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撫好星曜,今天和他共處一室些許時候的狄晨龍主動提出留下,這樣也方便照看星曜,本來這件事情就已經讓李文軍一家亂了陣腳。 雖說出於責任,但現在已經確定的情況下,身為戰友,當然要有一個態度。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能夠盡快從這樣的深淵當中早日走出。 “為了讓星曜早日康復,我看這樣沒問題,如果狄晨龍他願意,可以讓他留下來,他和星曜畢竟是生死之交的老戰友。” 雪沁補充了自己的想法,可星曜卻表示不要在添亂了。 “為什麼要多事,我不知道你是誰,又為什麼要救我,我不想麻煩任何人,更不想被你們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所以求你們,不要管我了,行嗎?” “到現在,你怎麼還在說這些不可理喻的話!” “既然救了你,就一定會負責到底!希望你從今天開始,把這句話刻在你心裡!” 姑娘再次重申著,她也確確實實這麼做了,身為父母,李文軍和陳秀玲也對於女兒的決定也雙手贊成。 往後的日子裡,雪沁姑娘仍舊一如既往地照顧著星曜,而星曜的身體似乎也在姑娘的悉心照料下,漸漸得以恢復。 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麵貌相比最早的時候,也可以用煥然一新來形容。 但唯獨讓雪沁感到些許無奈的還是他的情緒依然會時不時地失控,甚至有時會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精神失常的感覺,就連身為老戰友的狄晨龍也懊惱不已。 通過多次經歷,也讓細心的雪沁似乎摸出了星曜無法控製情緒的一絲規律。 當又一次受到了他情緒的“無理取鬧”後,雪沁便來到了屋外,此時的狄晨龍正幫助她的父親搬起了花盆,尤其是一些較大又重的盆。 “啊,爸,我來吧,沒事兒!您就別麻煩人家了,本來就是來幫助星曜康復身體的,現在反而讓人家老戰友打雜來了,這怎麼行?” “人家小夥子本來就是來搭把手的,有幾個花盆還挺重,難不成還叫你啊!” 李文軍說著,用鏟子翻著盆裡的泥土,似乎這些花花草草大於一切的感覺。 看得出來,老人家對這些也確實是真愛。 “喜歡花草好啊,說明的是一種心境,雖然這方麵我不太懂,但和先生的溝通當中,是完全能夠感受到的,那是一種積極麵對生活的態度,正是現在絕大多數人可能都缺少的。” 狄晨龍頗為謙虛地表示到,自己雖連皮毛都不敢說懂,卻也能和雪沁的老爸聊上幾句,直到興頭之上。 “誒誒,狄老弟,你就休息去吧,我不來,你來,這像什麼話!” 星曜從屋裡走出來,看見兩人正打理著植物角,也主動上前幫忙,甚至還責怪起了老戰友。 就連這樣的小事情,兩人也搶著做,誰也不讓著誰。 狄晨龍卻一把將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提醒到: “讓你在這裡,是讓你好好休息康復身體的,你還逞強不成,好好休息的,人家救了你,怎麼,還想著讓人家姑娘伺候你一輩子啊!” “你什麼意思!要是看不順眼,就直說,我回到那條路上,行了吧,我早就說了,我他媽就是一個累贅,還口口聲聲英雄,我就是狗熊!” 眼看星曜的情緒再一次失控,狄晨龍些許尷尬,當即意識到自己是否說錯了話。 “砰————” 一聲重又硬的關門聲毫無征兆地響起,狄晨龍愣在了院子裡,眼看星曜直接摔門,他這才想起,這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最大的困擾。 現在的他宛如一顆隨時爆發的火藥桶,自己清楚記得,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被自己救命恩人摔門的狄晨龍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 同樣身為一線戰士的他並不是生星曜的氣,可看著他現在隨時可能失控的情緒,自己卻無能為力。 李文軍看著狄晨龍,知道他正被這樣的心事困擾著,一想起今天的事情多少也和自己有點關係,便向狄晨龍主動提出去鵬山市的洪嶽公園散散心,正好也想和他聊聊以前的往事。 “小狄,如果覺得有些堵,不如我們換個環境,去外麵看看吧!” 略大聲招呼著他,李文軍些許斑點的臉上,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像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閃閃發光。 此時他的笑容洋溢著慈愛和寬容,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 “軍叔,不管怎麼說,也是給您添麻煩了!” 他麻利地換上鞋,動作之利索完全不輸小夥。 “呀哈哈,添啥麻煩,我和嘉明元帥也多年的交情了,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身為和GDF有關聯的人,本身就是頗為自豪的事情,那還這那的!你們什麼都好,就是太認真了,年輕人這樣反而會產生距離感!” “軍叔教育得對,哈哈哈,是我拘束了,軍叔是熱情好客的人!” “什麼好客不好客,既然都在一個GDF,那就是一家人!” “不不不,不敢當不敢當,您別誤會!” “我是說別彼此間太保持距離感,哈哈,想啥呢!” 狄晨龍驅車,和李文軍兩人就這樣前往鵬山市的澄湖,洪嶽山一帶,那裡的洪嶽公園幾乎就是這一代年輕人的回憶,尤其對於鵬山市的民眾而言。 不到40分鐘的裡程,他們的車很快便駛入了通往洪嶽公園的道路,可是直到進入正門區域,這裡都沒有幾個人影,反倒是給人一種即將謝幕的感覺。 位於澄湖邊上的一片區域,已經被特製的隔離網框製起來,在鐵網外圈每隔上百米,指示牌赫然標注著“禁止入內”的大字以及一些標識。 狄晨龍隻能繼續駕車,轉而圍繞著這一帶進行一番查看,似乎這片本來是知名景區的地方,現在已經儼然變成一座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一般。 原本打算和李文軍敘敘,散散心,走走看看的狄晨龍見到這樣的場景出現在眼前,心裡也一下子從大晴天變成陰雨天。 心中滿是問號,並打算一探究竟的兩人繼續向前行駛一段距離後,便被兩位全副武裝的守衛攔住了去路。 “這裡禁止一切車輛路過,請立刻出示你們的證件!” 其中一名頭戴防透視麵罩守衛甚至微微抬起槍口,狄晨龍見狀隻能將車輛停穩,慌張地向對方表示自己隻是鵬山市市民,趕上周末帶家人前往洪嶽山公園遊玩。 見對方隻是使命,另一位守衛示意其解除警戒,並告知兩人這裡從現在開始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稍顯慌忙的狄晨龍隻好向他笑笑。 “實在對不起,我們也是剛才得知這裡的情況,既然不知情走錯了地方,那我們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副駕駛上的李文軍趕忙向守衛抱拳打起招呼來,守衛這才示意他們掉頭離開。 可李文軍的心裡也從這一刻開始被問號充斥著,他不明白一向開放於公眾的洪嶽山公園,為什麼被如此嚴加戒備。 直覺告訴這兩人,他們此次行程,還真不能就這樣打道回府。 繼續找到了一條通向邊山的新路線,車輛順著那條路向上盤旋, 當行駛到遠處那座山約摸半山腰位置時,兩人終於隱約地看見剛才護欄內的真麵目。 原先的洪嶽公園內已經撤空,天空中就連一隻鳥都不曾飛過,位於中心區域,一座高聳的,“由”字形金屬塔正宛如一道巨大的鐵門豎在場地中央。 位於巨大鐵塔的一側,還有一座近60米高的梯形堡壘 “天哪,這裡是。。。。” “我們是去洪嶽公園嗎?為什麼這裡看起來更像一個軍事基地呢?” “根據地圖顯示,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已經在洪嶽公園的區域所在範圍內了,可是。。。。難道說” “軍叔,您以前是GDF的。。。” “貼切來說,擔任過軍醫,後勤,也做過宣傳類工作,就像一顆螺絲釘,哪裡有用就往哪釘吧,就是沒有做過什麼涉及核心方麵的事兒,自從變異事件發生之後,這個世界也被徹底改變了。” “哈哈,說句不怎麼貼切的話:要是這樣,也讓我們戰士放心了,我們這樣的一線戰士,為了隨時和那些可怕的變異生物交戰而時刻保持著警惕,雖然近一年多時間內,世界無發生變異事件,但我一種感覺,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平靜。 不過那些變異生物如果要殘害人類,就必須先從我們一線戰士的身上跨過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狄晨龍堅定的一番吐露,和李文軍訴說著自己的想法,自從剛才發現他們的目的地已經完全是另一番麵貌後,心裡也不禁接連蹦出問號。 回去的路上,兩人就先前星曜和敵人戰鬥的往事開啟了回憶敘舊模式,而想到星曜現在的狀態,倒是讓狄晨龍的鼻子不禁酸楚。 “當時,他為了保護我們所有人的安全,叫囂著讓我們登車離開,自己卻目睹著聚變炸彈在敵人的巢穴引爆,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年多之後的今天,他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重新回歸。” 用手撇著鼻子,並吸了吸,深感不可思議的狄晨龍駕駛著車輛,回想著剛才在這裡見到的類似軍事基地的場地,他似乎預感這裡是否即將要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到家中的兩人,看起來心事重重,晚上當一家人圍在桌前吃飯時,李文軍便把白天和狄晨龍外出散心所見到的那個場地擺在桌麵上說開,陳秀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畢竟一個多月之前,那裡還是一片自然與祥和,當地的很多民眾自發前往那裡打卡,因為洪嶽山留著鵬山市一代人的記憶。 可是今天,當兩人無意間打算前去那裡進行一番觀光和回憶的時候,卻發現一座看起來戒備森嚴,很可能是軍事基地的場所,似乎連最後告別的機會,都不再擁有。 餐桌上,星曜有些機械地夾著菜,仔細地聽著李文軍和陳秀玲之間的對話。 他開始思考著這一切的同時,出於對變異生物事件長期以來的敏銳度,似乎某種預感也開始湧上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