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 楊子庶瞳孔驟縮,忍不住攥緊雙拳,手指死死扣在掌中。同時,身上一股極其可怕的壓迫感驟然散發開來! 墨不香咽了口唾沫,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悄悄往後挪了幾步:“這家夥乾嘛那麼生氣嘛……” “呼……冷靜,冷靜……” 楊子庶閉上眼,緩緩低下頭: “老,老張……”他在心底默然道,卻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 張道陵力壓一世,斬妖除魔無數,開宗立派創立天師道。如今流落至此,僅剩下的願望之一便是回到他自己創建的天師道,可是…… 他們二人的精神狀態互通,楊子庶可以切身體會到張道陵內心的痛苦、憤恨、以及無能為力的自責。 “誒……”看見楊子庶莫名的激動,墨不香也不知道自己為啥有點內疚,弱弱地問,“那你還要不要加入新闡啊?” “是誰,滅了天師道?”楊子庶反問道。 “呃……好多人呢,好像所有勢力都參與了圍剿龍虎山之役,好像有人說當代天師張修已違背天道,所以應當被討伐……” “違背天道……”楊子庶呼出一口氣。 “老張,新闡估計也是當初圍剿天師道的勢力之一,甚至是出力不小的一方,我們不加入吧?” “不,加入。” “什麼?” “加入他們。”張道陵斬釘截鐵地道,“我不相信天師一脈會做出違背天道這樣毫無邏輯之事,但是不管他們曾做過什麼,我們都要加入。隻有加入當今一方較強的勢力,才能接觸到有關天師道教覆滅的真相。” “我明白了。”楊子庶沉默片刻,心道。 “行了,我加入你們。”楊子庶轉頭對墨不香道。 “好耶,但是……你能告訴我你為啥這麼關心天師道嗎?”墨不香一臉好奇。 “傳我修煉之法的師父便來自天師道,隻說自己是逃亡而來,從未告訴過有這樣的隱情,如今他已故,遺囑便是讓我莫忘教統。不過,我想還是實際一點,先投靠大勢力保身,再想著了結家師的遺願吧。” 楊子庶隨口編道,不但解釋了自己方才的異常,也創造了一段自己合理的過去,反正這段話從某種意義上講他也並未說謊。 “原來如此,不好意思啊……”墨不香摸摸頭道。 “無所謂了已經。呃,話說咱們NSIR有什麼任務或者指責啥的嗎?”自己的借口不算充足,再聊下去可能要露餡兒,見墨不香沒有質疑,楊子庶趕緊換了個話題。 “哦哦,對了,說正事要緊。”墨不香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些,道,“說到咱們的職責,你知道為什麼NSIR可以作為修行界的一方霸主嗎?” “你不是說了嗎?新闡有三尊陸地神仙,相比也有不少真人啊宗師啊之類的,咱們這種先天境的就更不用說了,實力至上,這些資源拿出去都可以滅個小國了,當個霸主不是很正常嗎?” “你說的對,但是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國家。我們新闡,背後有著國家的支持,屬於修行界的權威機構,修行界實打實的國企,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強者投奔,進入體製內工作對於修行者來說同樣很重要。” “原來如此……”楊子庶心道,“怪不得連縮寫都整出來了。” 張道陵此時心情還未平復,沒有回應。也是,哪怕有強如道祖的心境,早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在得知自家被滅門之後想必恐怕無論是誰也難以脫離出悲憤。 墨不香接著道:“既然附屬於國家,那顯然我們算是維護治安的勢力之一,主要對付修行者罪犯,有時遇上一些需要長途追蹤的情況或者使用重武器的罪犯也需要我們去執行。” “我們所謂的駐上洋二中特殊調查隊,說白了就是合法童工,福利待遇人神共憤,平日裡和普通學生一個樣,但是有任務時可以隨時自由出入校園,生活比較刺激。” “懂了,”楊子庶又問,“那現在我們調查隊裡有誰啊?” “我,你,”墨不香指了指仍然在九十度角垂直仰望星空的華天明,“他。” 楊子庶等了半天,確定“他”字後麵是句號而不是逗號,不禁問道:“就這?” “就這。”墨不香點點頭道,“你別以為咱們有很多人,你知道人口紅線嗎?” “什麼東西?” “人口紅線是國家容許的修行者與凡人的最大比值,也就是萬分之一,1:10000,每一萬人中才有一人能夠邁入修行之路。我們學校不過千餘人,能找出咱們幾個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當你在教室中空手接子彈,在廁所裡吊打倪煞小弟展現實力之後我們立刻找上了你,對你進行測驗。” “結果也沒讓我們失望,你能硬撼宗師,還能輕鬆應對海級傀儡,實力甚至超出了我們一開始對你的預判。” “原來你知道我幫你擋了子彈啊……”楊子庶虛著眼道,“我還沉浸在偷偷救了美女的爽感中呢……” “你當這是都市修仙的小說嘛?真相其實比你想的復雜的多,當時我是故意沒有做出反應的。” “為了釣出我?” “不,當時我還不知道你也是同類,但我很早就通過新闡得到了自己要被刺殺的消息。新闡的情報中提到那兩位殺手是來自九流新唐門的叛徒,盜走了一件仙寶。所以我便和新闡達成合作,我負責吸引殺手的注意力,有一位加盟新闡的宗師巔峰級高手前去阻擊那兩個殺手。” “而且,我也安排了一隻微型的晏級傀儡,殺手開槍後也無法打中我。” “你嘛……就單純屬於意外之喜,當然,我那時也沒想到你是個流氓。” “我去……”楊子庶真沒想到這裡麵的水這麼深,自己情報不對等,導致自己完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自以為做了很帥很酷的好事,結果自己才是沒頭沒腦插進去的傻瓜。 其實,墨不香他們也不完全了解楊子庶,除了張道陵之外,他還有不少沒動用的手段底牌呢…… 不過,他這話自然不會往外說,人總要留一手。墨不香和華天明不會相信他已經全力以赴,他也沒有傻到覺得自己剛才體驗的是他們兩人的真實全力,甚至墨不香此時說的話真假也有待商榷。大家對此都心照不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誰比誰傻多少。 “對了,那個墨間堂大酒店,是你們家的,對吧?” …… 校宿舍區。 最空曠的那間宿舍內。 倪煞盤腿坐在自己的床墊上。 以他的床為中心,周圍擺著三張床,組成了一個奇怪的三角形。 在這個三張床塌之間,有幾道紅砂畫出的線將其連接起來。 倪煞站起身,走向其中一張床,將其床墊掀開,微微皺眉。 隻見那床墊的底下,竟是一活生生的少女! 此時的少女嘴被膠帶封著,已然分不清穿著的衣物,身軀浸泡在填滿紅砂的床架中,見到倪煞掀起床墊,頓時“嗚嗚嗚”地如哀嚎起來,同時開始掙紮。 但是掙紮沒有絲毫作用,相反,隨著少女的動作,她的身軀在紅砂堆中越陷越深,大塊大塊的皮肉被粗糙無比的紅砂蹭落,淋漓的鮮血伴著被刮落的血肉融在紅砂之中,淒慘萬分。 倪煞卻隻是皺眉:“新的養料也太脆弱了,隻在紅砂裡麵滾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快死了嗎?” “算了,另外兩個床墊下的養料還能再稱一會兒,再之後,隻要再吸收一具養料,我的猩紅血砂軀便會大成!屆時我也將登臨宗師境,成為新截中真正的高手之一……” “這幾天的裝瘋賣傻大概已經讓這所學校裡新闡的人放鬆警惕了,接下來隻要找機會宰了那個宗師境的華天明,和他同樣是宗師的爹,這所學校便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倪煞露出獰笑,在少女絕望的表情中,將床墊再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