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夜都】 【中環區】 【黑幕事件·第三天】 雨淅瀝瀝地下著,但隻是落在了大地上,當那些雨將落在神使身上的時候,就仿佛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樣,沿著神使的長袍滴落,白袍和黑袍穿戴著的麵具都是貍貓的模樣,遮住了他們的臉,那位黑袍腰間的界明刀已經拔出了一半,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雨,就是因為那把界明刀了。 湛藍色的刀刃,刀鞘是帶著白色紋路的,仿佛水流,又好似雨滴,沿著刀刃蜿蜒,纏繞著刀刃,恍惚之間,那紋路仿佛離開了刀刃,一直纏繞到那位黑袍的手上,尤其是在雨水的襯托下,那淅瀝小雨更使得這把刀顯得妖異。 自古以來,雨和刀就像是一種難舍難分的伴侶,在許多櫻島的武士道文學作品之中,總會描述一種雨夜和刀,夜晚的刀泛著寒光,武士的腳步踏在水窪之中,濺起一片水珠,落在遠處,然後,在月光的懷抱之下,武士揮舞著刀,朝著敵人奔去,一刀定勝負,一刀決生死。 “界明·暮時雨·朝露?雨女命尊的界明刀。”薇兒看著黑袍神使手中那已經抽出一半的刀,對著那兩位神使頷首,她從腰間拿出那金色的腰牌,掛在自己的腰間,“夜都所屬,這位朋友……雨女命尊選擇的人嗎?但是你們來夜都乾什麼,沒記錯的話雨女命尊的界明刀應該是在上洛吧?” 界明·暮時雨·朝露,這就是雨女命尊的界明刀,顧名思義,雨女命尊便是掌握著雨的神明,也被稱為暮時落雨司命、或者墜水暮命尊,但是沒記錯的話,雨女命尊的主神社應該是在上洛才對,區域伍上洛。 一般情況下,不同地區的神使不會乾涉到別的地區,除非是出現了棘手的汙染事件,或者神使在別的地區遇上了邪教徒,亦或者從平野那邊傳來了什麼命令,不然,在夜都不應該出現上洛的神使,至少在這裡不應該——這裡一沒有汙染,二沒有邪教徒,這兩人已經穿上了長袍,而且戴上了麵具也掛了腰牌,這代表著這兩人是有目的的。 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很明確,正因為有了目的,他們才會在一開始就準備齊全,遮住麵容,帶好標識身份的東西,薇兒側過頭,看見那便利店裡麵的服務員早已經跪拜了下來,對於那個服務員來說,這段時間一定是難忘的記憶,兩位神使出現在了自己的便利店門前,心中的敬畏讓他忍不住跪拜了下來,跪拜神使,和神使代表著的神明。 “我們是來找你的。”白袍神使說道,這位女性聲音聽起來倒是年輕,但沒有感情,也沒有語調的起伏,聽著就像是機器人一樣,這種神使也不是沒有,那種從小就沖著神職人員培養的孩子總是這樣,缺少感情,也缺少對世界感悟,他們隻知道神明,也隻了解神明,這種對神明的絕對忠誠是三日月最喜歡的,基本這樣的孩子總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神使,但不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人。 “找我乾什麼?” “三日月、夜都分部所屬,薇兒,昨天到今天上午,你是否在白海地區長時間停留過?這裡的長時間指的是過夜或者八個小時以上的停留。”白袍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紙,“請如實回答,我們有核實你話語真實性的方法。” 白袍神使那黑發如瀑布般垂下,她的視線一直沒有投到薇兒的身上,她似乎對什麼東西都不在意,隻是忠實的旅行自己的任務,薇兒看著那白袍的腰間——嚴格來說是看那塊腰牌,還有白袍的界明刀,隻是那腰牌相比起薇兒的反而模糊了不少,上麵的文字似乎也有點模糊,這並不代表腰牌有問題,這種腰牌沒有辦法造假,至少目前來說沒有辦法。 “是,怎麼了?”薇兒回答道,她絲毫不懷疑白袍神使話語的真假,倒不如說,正因為她也是一個神使,在稻荷神社也有用來區分人的話語真假的方法,雖然不是很文雅,效果卻是杠杠的。 “找朋友吃飯。”薇兒瞥了一眼一旁半跪著的子規,心裡卻是嘆了口氣,如果子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換做是別人,現在這一幕就足夠終結兩人的友誼,還好不論是她自己還是子規,都已經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對方,現在這種情況,反而還在薇兒能夠介紹的範圍內了。 “在今日,具體一點是今日八點十二分二十六秒以後,你是否還留在白海區?”白袍神使接著問著,那白袍神使手中的羊皮紙上不知道寫著什麼,或許上麵所寫的就是她所問的問題吧。 “是。” 薇兒也見過類似的東西,來自平野的指令,頒發給神使們的指令,往往都用這種奇怪的東西記載著,,羊皮紙還算是正常的,她還見過用樹葉或者樹皮書寫的指示,拿在手上先不說實用性,單單是認出上麵的文字就需要費一些功夫。 “為什麼要去白海區?” “有沒有發現異樣?” “有。” “說一下你所發現的異樣,這裡的異樣包括環境、人、以及你能夠感受到的異樣。” “你們是想說白海底層的那些東西吧,我沒有看見,我隻知道有那東西。”薇兒聳了聳肩,她並沒有說出具體的內容,包括汙染、邪教徒或者別的詞匯,在那兩位神使眼中,子規還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必要把她卷進去,想到這裡,薇兒嘆了口氣,“有什麼事可以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說,別牽扯到普通人。” “放心,我們這次的目標隻有你。” 白袍神使把羊皮紙放回到懷中,從中掏出了另外一張——白紙,很普通的白紙。 “居民編號YD3SRY022,薇兒,抗拒指令,褻瀆神明,對你的違規行為處理方法已經下達,回收你的界明刀,回收你的神使身份,剝奪你的居民編號……” 在白袍神使的話語還沒結束之前,薇兒就動了,動起來的不止是薇兒,還有子規。 薇兒一腳踹向那個黑袍——現在的雨是黑袍手中的界明刀的效果,薇兒知道那把刀的名字,但是那把刀的效果是什麼,她不清楚。 但是相比起那把刀的效果,更大的疑惑則是——三日月為什麼要處理她。 白袍神使的話說的很明白,但是內容卻完全無法理解,抗拒指令,褻瀆神明,這兩點不論是哪一點都不符合薇兒做過的事情!她當然承認自己作為一個神使肯定不如麵前這個白袍或者黑袍盡職盡責,但不論是抗拒指令還是褻瀆神明,她都絕對沒有做過! 這隻是一個理由,一個為了處理她的理由,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處理她……因為白海?因為白海的事情?可是這和她根本沒有關係,她又不是白海的神使!她也沒有去處理那裡的事情,被放棄的是白海的神使,又不是她! 理由之類的東西先不想了,先處理好現在的事情。 她身上沒有帶界明刀,她的界明刀還在稻荷神社,這是最讓薇兒難受的事情,如果界明刀在這邊還能夠找找方法,可是現在,她隻能夠逃,她那踹出的一腳很突然,可是沒有踹中,她的一腳穿過了黑袍的神使,而也就是在那一刻,那兩個神使消失了。 而在薇兒視線的遠方,那兩道人影重新出現了。 “走走走走走走!”薇兒一把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她朝著已經坐到駕駛位的子規喊著,“先走先走!” “人家找的是你為什麼我要和你一起跑啊!” 子規嘴上罵著,但還是扭動了車鑰匙,一腳油門下去,小車呼嘯而出。 “我不知道啊!但現在他們肯定是要殺了我,我太了解這幫純種神使了,他們的眼中隻有三日月給他們的命令!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好使!”薇兒說著,在車上不斷翻找著,“該死……該死!我造了什麼孽要遇到這種事!白海和我他媽的有什麼關係!” “問你自己啊!” “問我有啥用啊!他們想封口!白海的事情肯定已經有結果了!但結果不合他們的意,不合神明的意!但不管結果怎麼樣他們都需要處理後事,普通人在白海隻有死了或者毫不知情這兩個結果,但是我不同意,我是他媽的神使,還是去過白海的神使!”薇兒使勁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們要封住我的口,而死人是最好保密的!” “那按道理來說他們也應該對我動手。” “你是普通人,所以他們肯定會覺得你沒有去過白海或者完全不知情,沒有必要的時候他們不會傷害平民……有沒有武器!”薇兒咬牙切齒,“你離開吧,我去對付那幫玩意。” “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的。” “那也不能拖上你,剛才我腦子進水了才讓你開車,把車給我,人家問什麼你答什麼,別告訴他們你知道白海的事情就好!我知道你有辦法讓他們覺得你沒有說謊。”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方法。”子規指了指車後麵的那個袋子,“拿上那東西,你去把那兩個神使殺了,然後改頭換麵,簡單粗暴。” 薇兒一把抓起那個袋子,渾然不知自己的身上已經布滿了汗水,她一把拉開袋子的拉鏈:“你袋子裡裝著什麼玩意……” 袋子裡麵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把刀。 “界明·天忍式·脅差,以前是叫這個名字。”子規握著方向盤,猛然一打,“不過托人重新鍛造了,現在這把刀和天忍穗別神社沒多大關係,你用也行,用完記得還我。” “你這家夥居然……你瘋了,你這是褻瀆神明的做法!” 聽見薇兒的話語,子規隻是輕笑了一下,她看著那雨中朦朧的,卻一直沒有變化的兩道身影,看著那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她的眼中出現了一種久違的興奮感。 “誰不是呢?”子規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