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會是你啊,難道說。。。。” 看著眼前有些似曾相識的麵孔,李文軍總覺得眼前的這位傷者,自己非常熟悉,可是大晚上下著雨,他怎麼會渾身是傷地躺在半路上,最後被自己的女兒路過發現呢? 他再一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細打量著對方。 看著女兒為他包紮的牢度,心中直言她是真的長大了。 “怎麼,文軍,你認識他?” 換了一身衣服的姑娘提著一壺熱水來到了男子的床邊,她將長發紮成了雙馬尾,清秀的麵孔,看起來就像一位鄰家姑娘那樣楚楚動人,而那名被她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男人,看起來並沒有比她大幾歲的樣子。 盡管父母都在,可是看著男子,姑娘還是第一時間承擔起了這份被自己“攬下”的義務工作。 嘴裡雖然不斷嫌女兒多管閑事,可是身為父母,見到她在麵對突發情況下的所作所為以及責任心,也是頗感到欣慰。 可是看著這名年輕人的麵孔,李文軍是越來越覺得一切是這樣眼熟。 (難道說。。。他就是至今還下落不明的星曜嗎?) 將男子臉上的血跡和汙垢擦拭乾凈後,他也在短暫的昏迷後,再一次蘇醒過來。 視線從模糊狀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房間裡雖有些洋氣但不失簡約,整體顯清新淡雅,床頭還種著著綠植,正對床前的櫃麵上,擺著一副田間油畫,屋內的色調為淡奶咖色,讓人心情舒展。 可是緩過神來的男人,卻變得精神恍惚起來,並不斷地大聲呼喊這裡不是他的家,嚷嚷著現在就要離開,姑娘見狀趕忙安撫起他的情緒來。 男人的眼淚都開始稀裡嘩啦地崩出眼眶,他看上去並沒有很痛苦的樣子,但卻極度悲傷,甚至變得有些失態。 “他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呢。” 突如其來的情緒,讓姑娘和她的父母幾乎原地懵圈,男子從剛才的嚎啕大哭,又開始變得神情恍惚起來,此時的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姑娘倒了一杯開水,遞到了男人麵前,可是他拿過杯子,一把丟到了床的另一邊。 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傳來,杯子也碎了一地。 “你們都出去,要麼就把我。。。把我轟出去,我不想這樣,不想——!” 原本是好心的幫助,可此時的男人非但不領情,反而變得歇斯底裡,大發雷霆,還砸壞了東西,這讓房間裡的場麵一度變得尷尬起來。 就連先前一直對男子有些疑惑的李文軍,也有些不知所措。 前一秒還宣泄著自己的男子,下一秒用雙臂圍住了雙膝,並小心地將身體蜷了起來,他閉上雙眼,淚水卻情不自禁地順著臉頰滴落到了蓋著膝蓋的被子上。 眼看男子似乎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姑娘輕聲示意父母先離開房間。 “可以先出去一下嗎,我想他需要一個相對清靜的環境,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母親陳秀玲欲言又止,女兒則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明白了用意,會當心的。 兩人離開房間,隻是將門輕輕帶了一下,看著女兒和被救的男人在房間,心裡雖然有放心不下,可李文軍卻表示心裡有數。 顯然從剛才第一眼看見男子表現出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陳秀玲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什麼。 夫婦二人來到了主臥,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陳秀玲的眼神漸漸嚴肅起來。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認識他?” 李文軍一把打斷道: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認識他的人,絕不僅僅隻有我,他受了這樣的傷,現在情緒這般不穩定,我想一定是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從語氣當中,陳秀玲不難能夠猜出自己的丈夫對此人的身世一定是有所了解的。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還記得一年多之前出現的變異巨獸嗎?和怪獸在最後關頭決戰的那位勇士,很可能。。。就是他!” 電視裡此時也開始播報著有關一年之前人類和不明變異體誕生的巨獸交戰的新聞。 (今天是人類迎戰卡洛克斯變異體頭目取得最終勝利以來一周年! 一年前的這一天,正是GDF特殊行動部隊駕駛地中戰鬥堡壘,在深埋地底的不明變異生物的老巢引爆威力巨大的聚變彈,黑暗的源頭才得以被徹底炸毀,一年之後的今天,我們都應該再一次向GDF的戰士們表示衷心的感謝。。。。。。) 客臥內,男人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他神情恍惚,無法克製自己的心情,半天都不曾說一句話。 看著男子的狀態,姑娘很是擔心,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卻被父親些許洪亮的聲音招到了位於對門的主臥。 “雪沁,你聽著,你這一次拯救的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一年之前,直麵變異生物,和黑暗做抗爭的。。。。那名叫星曜的,英雄!” 前一秒還邁著有些輕快步伐的姑娘當得知父親口中的話語後,整個人突然一個急剎車一樣,幾乎愣在了原地,她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斷反問著父親是否真是他所說的那樣,又看向邊上同樣驚訝的母親。 結合他們臥室電視內正播報的新聞,姑娘清楚父親一定知道一些什麼。 正考慮著這些問題,李文軍便起身,示意女兒關心對方狀態的同時是不是也應該記得為他弄一些吃的,畢竟從他被安置回家裡已經過去一天多了,既然對方還是比較清醒的,那麼總不能不吃不喝吧。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陳秀玲和女兒雪沁將煮好的營養粥和熱好的點心,放到了男人的床頭小桌板,便示意他多少吃點,以促使身體康復,補充營養,可男子卻依舊是無動於衷。 一番打量才發現男子打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再一次進入了沉睡。 姑娘用手在男子眼前筆畫著手勢,他還是無動於衷。 “女兒,也好好休息吧,這兩天夠累的,別壞了身體啊。” 看著眼前的男人,雪沁的心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她堅定地表示既然人是她救下的,那麼就應該對他負責到底,陳秀玲盡管被女兒的精神有所打動,卻也始終為她感到些許擔心。 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地麵的縫隙流淌到了男人的麵前,他隻是感覺渾身絲毫沒有力量,就連身體都已經失去了控製。 狂妄的笑聲回蕩在充滿幽光,寂靜到可怕的地底大廳。 當男人再一次睜開雙眼之時,卻看見一名麵部扭曲的卷發男,他的麵前,兩個特製的透明容器當中,正關押著一名中年男子以及一名中年女子。 望著男子的目光堅定,卻又有著一絲絕望。 “哈哈哈,看來你所做的一切,已經替他們做出了決定,在你聯合人類,消滅比奧列格,把我們逼到絕境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哪一天看著你最為親近的人,受到同等對待的時候,你的心情是怎樣的了。。。。” 當眼前那張扭曲的麵孔,再一次出現在了男人的麵前,並以言語進行威脅的時候,他的手臂開始分裂出數根觸手,刺破位於男子正前方關押他們的兩個容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緊接著鋒利的刀片開始以淩遲的方式和進度,徹底將容器裡的目標逐漸。。。。 直到不知過去了多久,他再一次從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的場景當中掙紮著出來。 “啊————!” 男子雙眼猛然睜開,緊接著發出一陣歇斯底裡的吶喊,將床邊守著他的雪沁姑娘徹頭徹尾嚇一跳的同時,也驚動了她的父母。 以為女兒出什麼意外的李文軍見狀急忙推開房門,隻看見男子手抱著頭,身體蜷縮著,甚至有些發抖著,大豆一般的汗水順著皮膚流下,就連衣服和被子都快要濕透了。 回過神來的男人已經記不清剛才出現在其麵前的,到底是記憶還是自己再一次經歷了那些。 “沒有死,混蛋——他根本沒有死,混蛋!終極聚變炸彈,根本沒有徹底消滅它,嗚嗚嗚————!” 男人說著,哭喊著,進而不斷重復著,吶喊著,情緒變得徹底無法控製,又開始不斷抽著自己的臉,咒罵自己無能。 “混蛋,我。。。混蛋,我根本不配活著,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送回人間,我根本不配活著,應該回到那裡去,和他同歸於盡的!” 雪沁姑娘對於男人失控一樣的自言自語,詫異的同時卻不明所以,可他的所作所為所說卻讓李文軍幾乎就可以確定,床上的男子,就是星曜本人! 聯想起了最近這兩天正是與不明變異生物抗擊戰取得全麵勝利一周年這個時間節點,李文軍決定不再等待,他當即意識到,應該將此消息告知他雖多年未見,卻身兼重任的老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