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新任掌教——9月真君!(1 / 2)

最新網址: 玄陽大殿。

大日真君進門之時,就見到仙宗使者捧著個小冊子坐在一旁,神情認真,嘴裡念念有詞,見他來了,麵上沒有絲毫波瀾,一副與他素不相識的樣子。

未免裝得太過了些。

大日真君暗自呸了一口,對於這位仙宗使者的厚顏無恥有了新的認識。

昨天還和他徹夜長談,叫他孟哥哥,今天居然就翻臉不認人,連聲道友都不願意多說了。

忽的。

他眉頭一皺,看向原本的掌教之位。

玄陽大殿乃是宗門真君議事之所,也就是傳說中的真君大會的召開之地,大殿整體排位呈現扇形結構。

殿中掌教,諸峰首座,諸部門實權長老,領虛銜的真君長老的位置都各自有講究。

居中的便是最為核心的掌教之位,與諸人相對。

哪怕他之前自領了玄陽宗的代掌教之位,可也隻是在掌教位一側另設一席。

然而此刻。

掌教之位上,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端坐其上,清冷的目光注視著每一個走入大殿之中的人。

那是——九月真君!

不過大日真君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九月真君身後的那個男人吸引。

他背對著眾人,微微仰首,似是在欣賞供奉在大殿的歷代祖師塑像,身上沒有任何氣勢逸散,卻讓人感覺到高山仰止,不怒而威。

因為今日有資格來參會的所有人都知道。

九月真君敢光明正大地坐在掌教位,就是因為有這個男人。

這個已經執掌護宗大陣,一來便讓仙宗使者甘當陪坐的男人。

但大日真君沒有為此流露出任何不滿情緒。

此人代表了化神尊者,連仙宗使者都要服軟,何況是他。

他輸給了化神尊者,非戰之罪,這種情景也不是他能夠預料到的。

好在,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大日真君坐在原本屬於大日峰首坐的位置,閉目養神,等待一刻鐘的到來。

不管今天會發生什麼,哪怕失去了所有權力,但隻要他人還在,他徒弟還在,一切便不算最糟糕。

玄陽宗山門雖縱橫數百裡地,但對於元嬰真君來說,不過是十數個呼吸的時間。

一刻鐘的集合時間,綽綽有餘。

比如楚天行這位元嬰前期宗門真君小透明,甚至還有時間和女兒女婿聯絡感情,再重新領會了一下大同綱領,自認為勉強也算是半個大同會的人了。

默念了好幾遍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大同精神之後,楚天行這才小心地踏入玄陽大殿的大門。

然而殿中沒有他想象中的劍拔弩張。

宗門諸多真君都已經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有的甚至還在閑談,言笑晏晏,氣氛十分和諧。

楚天行這些年也來參加過幾次真君大會。

不過他的位置在倒數幾排,屬於真君小透明。

他先是略有些拘謹地看了眼掌教位置上的九月真君,見九月真君的視線落下,他擠出一個笑臉,而後再小心落座,而後屁股就好似生根一樣,眼睛一閉,不動,不說話。

咚!

又是一道鐘聲。

楚天行耳邊傳來了陣靈不夾雜半點感情的聲音。

“一刻鐘到,玄陽宗門內共二十六位真君,實到二十五人。有真君未至者,以逃兵論處,皆斬!”

話音落下,就見一麵巨大的水鏡在大殿上空浮現。

水鏡中,一個氣息孱弱的青年修士被捆在一方石柱上,身上浮現出道道禁製的光芒,即便昏迷著,還是不時露出痛苦的神情。

“掌教真君!”

大殿中的人都是麵露震驚。

這被囚禁的青年修士赫然正是當代玄陽宗掌教真君。

“掌教真君未死,我玄陽宗的正統還未旁落!”

尤其是幾位剛從思過峰放出來的宗門真君,有脾氣火爆者已經對大日真君破口大罵起來。

“孟三千,你居然敢囚禁掌教!掌教在哪兒,還不快快將掌教放出來!”

大日真君悠悠睜眼,看了眼罵他的真君。

“歸一真君,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本座隻不過是在掌教大人失蹤之時,暫時代替掌教之責,怎的在你口中,就成了那囚禁掌教之人?”

“而且既然陣靈前輩已經知道掌教大人在哪裡,不如你們去求求陣靈前輩,請求陣靈前輩將其救回來更好一點。”

歸一真君正要繼續開口,就被一旁修士拉住。

“孟首座說得不錯,救出掌教才是此刻要事。”

修士朝空一拱手,朗聲道:

“陣靈前輩,還請您速速出手,將掌教真君救出!”

陣靈卻是沒有絲毫回應。

修士麵露尷尬之色。

他猶豫了會兒,這才轉向臺上的九月真君。

“月城主,請你開口,讓陣靈前輩救出掌教,我等對你必是感激不盡。”

但九月真君同樣沒有任何反應。

一時間。

大殿中的空氣安靜得嚇人。

就在此時。

那個站在九月真君背後的男人突然出聲。

“既然是被人囚禁,非是不願前來,便免其死罪。”

“剛才那個聲音最大的,你隨陣靈指引,將神炎真君帶過來,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麵對此人,哪怕是脾氣火爆的歸一真君也不敢出口頂撞,默默拱手,轉身離去。

能夠修成真君境界的修士,誰都不是蠢蛋。

此時此刻,不會有人出言不遜來挑釁此人。

沒見大日真君都認輸了。

一刻鐘的時間,足夠這些真君了解如今的局勢,他們坐在這兒,不是真當木頭人的。

所以歸一真君敢於挑釁大日真君。

因為他知道大日真君哪怕再生氣,實力也超過他,卻不會殺了他,頂多和之前一樣將他囚禁在思過峰上。

但麵對這個神秘的男人,他不會去冒險用自己的性命去賭。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

歸一真君就將神炎真君帶了過來。

神炎真君雖還是虛弱模樣,但神智已經清醒,路上也聽歸一真君說過他被囚禁後的大致經過。

他朝臺上的餘閑拱手一禮。

“玄陽宗本代掌教玄陽,見過尊使。”

餘閑這才轉過了身,視線緩緩掃過場中所有人。

“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開始本次大會。”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餘閑,號大愛真君,曾用名白古,也是九月真君的道侶,大同會的會長,桃花尊者的親傳弟子,順便著重標記一下,唯一親傳。”

“現在由我主持這場大會,有沒有人有意見?”

“不要害怕,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這人最為開明,有意見都可以提。”

當然,聽不聽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沉默,還是沉默。

在沒有搞清楚餘閑的目的之前,誰也不願意開口做了出頭鳥。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這次大會便順利開始了。”

餘閑笑了笑,說道:

“大家都應該知道,十年之約將至,妖族三大妖尊隨時可能出現,麵對此番壓力,我們需得做出應對,守住人族防線,這也是我來此的目的。”

“首先,我覺得以宗門形式作為玄陽防線的主導已經不合適。”

“當年玄陽宗初代玄陽真君便是受九陽仙宗之命令,率領十二真君建立玄陽防線,當時沒有玄陽宗,有的隻有玄陽軍。”

“如今,便是重啟玄陽軍的時機了。”

“不過大家也不必太過顧慮,等到有朝一日,我們人族勝了妖族之後,玄陽軍還是能變回玄陽宗的。”

“對此,有沒有人有意見?”

這一次,大家便不能保持沉默了。

如果說餘閑過來是要推自己的女人上位,那麼他們還能忍一忍。

九月真君不管人際關係多門淡薄,但她卻是清清白白的玄陽嫡係,生在玄陽,長在玄陽,算是自己人。

而且宗門法度在此,他們作為玄陽宗的掌權者,不過是以後吃多一點還是吃少一點而已。

但玄陽宗改為玄陽軍,不僅意味著他們頭上憑空冒出了一個上司,還意味著玄陽宗的規矩全都變了,從他們給別人製定規矩,變成了別人給他們製定規矩。

而且成了軍人,那麼命令就是第一指令。

這種體製的改變,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於是在沉默數息之後,剛剛被救出來的掌教真君首當其沖,拖著傷軀反對道:

“尊使在上,我玄陽宗傳承五千年,這片土地上的修士也早已習慣了玄陽宗的名字,冒然改動,恐怕會引起動亂,值此危機時刻,我認為還是穩重為好。

而且我認為玄陽宗即便不成為玄陽軍,一樣能夠為抵禦妖族大軍做出貢獻。

這片土地是我們玄陽宗生長的地方,我們對它的感情不會比任何人少,麵對妖族大軍,甚至是妖族妖尊,我們一樣不會退縮,會為了保護我們的家園戰鬥到最後一息。

反而是可能改為玄陽軍後,宗門人心為之動蕩,生出離心,到時候反而可能削弱了抵禦妖族的實力。”

餘閑沉吟片刻,頜首道: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然而建立軍製是提高戰力最快速,最好的辦法,這也是其他人族防線實踐多年的經驗。

你們想要保留玄陽宗的傳承名號我可以理解。

可是你能夠向我保證玄陽宗能夠保持足夠的戰力嗎?”

掌教真君正要說話,卻被餘閑揮手打斷,意有所指道:

“非我冒犯,而是我不相信一個被人囚禁宗門掌教能夠整合全宗的力量,發揮出令人驚嘆的戰力。”

掌教真君臉色瞬間一白,說不出話來了。

他可以拿出很多理由解釋,比如被人偷襲,暗算,是護宗大陣關鍵時候失效等等。

但任他說得天花亂墜,事實便是事實。

掌教是一個宗門的領袖,如果連領袖都能被輕易俘虜,那麼這個宗門又能擁有什麼戰鬥力。

“看來你沒話可說了。”

餘閑走上前幾步,拍了拍月玖正坐著的掌教之位,微笑道:

“那麼玄陽宗從今日開始,便……”

“慢著!”

腦海中,身後眾位真君的傳音已經充滿了急躁,掌教真君不由得痛苦的閉上了眼。

“我林麟實力不濟,愧為玄陽宗第九代掌教,值此危難時機,沒有能力帶領宗門抗擊妖族大軍,願退位讓賢,並且推薦由九月真君接任本宗掌教之位!”

他到現在哪裡還不明白,這位尊使的目的哪裡是改製玄陽軍。

分明一開始就是要為了推自己的女人上位。

但他偏偏不肯自己說,不願擔了以勢壓人的名聲,要讓他們這些玄陽宗出身的真君修士親自提出來。

可這是陽謀。

如果他們不推他女人上位,那麼大勢壓下,玄陽宗同樣要改製玄陽軍,成為他人手中的暴力工具,宗門基業和傳承毀於一旦。

所以他們不僅無法怨懟,還要感激。

如果九月真君不是尊使的女人,那麼玄陽宗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最起碼九月真君是自己人,還會念著幾分同門之情,不會輕易送他們上死路。

除非說大家同心協力的一起反抗,以玉石俱焚之心方能讓這位尊使有所忌憚。

但這是不可能的。

這裡是玄陽宗傳承生長的山門,大部分人都如楚天行一般,玄陽宗的烙印已經深入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即便知道未來不怎麼樂觀,也不可能真正說脫離玄陽宗,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