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庶頓時語塞，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所謂“被天師道幸存者教導修仙”，這本是他當初編出來用來搪塞自己金光咒來歷的，現在他才知道天師道教原來還搞“鬼”，老張沒說過啊！ 　　“老張……怎麼辦？你們天師道還學鐘馗捉鬼？” 　　“不如說鐘馗學我們捉鬼。”張道陵鄙夷道，“你小子真沒文化，用你們現在的話來說，天師道教的主要工作就是「除魔」、「捉妖」、「鎮鬼」，你連這都不知道？” 　　“不是你先別說我知不知道，你直接說現在我應該怎麼扯犢子就完了。”楊子庶看著華天明和墨不香疑惑的表情，很是焦急。 　　“自己想，關我什麼事。” 　　“誒你！喂！喂？人呢……靠……” 　　楊子庶恨恨地咬牙，卻又隻能笑著和兩人解釋：“我師傅他老人家仙逝的早，我還沒學過這塊東西呢。”他轉移話題，“要不趁這機會你倆給我科普一下？” 　　華天明和墨不香眨眨眼，也不知信了沒信，但墨不香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立刻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可得聽好了，這裡麵的知識點不少。” 　　“首先，陰靈這種東西就是魂魄，大部分的理智都比較健全，不過少了肉身靈本不穩，所以容易被利用，即禦鬼術。” 　　“禦鬼術其實就是道法的一個分支，沒什麼好說的，裡麵規矩挺多，但本質就和傀儡術、巫蠱術一樣，同屬於祝由科，是上古蚩尤的傳承，明白吧？” 　　“不明白。”楊子庶乾脆地道，關蚩尤啥事。 　　“不明白……”墨不香扯扯嘴角，“那就算了，給你講點乾貨，陰靈的境界。” 　　楊子庶好奇問：“陰靈也有境界？難道不是先天到陸地神仙的這一套嗎？” 　　“當然不是！”墨不香比楊子庶還驚訝，“你咋連這個都不知道，這不是常識嗎？” 　　楊子庶今天五分鐘裡被兩個人指責沒文化，很是受傷，不吭聲了。 　　墨不香：“其實和我們的境界倒也差不了多少，也是四個大境界。” 　　“你應該知道，傀儡從弱到強分為「海（孩）」、「晏（巖）」、「河（核）」、「清（擎）」四個大境界。” 　　“陰靈呢，也是從弱到強，分別分為「殘念」、「紅衣」、「攝青」、「兇神」四境。” 　　楊子庶咂舌：“感覺聽起來比傀儡和咱們自己的境界要可怕一點。” 　　“其實還好吧……”墨不香說道，“殘念沒什麼好怕的，比起先天境修士還差了不少，哪怕是普通人隻要正氣夠足都能讓它們感到難受。” 　　“紅衣就可以比擬一般的宗師了。從實力上看，紅衣厲鬼比宗師還是客觀上略弱，但是加上比較駭人和兇殘，也能和宗師境界五五開。” 　　“攝青鬼就比較可怕了……雖然對標真人，但比真人還令人毛骨悚然。真人境界能釋放「生命磁場」，在壓製他人時使自身生生不息；河級傀儡雖在現代被曲解為核動力，但據說在從前能夠以人造之軀釋放「楚河漢界」，隔絕壓製對手的道術神通；而攝青鬼，傳說可以以無盡怨念扭曲物質形成「鬼蜮」，能夠肆意改變周遭事物。最可怕的是鬼蜮裡死氣沉沉，可以克製生命磁場，使真人的肉身難以再生。所以說，一對一，真人境難勝攝青境。” 　　“兇神……反正對標陸地神仙，據說有什麼「本命神龕」之類的東西……想想就知道有多無解，名字就兇神惡煞的，總之我從來沒聽說過有誰見過兇神，事實上我也沒聽說過有人見過攝青，估計早滅絕了吧。” 　　楊子庶聽墨不香連珠炮似的吐了一大串奇怪的復雜設定，貌似有點懂了，但也有個疑問——為什麼所有境界都正好隻有四重？是誰歸類設計的？還是真就這麼湊巧，每種事物都有四重境界，湊炸彈呢？ 　　不過盡管好奇，現在也不太適合問，他隻是就事論事地問了句：“那，倪煞控製去抬棺的，是啥境界的？” 　　“我咋知道？”墨不香說了一大堆，喝了口水潤喉，“我又沒親眼目睹，這得等夜小心她們回來才知道。不過我猜是最普通的殘念，倪家不是鄒家，也不是茅山派，還不至於豪氣到控製四隻紅衣去抬個棺材……” 　　她頓了頓，“還有，我覺得，這口用來增幅實力的活人棺材應該隻是倪煞自己的作品，甚至沒有讓倪家的其他人知道，隻有他自己知情，也隻是他一個人祭煉出來的。倪家控製許多地下賭場，雖然偏向於灰色行業，但大體上不會做出抓活人煉法寶的事情來的。” 　　“這樣啊……”楊子庶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那倪煞就更該死了。” 　　“無論怎樣他都已經很該死了。”華天明麵無表情道，“當務之急是等夜小心和鹿雨把錄像拿回來，然後交給新闡，那就行了。” 　　“嗯……話說錄像裡能拍到鬼嗎？”楊子庶突發奇想。 　　“專業點，那叫陰靈，理論上說那就是一大坨生物電，當然可以被拍到。”墨不香道。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還是夜小心的電話。 　　她沒想多少，順手接起：“喂～叉子，錄像拷好啦？” 　　電話那邊，相當安靜，沒有一點聲音，甚至沒有呼吸聲。 　　“喂？信號好像不太好？”墨不香打開免提，仍然沒有聲音。 　　三人盤腿坐在床榻上麵麵相覷，找書苑 wｗw.zhaoshuｙuaｎ.coｍ 墨不香伸手打算掛了重打。 　　沒想到，這時，電話中傳來一道極其詭異的聲音，夾雜著滋滋電流聲，可是又不像是變音器： 　　“嘿……嘿……嘿嘿……” 　　那聲音是在斷斷續續地笑，聲調極高，卻又好像壓的很低，在空蕩的房間裡盤旋。 　　“喂！你是誰？夜小心她們呢？”墨不香神色凝重，質問道。 　　“奉……奉吾主……倪煞……之、之命……” 　　“什麼……倪煞？你是誰？你把我們朋友怎麼了？”墨不香眼神一凝，感覺不太妙。 　　“倪……倪煞……吾主……吾、吾……吾乃……紅衣……張瑾……” 　　“張瑾……紅衣？”三人神情凝重異常，想不到剛分析完倪煞手頭的應該是殘念，這就冒出來一隻紅衣。 　　“你！”墨不香剛要暴走就被楊子庶摁住了，他輕聲道：“別慌，他是來談條件的，那她們一定還活著，暫時很安全。” 　　他接過手機，問道：“那你打電話過來，是要傳達你主人的條件吧？說說，倪煞想要我們乾什麼來換回我們的同學？” 　　“嘿……嘿嘿……吾主……命爾等……運動會……拔、拔河……比……比試……” 　　從一隻紅衣厲鬼嘴裡聽見運動會拔河之類的還確實新鮮，但楊子庶三人仍眉頭緊鎖。 　　楊子庶沉聲追問：“你好歹是個紅衣，說話爽氣點，比拔河，然後呢？” 　　“嘿……嘿嘿……” 　　“勝……歸還……” 　　“敗……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