姻。當發現伊莎貝拉不會被他魅力所誘惑,並違背他的意誌時,弗拉德立即愛上了伊莎貝拉。
戀愛後,伊莎貝拉渴望血吻,她知道弗拉德不是人,但她不在乎,弗拉德知道吸血鬼的真正痛苦,弗拉德太愛她了,一直拒絕著。她知道弗拉德愛她,但她還是無法接受,幾天後,她死了,她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弗拉德知道伊莎貝拉為什麼會這樣,他聲稱伊莎貝拉並沒有死,他拒絕了醫生那些醫生的照顧。
三天後,伊莎貝拉再次出現,她稱自己已經完全康復。然而,她臉色蒼白,憔悴不堪,除非在月光下,否則她從不離開自己的房間。
十年之內,弗拉德對希爾瓦尼亞的控製無比的牢固。一些人評論說,他作為統治者如此成功,他實際上應該坐上帝國的寶座,成為帝國的統治者,成為帝國的皇帝。幾代人之後,他和伊莎貝拉仍然統治著這片土地,起初,很少有人關注他倆的壽命。農民的生活歷來是骯臟而短暫的,而貴族的壽命卻總是長得多。
然而,當鄧肯霍夫城堡最年長的女人堅稱弗拉德成為新伯爵時她的祖母還是個女孩時,即使是最愚蠢的農民也開始猜測一切並不像看上去的那樣。謠言的傳播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獵巫人來到希爾瓦尼亞,但那些選擇調查馮·卡斯坦因家族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弗拉德本質上並不是一個殘忍的人,但吸血鬼帶來的詛咒和自私的驕傲已經腐蝕了他的身體、思想和靈魂。當莫德海姆被一顆彗星擊中時,他派了一些手下去收集次元石。在一次神秘之夜,他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這場宴會中的參與者有人類,有吸血鬼,在吸血鬼屠殺所有人類貴族之後。他站在鄧肯霍夫城堡的城垛上,吟誦著納加什九卷書之一中的可怕咒語。
在從莫德海姆回收的次元石推動下,死靈法術流過莫爾花園無人看守的墓地,瞬間,整個希爾瓦尼亞的死者都動了起來。慢慢地,希爾瓦尼亞的每一具屍體都開始向鄧肯霍夫城堡移動,響應弗拉德的召喚。
弗拉德的軍隊夷平了塔拉貝克領和奧斯特馬克的大部分土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吸血鬼戰爭開始了,他認為征服北方土地的時機已經成熟,隨後他把兵峰轉向了米登海姆。
這是帝國最混亂的時代,各個省份之間缺乏團結,隻要弗拉德的軍隊不越過塔拉貝克河,那麼米登海姆就樂意無視弗拉德和他的軍隊。
最終,弗拉德還是沒有越過塔拉貝克河,因為在他即將跨越塔拉貝克河之前,戴爾特·赫斯尼奇帶著軍隊從蟄伏了數個世紀的堡壘之中出現在他麵前,戴爾特告訴了他一個消息,在阿爾道夫有著一枚極其強大的戒指,隻要獲得那枚戒指就能統治烏枯爾之風,統治陰影,整個帝國都將被陰影籠罩,進而統治整個世界。
弗拉德看著猥瑣醜陋的戴爾特,他知道戴爾特是因為兵力不夠才來尋求他的幫忙,但他還是心動了,在獲得戒前之前,他會和戴爾特成為盟友,在獲得戒指後,他不介意這個佝僂著背與他提條件的亡靈法師消失,他不介意自己的力量得到擴充,也不介意手指上再多一枚強大的戒指。
弗拉德和戴爾特的部隊合而為一,浩浩蕩蕩的大軍沿著塔拉貝克河向瑞克領的阿爾道夫席卷而來,歷史上發生的米登海姆之戰消失了,阿爾道夫之戰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