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躁動(1 / 1)

正當邢安跑到樓梯口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腳腕被死死抓住,差一點讓他踉蹌摔倒。   “是誰...”   回首一看,他眼中的憤怒瞬息間轉為平和。   大哥!   隻不過此時已經不是邢安所熟悉的大哥了,現在的他雙眼泛白,漆黑的血管遍布麵部,嘴裡的牙齒也由於變異而脫落,更有幾顆刺入到了他的舌頭上,渾身鮮紅的血液尤為刺眼,脖頸處的傷口依舊有鮮血汩汩流出。   痛苦的情緒蔓延邢安的心,縱是此刻再於心不忍,也無可奈何,緩緩舉起手中剩下的一節掃把,咬緊牙關緊閉雙眼,連續猛刺大哥的手臂,直至破裂撕爛,無法再抓住自己。   邢安掙脫開來,沒有絲毫猶豫,跑下樓梯。   如今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下兩層的情況要比三樓好上很多,雖說剛才有幾個喪屍下樓尋找人類,但是一路上他除了看見幾個被砍碎的喪屍之外,並沒有見到活著的。   邢安看到了生的希望,隻要順利的到達一樓,那麼自己就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隻不過,冷酷的現實打碎了他美好的幻想。   一樓大廳內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焦急的神情蔓延在每個人的臉上,互相之間交頭接耳,目光都匯聚到前方。   那個站在公寓門口的少年。   他麵向眾人,身穿紅色格子襯衫搭配黑色休閑褲,抬手扶正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色邊框眼鏡,渾身散發著一種儒雅的氣質,平淡的表情,很難想像他此刻也正處於危險之中,同時也在眾人的聲討風口浪尖之上。   “你...你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去?”年近古稀,發色花白的老人站在少年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詢問道。   即便是口水吐沫濺到少年的臉龐,他避也不避。   “對啊,你有什麼資格攔住我們?”   “我們要是死在這裡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對此,他並沒有一一做出回應,隻是冷靜的說道:   “外麵的情況要比這裡更糟糕,出去無疑是在送死,我不可能讓你們出去。”   由於為了節省空間,愛心公寓的門口處兩旁是兩個倉庫,窗戶設置在門口的上方,距地麵兩米多的距離。   眾人在地麵上是無法知道外麵的情況的,但是還在樓梯上站著的邢安可以透過窗戶清清楚楚的看見外麵。   “他說的沒錯,外麵確實比這裡還要危險。”邢安開口說道。   他幫少年說話,完全是出於對少年這種行為的認同,很多人都是在危險的時候選擇自保,根本就不會管其它人的死活,即便有的人有誤解,少年仍然堅持自己的行為。   幾個不死心的人連忙跑到邢安的身邊,片刻後,都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垂頭喪氣。   其它人看見他們的表情變化都清楚了外麵的情況。   一位中年婦女最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失控的抱頭大哭,悲傷的情緒感染了身邊的人,一時間,大多數人都流下了淚水。   在場的每個人都是普通人,過著平淡的生活,在和平的年代裡,誰又能想到自己會有麵臨著死亡危險的一天,恐懼緊繃的神經,積壓的負麵情緒,在此時得到片刻的宣泄。   邢安靠在樓梯欄桿的扶手上,竟覺得眼眶酸酸的,自己也是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孤身來到這座城市謀求生路,好容易找到一個安身的地方,結識了幾個要好的鄰居,對他來講,這也改變了他人生的正常軌跡。   連雞鴨魚都沒有殺過的他,需要鼓足多麼大的勇氣去麵對喪屍。   他強忍著自己的情緒,心裡清楚,哭,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能依靠他們這些人平安的度過眼前的危機,也就是處理掉三樓的喪屍。   如同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下來,將他們炸個一乾二凈。   “好了,與其在這裡哭哭啼啼的,不如做一些實際的事情。”   邢安循著聲音看去,是一個身穿深藍色背心的中年男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渾身腱子肉充滿力量感,臉上正顯露出不屑的表情看著眾人。   在他的身邊蹲著的女人稍顯年輕,輕輕拉了兩下男人的褲腿,似乎在示意男人調整一下自己的說話方式。   可男人如同沒有感受到一樣,繼續自顧自地說道:“現在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也不知道你們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做什麼?你來和我們說說應該怎麼做?上麵的那可都是喪屍,要去送死嗎?”   和少年擋在眾人麵前相似,男人打破悲傷的氣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立刻成為他們情緒的宣泄口。   麵對七嘴八舌的聲討,男人並不是不想反駁他們消極的想法,而是感受到了小腿被掐的痛感。   女人是他小幾歲的妹妹,很顯然對他的行為已經非常不滿意了,男人隻好選擇閉口緘言。   “不行,在這裡是死路一條,出去一定有生路。”   老人的這個提議引起眾人的贊同。   “對,外麵一定會有人救我們的,出去才有活下來的機會!”   “我們要出去!”   眾人發了瘋似的,少年拚命阻攔,可根本無法承受眾人的推搡,向後栽去,摔倒在地。   眼看他們就要接觸到房門的時候,男人飛速從懷中摸出一柄匕首,快步上前,架在了老人的脖頸處。   老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腿軟,好在後麵有人及時攙扶住他。   “你...你乾什麼?你竟然想殺人?”老人驚恐的詢問道。   “我敢保證,你如果再往前一步,腦袋和身體一定會分家的,而且就算我殺了你,有人會管我嗎?”男人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噎的老人啞口無言,現在外麵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社會已經崩塌,誰還講法治?   邢安看得出來,男人和自己一樣,都是站在少年的隊伍中的。   僅憑少年自己是不夠的,還需要有人出來唱黑臉才能讓這群人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隻有穩住這裡的情況,才能確保他們清理三樓的喪屍。   頭頂的尖叫聲已經漸漸平息,很快,喪屍就會下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