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他是?”
  餘閑輕描淡寫道:“按道理說,他本該成為你的師弟。
  可惜啊,他收了為師的好處,又不肯付出,你說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所以為師隻好把送出去的東西給收回來了。”
  這修士自然就是第二位持有血魔令來到他秘境的修士。
  而且還是一個築基巔峰的魔修。
  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合適人選,餘閑當然不會放過,以機緣之名直接賜下外道金丹,令其強行突破。
  雖然這修士有自行結丹之心,但架不住外道金丹喂到嘴邊,強行引動雷劫,不突破就是被雷劫劈死。
  他吞下外道金丹後順利突破金丹境界。
  然後就是天道靈氣被搶,自己也淪為階下囚。
  不過他倒是硬氣許多,寧死也不肯失去自由。
  於是餘閑隻好成全了他。
  哪怕這樣子做極為浪費。
  畢竟一顆外道金丹成本一百大幾十萬,結果就收獲了一道天道靈氣,外加一具假丹修士的屍體。
  而且假丹修士的金丹可無法用來煉製外道金丹,可謂是大虧。
  但誰讓他現在窮的隻剩靈石了呢。
  另外,這位魔修身家也算不菲。
  他身上不僅有一件上品攻擊靈器,一件上品防禦靈器,還有一件罕見的神識攻擊法器,加起來身上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值個四五十萬靈石的樣子。
  “我明白了,師尊。”
  費益想起自己被師尊上的第一課,心中頓時一凜。
  這位倒黴蛋大概是不願意交出自己的神魂來,所以才被師父收拾了。
  他不知道這算是殺雞儆猴,還是殺猴給雞看。
  但不可否認,驟然來上這麼一出,他心底積壓的那些許不滿竟憑空消散許多。
  人最怕比較。
  之前隻有他一個人受師尊威脅,自然日益生怨,但如今眼看一個修為比他高上一個大境界的修士在師尊手上如同豬狗般任由宰殺。
  他又覺得自己那點委屈不算什麼了。
  起碼他還活著,而且馬上還能以金丹修士作為練功資糧。
  試問有多少魔修能夠有他現在的條件。
  雖然師尊是殘酷了些,要求嚴苛了些,但起碼就現在而言,對他還是挺不錯的。
  待到費益行禮退下,餘閑眼中靈光驟然黯淡不少,站在樹下,就如雕塑一般,等待著下位有緣人。
  ……
  摩崖坊市。
  一間偏僻的荒宅。
  餘閑收回心神,隻在血傀儡體內留下小部分精神以作示警,待到有緣人上鉤,他便可第一時間上線操作。
  “東西呢?”
  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修士,黑袍有遮掩旁人神識的作用。
  但擋不住餘閑的元嬰神識。
  他一眼就看出來黑袍下是個青年修士,築基後期修為,身上生機與腐朽的氣息並存。
  這是一個很年輕又很老的修士。
  年輕是他年紀不大,很老是他活不長了。
  這青年修士也是個修煉了透支壽元秘法的修士,就如曾經的李良玉,現在的費益一般。
  “我要的靈石呢?”
  餘閑手掌一翻,就變出塊血色玉符來。
  他現在主要工作就是倒賣血魔令。
  再度創業,還是走得暗黑路線,傳揚出去,有損他的正麵光輝形象,所以隻好他這個老板親力親為,將秘密藏在肚子裡。
  “裡麵是十萬靈石。”
  黑袍修士拿出一個儲物袋,卻沒有立即交給餘閑。
  “我要先檢查一下。”
  “給你。”
  餘閑隨意地將血魔令給了黑袍修士。
  這玩意的主要成本就是那塊玉符,作用就是容納一絲神念,他想製作多少就製作多少,完全是無本買賣。
  黑袍修士珍重接過,以神識略作感應,便仿佛接觸到一片汪洋血海,很快血海散去,就露出一個儒士的影像。
  即便隻是一個影子,也讓他生出無比的壓力來。
  “果然和傳言的一般,血魔令中有著血魔老祖的精神印記,想要造假,除非也是修煉血魔道的魔道真君才行。”
  黑袍修士暗自思忖道。
  “可以了。”
  他將裝有靈石的儲物袋交給餘閑。
  “等一下。”
  餘閑叫住黑袍修士,說道:
  “你不是魔道修士吧,這血魔令乃是血魔老祖的弟子憑證,你即便拿了也沒多大用。”
  黑袍修士氣息驟然變冷。
  “血魔老祖有說過不收非魔道修士嘛。你就是個掮客,不要多管閑事。”
  “額……”
  餘閑看著快步離去的黑袍修士,搖頭感慨。
  “好不容易心善想做回好事,沒想到還被說教了。”
  “得,這下子不收你都不好意思了。”
  正想著,荒宅大門被人推開,一個金丹男修士冷眼看來,倒是沒有出手。
  畢竟這兒是摩崖坊市,有摩崖散人罩著的。
  “聽說你這兒有血魔令?”
  餘閑攤開手道:“不好意思,你來晚了,血魔令已經交易出去。”
  他自然不會傻到拿出一大把血魔令甩賣。
  一直以來都是打一槍換個地方,每次形象還不同。
  自血魔令麵世三個月以來,加上他今天出手的這一枚血魔令,也就四枚而已,平均一個月出手一次。
  做完這一單,他就要休息一個月。
  真正血魔令大酬賓的時候,還得等到秘境中的魔修功力大增,個個突破金丹,驚艷麵世之後。
  到時候有了榜樣力量,自然會有無數修士趨之若鶩。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走一趟。”
  金丹修士毫不客氣,頤指氣使道。
  在他看來,餘閑不過是個小小的築基修士,能夠平等說上兩句話,都是看在摩崖散人的麵子上。
  餘閑有恃無恐地走到金丹修士麵前。
  “不好意思,我今天沒空,嗯,明天也沒空,大概接下來都會沒空。”
  他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金丹修士眼神冰冷,卻什麼都沒做。
  誰也不知道此人有沒有庇護於摩崖散人名下,隻要他沒出摩崖坊市,這種可能性就永遠存在,對其冒然出手,就是在打摩崖散人的臉。
  一位真君之怒,即便他出身玄陽宗,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也是摩崖坊市氣氛平靜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家都心存顧忌,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自然就不會大打出手。
  “師兄,你怎麼讓他走了?”
  一個漂亮女修從街道拐角走了出來。
  “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收到這裡有血魔令交易的消息。”
  “這血魔老祖橫空出世,卻又像隻老鼠一樣躲藏,空有魔君魔頭,一件壞事都不做,我們不調查清楚,很難向宗門申請元嬰級別的力量支援。”
  這兩人正是聽到魔君出世的消息後匆匆趕來的誅魔小隊的成員。
  而元嬰真君已經是宗門統治者,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調動。
  “師妹,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金丹男修皺了皺眉道:
  “難道你非得看到血流成河,屍骸遍野的景象?他就算是魔修,但已經是元嬰境界,我等都要給予其實力足夠的尊重。
  能夠不與其沖突,還是不要沖突為好。
  否則到時候第一個死的就是我們這些辦事的人。
  至於此人,我已經在其身上留下神識印記,待到他出了坊市,我自然會將其抓來審問。”
  女修吐了吐舌頭,眼中含有欽慕之色。
  “我知道啦師兄,你乾嘛兇我。”
  男修搖了搖頭道:“明月天城境下魔災尚算祥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師父才將你調來這裡,是為了讓你安穩獲取功勛。
  你不要總想證明自己,真到了那時候,我也護不住你。
  血魔令關乎到一位魔道真君,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千萬不能擅自行動。”
  “行啦行啦,我都聽師兄的。我聽說摩崖坊市裡有幾處靈食做得不錯,師兄陪我去嘗嘗吧。”
  女修挽起男修的胳膊,朝著遠處走去。
  兩人走後。
  街尾,餘閑的身形緩緩顯露,隨手將男修的神識印記丟到一旁的野貓身上。
  “玄陽宗,誅魔小隊,居然這麼快就嗅到氣味跟來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一位魔道真君的份量啊。”
  “不過你們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根本不是來搞事的,相反,我是來除魔衛道的。
  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同行了。”
  餘閑摸了摸下巴,搖頭失笑,再一步踏出,已是換了模樣。
  一品神通的欺天術,雖無鬥法之能,但用來改頭換麵,斂氣藏行,實乃天下一等一的妙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